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驾驶着汽车,行驶在前往草原市机场的路上。
今天是孙教授、陈静山到达草原市的日子。
课题组第一阶段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孙教授是过来听取汇报工作的,并安排第二阶段的工作计划。
停好汽车,黄素走出停车场。
现在的草原市机场还没有经过2004年的扩建,依旧是老机场的样子。
草原市机场是中国最早建立的机场之一,始建于1932年。新中国成立后,草原市机场成为了蒙疆民航的首个航班,是蒙疆最重要的对外口岸。
黄素走进国内航站楼的出站口,等待孙教授下飞机。
过了好一会儿,黄素才看到孙教授所乘飞机降落的信息。
没过多久,黄素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的孙教授。
当孙教授走出出站口,黄素上前接过孙教授手里行李箱,关心地询问:“老师,这一路您辛苦了。”
草原市是孙教授的最后一站,为了听取各个证候组的工作进展,孙教授以六十多岁的高龄,天南地北,飞遍了大半个中国。
“还行,我在冰城休息了一天,才飞过来的。”
孙教授在黄素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停车场。
黄素为孙教授打开车门,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黄素才坐回驾驶位,发动汽车开出了机场。
在公路上,黄素一边看车,一边问道:“老师,其他几个小组第一阶段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第一阶段的工作都非常顺利,都没有出现化疗猝死的情况,只是羊城、津门出现了耐药的患者,但是在中医的介入下,经过多次化疗,也已经控制了肿瘤的发展。”
孙教授身体全部靠在座椅里,向黄素介绍各个课题组的情况。
耐药就是指人体对药物产生的耐受性或抵抗性,一旦出现耐药,就需要加大剂量或增加给药次数。
然而,肿瘤患者一旦出现了耐药性,如果的单纯的西医治疗,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患者的死亡了。
因为人体根本就不可能承受住大剂量的化疗药物和多次频繁的化疗。
而中西医联合治疗,则让这些耐药的肿瘤患者见到治愈的希望,中医不仅可以极大缓解化疗的不良反应,更能大大减轻化疗对身体的伤害,让耐药肿瘤患者的身体可以承受大剂量和多次化疗。
当然,中医也不是万能的,这种病人的治疗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且,因为化疗而猝死的概率,要比正常的中西医联合治疗要大的多。
中药只是能减少化疗对患者身体的损伤,但是并不能完全杜绝。
黄素通过后视镜看见靠在座椅闭眼假寐的孙教授,知道孙教授一定非常劳累了。
半个月里,频繁的在天南地北的五个城市飞行,就是年轻的身体也不一定能受的老。
黄素闭上嘴巴,不在和孙教授聊天,专心致志的开车,就是让孙教授在车里好好休息一会儿。
后座闭眼假寐的孙教授却再次开口说道:“黄素,你们前一阵的事情干得非常不错,我都没有想到岛国人会真的对我们课题组动手,偷取我们的配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把我吓到了,他们竟然在所有的课题组都收买了志愿者,可见他们真的是处心积虑。”
“老师,这有什么奇怪的,岛国人一向就是只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当初报名的时候,我看见岛国人准备混进课题组,我就多加小心岛国人了。”
“草原市政府和公安机关的同志们帮了课题组的大忙,这次我们要好好感谢一下。”
“是呀,警察同志为了课题组可是在冬天在外蹲守了将近半个月,我还说送锦旗感谢一下呢,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有送过去……”
孙教授打断黄素的话说道:“这个锦旗还是我亲自去送更好,可以显示我们课题组的诚心。”
“行,老师都听您的。”黄素透过后车镜看着孙教授劳累样子道:“老师,您现在车上小憩一会儿,当到了市医院我在叫您。”
嗯!
孙教授轻轻地答应了医生,便更用力地靠向了后车座,闭眼休息起来。
一路无话,当黄素将汽车开进市医院,将汽车停在了新楼宿舍前。
没有睡着的孙教授,也因为汽车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看见孙教授醒来,黄素说道:“老师,您醒了!宿舍到了,您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说着,黄素走下汽车,从后备厢取出行李箱,跟着孙教授走进宿舍楼。
黄素将行李箱放进孙教授的客厅说道:“您先好好休息,呼市到草原市的火车也快到了,我还得去接一趟我老师。”
孙教授开玩笑地说道:“这个老陈,怎么还要摆成老抠了,连一趟飞机都不舍得做,在说了也不用花他自己的钱,课题组又不是不给他报销。”
这话也就是孙教授和陈静山关系十分要好,能开这种玩笑。
“我也纳闷,这么老师没有做飞机过来呢。”
黄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自己印象中,陈静山可不是为了节省金钱,浪费时间的人。
孙教授接过黄素手中的行李箱道:“你去接你老师去吧,我这里不用你管了,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老师,那您好好休息。”
说着黄素走出了孙教授的宿舍,走出宿舍,再次发动汽车去火车站,接陈静山。
来到火车站,黄素等在出站口,听着车站广播,播报着呼市到草原市的火车进站的消息。
黄素站在进站人群的前排,看着出站口的大门缓缓打开。
不多时,就见到陈静山单肩背着一个旅行包走出出站口。
黄素急忙上前接过陈静山肩上的背包道:“老师,您怎么做火车过来呀,怎么不做飞机,坐这么长的火车,您也不嫌弃累。”
黄素的话里带着埋怨,但是却看得出来,黄素对陈静山的关心。
陈静山脸色不好的说道:“别提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黄素看着陈静山难看的脸色,联想到中医系的处境,也基本能猜测缘由,为了打压中医系,现在他们竟然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见陈静山不想多说,黄素便拎着老师的背包,两人一起前往停车场。
见陈静山走进汽车就开始闭眼小憩起来,看来多日的火车,真的让老师累坏了。
黄素只好尽量将汽车开得平稳些,避免颠簸打扰了老师的休息。
当黄素开车走进市医院,停在新宿舍楼的时候,停车的动静都没有弄醒陈静山。
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静山沉睡的样子,看着一脸疲惫的老师,黄素的脸色有些难看。
“老师醒醒,宿舍到了,回宿舍您再休息。”
黄素陪着陈静山走进宿舍,将背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道:“老师您先睡一下,等到晚饭时间了,我再过来教您。”
陈静山坐在沙发上,对黄素挥了挥说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好没有老到自己不能照顾自己。”
晚上,黄素带着阎冰陪孙教授、陈静山一同吃过晚饭后。
黄素带着阿来夫的病历敲响了陈静山的房门。
陈静山开门问道:“黄素,这么晚你有什么事情吗?”
黄素走进宿舍说道:“老师,我手上有一名患者,有些拿不定主意,过来想请您给我一些建议。”
陈静山马上关上房门,邀请黄素来到客厅。
这还是黄素毕业后第一次请教自己病情,一年多的时间,自己的弟子已经成到自己已经不认识的程度了。
陈静山坐在沙发上问道:“说说患者的情况。”
黄素将阿来夫的病历递给陈静山:“老师,这是患者的病历,您先看看。”
说完,黄素拿起暖水壶给陈静山沏上茶水,静静地等待老师查看病历。
陈静山也是随着翻看病历的时间变差,眉头的川字皱的越紧。
许久,陈静山才放下病历道:“这种嵴髓空洞症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既然是嵴髓空洞就说明是嵴髓不充引起的。”
“素问·萎论曾言: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肾主身之骨髓。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着则生痿躄也;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脾气热,则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为肉痿;肾气热,则腰嵴不举,骨枯而髓减,发为骨痿。”
“内经之旨,究其本证,惟在四末,本在脾肾,而以下元虚衰为主,法以补肾健脾。然肾精乃是五脏六腑活动之基,其为生之根本也,是故补肾填精。所以你这方子以补肾填精、健脾益气、益髓健脑、补血活血的思路是没错的,但是……”
听到老师说道但是,黄素不由得挺直腰板,仔细聆听下面的关键。
见到黄素认真聆听的样子,陈静山彷佛感觉又回到了自己带黄素的那三年时光。
自己每次分析患者病情,黄素都是坐在自己身边这样仔细聆听。
拉回思绪,陈静山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你这个方子过于单薄了,你忽略了患者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身体正在发育的阶段,你看你的病历不是也写着,患者年纪十五,身形却似十岁儿童,这说明骨髓空洞症已经影响孩子的发育。”
“补肾益精填髓之药,有促进身体生长发育之功,补肾填髓所用药物的配伍、药量,要满足填髓生长之需求,药量单薄,其功效只会被两者摊薄,收效甚微,延误病机。”
听了老师的话,黄素的思路又清晰了许多。
“老师,这个方子您看该怎么开?”
陈静山将病历放在桌子上道:“你先把病历放我这里,我再思考一下,你回去也再想想,等课题组会议开过以后,我们再一起坐下来探讨,我也第一次遇见这种疾病,对其也是非常好奇。”
陈静山说完,用赞许的目光看黄素道:“黄素,对于首次见到的疾病,你能正确找到治疗思路,已经实属不易,说明你对内经的理解,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老师非常欣慰。”
“老师,这都是您教导的好!”
黄素瞬间脸色变得通红,挠着头发谦虚地说道。
随后,黄素又陪着陈静山聊了许久。
直到陈静山脸色有了困意,黄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老师的房间。
白天,第二天,孙教授没有急着开会,而是在两个课题组主要成员的陪同下,用了两天时间,走遍了所有的病房,将所有课题组志愿者的病情现状做了了解。
孙教授在黄素的带领下,走进了李福根的病房,李福根也是孙教授走访的最后一个病人。
今天李燕休息,正在陪在爷爷的身边,见到孙教授、黄素一行人进来,急忙站起身来。
“孙教授、黄医生!”
作为课题组的医护人员,李燕自然是认识孙教授的。
孙教授走到李燕身边,伸手拉过李燕的手,握在手心里说道:“你就是李燕吧,你可是课题组的小英雄呀。”
孙教授这么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也跟着一起夸奖起李燕来,有的夸李燕勤劳、有的夸李燕勇敢、有的夸李燕孝顺。
李燕被这么多人夸奖,瞬间脸红的如同苹果一样,低着头小声喃喃地说道:“孙教授吗,我没有那么好,我就是想报答黄医生的恩情。”
孙教授依旧握着李燕的手,轻轻地拍着李燕的手臂道:“报恩也罢,英雄也罢!作为对课题组做出这么大贡献,我对项目的负责,对于有贡献的人一定是要给予奖励的。”
孙教师说着,从魏来手里接过一个信封,递给李燕。
李燕没有多想便接过了信封,以为不过是一些小奖品罢了。
当真正接过信封,用手捏着里面的东西,李燕才知道是钱,而且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数目。
“孙教授,这钱我不能收,你们收留我爷爷,为我爷爷治疗,对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怎么可以再收下你们的钱呢。”
李燕急忙将信封推回给孙教授。
孙教授看着这名贫穷有志气的小姑娘,对李燕就更有好感了,转头看向黄素。
“黄素,你怎么说!”
黄素看着李燕说道:“李燕,既然是老师给你的,你就安心地收下。”
“黄医生……”
见李燕还要决绝,黄素继续说道:“你不要又什么心里负担,换成是其他人,老师一样会给予奖励的,你就放心的收下吧。”
“谢谢,孙教授!”
李燕紧紧将信封捧在怀里,鞠躬感谢孙教授。
李燕心里清楚,有了这笔钱,自己和爷爷今后的生活将会有极大的改善,自己甚至有可能重回校园。
孙教授做到凳子上,微笑地看着李福根道:“老哥哥,您真的是好福气呀,有这么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孙女,为了您的孙女,您也要好好配合我们的指导。”
“孙教授,太谢谢你们了!”李福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哽咽地说道:“孙教授,是你们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我还要看着我家燕子上大学,成家立业,看到我的重孙子呢。”
“老哥哥,您能这么想就对了,你要好好睡觉,多吃饭,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积极配合我们治疗。”
李福根说道:“自从接受了黄医生的治疗,我感觉我现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现在睡得香、吃得多。不像以前,一天天疼得睡不着觉,更是吃不下饭了。”
“老哥哥,吃得好,睡得好是好事,对于肿瘤患者,睡觉、吃饭是最好恢复人体元气的办法。”
孙教授与李福根如同聊家常一样闲聊一阵,也基本了解了李福根的病情,就带着所有的医护人员走出了病房。
在了解患者所有病情后,第二天,孙教授召开了两个课题组的会议。
“首先,我要祝贺大家顺利完成了课题组的第一阶段工作,在第一阶段,我们通过中医联合治疗的方法,对中晚期患者的肿瘤实现了百分百的控制,在对五个课题组,近一千五百名志愿者进行化疗后,我们实现化疗零死亡率。”
会议开始,孙教授对课题组第一阶段的工作给予肯定。
听到孙教授的讲话,会议室里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结束后,孙教授继续说道:“经过半年的时间,我们课题组顺利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工作。”
“第二阶段的工作,我们将以中医经方治疗为主,抑制消灭肿瘤,在这一阶段,需要所有课题组的医护人员,记录患者每天的数据,这一阶段将是中医治疗肿瘤,最重要的数据采集阶段,是形成循证数据的阶段。”
见大家都听明白了,孙教授问道:“大家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魏来举起手说道:“我们早期组的患者是否可以根据病情,继续加减处方的用药量。”
“我们这次循证试验目的,是统一使用与早、中晚期所有患者的用药量,现在的药量是经过第一阶段服用后最终确定下来的药量,只要志愿者服用后没有不良反应,就要严格的执行。”
“大家要记住,我们不是用循证医学循证中医可行,让你记录这些数据不是证明中医能够治疗胃癌,是要利用好循证医学这个工具,让中医胃癌各个证型的用药、用量的统一,实现各证型早、中晚期的药物通用的问题。”
见大家略有所思,孙教授继续说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未来一位患有胃癌患者,只要中医辨别患者的证候后,中医不用自己配伍开方,只要拿出对应证型的胃癌药物就可以治疗,大家设想一下,当所用的癌症都能明确证型,统一方剂,只要是一名懂得中医四诊合参辩证的医生,是不是就可以治疗癌症,这将大大降低中医治疗癌症的门槛,这也将是所有癌症患者的福音。”
经过孙教授这么解释,下面的医生这才恍然大悟,大家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岛国人要千方百计要盗取配方了。
见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孙教授再次问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见所有都摇头表示没有了,孙教授拿起资料,起身说道:“那就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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