不是贝尔摩德,那案件就更好处理了。
以防万一,日向合理先询问了一句,“请问,花瓶的碎片还在吗?”
明星小姐推了推墨镜,不耐烦地道:“当然是丢进垃圾桶了,谁还会留着花瓶碎片啊。”
“好的, ”日向合理举起手,向她们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可以请两位伸一下手掌吗?”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学习萩原研二,假装关心两位小姐处理花瓶时、有没有出现意外。
算了算了,目标明确就目标明确一点吧。
助理小姐不明所以地举起手,“呃,是这样吗?”
她的手掌白皙稚嫩,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
日向合理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明星小姐。
明星小姐没有动,直接沉默住。
他又耐心地等了十几秒,又示范了一下举手的步骤,“这样把手举起来就好,先举手、再把手心翻过来、让大家看到你的手心。”
对方红色的唇瓣动了动,“你……虽然压根没想多使些诡计,但是这么快就看破,也太让人挫败了吧?”
然后,她轻吐出一口气,举起自己的手,把手心面向大家。
她的手也很白皙,但是虎口处和其他的地方有些红肿。
正常情况下,这些痕迹当然无所谓,但是现在,有一个案件是枪击案。
上原由衣立刻上前,捉住对方的手、近距离闻了一下, 然后回头道:“有清洁剂味道,也有很淡的火药味。”
明星小姐抽了抽手,把手抽出来,淡淡道:“没办法,临时找不到雨衣之类的物品……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是早有预谋吗?
确实,早有预谋的话,就不会和神主一起用早餐了,但是这样的话,枪是哪里来的?
“枪是藏在花瓶里的,”明星小姐自己解释道,她轻蔑一笑,“那家伙自己藏的,没想到会在我手上派上用场。”
好像到了《推理作品》的特殊时间,明星小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自己的作案原因和经过。
大意是,她是长野县出生的,之前和神主有过一段正常的交往经历,然后目睹了神主跪在一个金发女人脚下哭泣、请求垂怜的场面,发现神主和神秘组织有勾连。
本来她都打算忍一忍的,毕竟神秘组织真的不好惹,人都是想活命的。
但是神主可能是在金发女人那里受到了挫败, 所以最近不仅无能狂怒了许多, 还打算向她展示,来自神秘组织の压迫。
具体就是,看上了助理小姐,觉得明星小姐太孤傲了、让他有点应激了,但助理小姐很小白花。
当时,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普通的神主用普通的话说出了普通的要求,明星小姐也普通地点了点头,普通地忍无可忍,普通地发现了一把枪。
然后,就发生了普通的命案。
案件发生后,明星小姐是想挣扎一下的,她本来就是趁助理小姐不注意、和神主见面,还在房间里放了一支可以播放录音的手机,以免长时间不应声,助理小姐闯进去。
然后,刚好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日向合理:“……”
在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和茫然的时候,他感觉有人轻轻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轻声道:“怎么样,对第二个案件的凶手,有没有思路?”
“我可以友情提示一下,猪肉的话,神社后面有一窝野猫哦,就在诹访湖附近。”
是贝尔摩德。
日向合理侧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正在用心偷听的同事一眼,在上原由衣看过来的时候,平静举手。
“上原小姐,我的朋友告诉我,他在取早餐回来的路上,看见巫女小姐拿着猪肉。”
上原由衣:“?”
安室透:“?”
巫女小姐:“?”
……
案件圆满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反正敷衍掉两个案件,日向合理很开心。
他按照顺序、踩着长长的阶梯,走出鸟居的时候,被上原由衣匆匆叫住。
“日向先生!”
他和安室透同时回头。
上原由衣匆忙跑过来,缓了几口气,才说出口,“那位巫女说,是日向先生和她在湖边碰到的?”
“那么,在她把行程说出口的时候,日向先生就知道,凶手是她了吧?”
“虽然最后还是破案了,但是,我可以问一下,日向先生当时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吗?”
上原由衣顿了顿,呼吸彻底平缓下来,“以及,还有一个萩原警官也想问的问题。”
“总感觉日向先生、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案件,但是同时又会关注案件,不会允许犯人真的逃脱,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她急急补充,“之前,这是萩原警官的感觉,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日向合理没听懂。
他捋了一遍对方问的话,还是没懂,所以便直接询问:“我没听懂,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呃,”上原由衣怔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日向先生,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吧?但是为什么,却不太想破案呢?”
记忆中,好像有谁说过一句类似的话,一个金发绿眼、戴着眼镜的女人,对方蹲在他面前,耐心地询问。
“明明知道了谁是凶手,莉莉为什么不说呢?在他接近明美的时候、却突然说出来?”
日向合理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下意识抬头,去捕捉上原由衣的脸颊。
上原由衣露出关切的神情。
他从那一瞬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想了想对方刚刚的问题,回答:“因为确实和我无关。”
“虽然,撕开皮肤、每个人都是一样血肉之躯,都拥有差不多的内脏、肢体和器官,死掉之后也差不多,看起来人人一模一样。”
但是,这根本就是错觉,人和人是截然不同的,因为价值和可利用度不同。
日向合理停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上原由衣和同事惊讶的视线,便及时把自己的逻辑收回来,尝试着拐回正常的逻辑。
“但是在犯下案件的那一刻,无论是什么原因,犯人都会转变,就算是一样的血肉之躯,也会有截然不同的区别。”
他无趣地吐出空泛的话,“但是,如果真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是可以挽回的。”
……这个理由可以吗?符合正常人类的想法吗?符合警方的思想吗?
日向合理的头有点痛,他敷衍性地挥了挥头,继续往下走,“我困了,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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