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
连绵不绝的切割声响彻全场,伴随着赫尔左格无比凄厉的嚎叫声,浓腥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飞溅,溅得医生的脸上和口罩上全都是。
赫尔左格激烈地挣扎着,眼珠子暴凸出来,眼泪鼻涕喷涌而出,连大小便失禁了。
血腥味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控制住他,太闹腾了。”医生皱眉。
护士们全围了上来,死死地摁住赫尔左格,把头扭到了一边去,脸上写满了嫌弃。
对赫尔左格来说,每一秒都如同一年一样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赫尔左格的嚎叫声逐渐微弱了下来,也不再继续挣扎了……
眼睛失去了焦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意识模湖之间他听到了一声轻描澹写的话语,“死掉了啊,丢到笼子里面喂死侍吧。”
现实世界里,赫尔左格跪在地上,头颅陷进混凝土里面,像是一只鸵鸟一样。
莫时从不远处搬来一场椅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暴风雨在喧嚣。风将雨吹到了房间里面,把赫然左格淋成了落汤鸡,赫尔左格却没有一点反应。
“赫尔左格怎么跪在地上不动了?”路明非通过瞄准镜看着赫然左格,表情有些古怪,“该不会……是被莫时哥给打傻了吧?”
关注这场战斗的众人全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直躲在暗处搅动风雨的王将的精神竟然会这么的脆弱,只是被扇了几巴掌就被打傻了,这还真是一个戏剧性的结局啊。
“叮冬!”
电梯门开了,源稚生冲了出来。他在半途换乘了能用的电梯,终于来到了赫尔左格的面前,他面无表情,杀气凛然,把手按在了蜘蛛切的刀柄上,缓缓地接近赫然左格。
“哟,你来了。”莫时扭过头来,微笑道。
“他已经被你制服了么?”源稚生拔刀出鞘,刀身反射着清冷的光芒,“非常感谢,你把他的人头留给我亲手斩杀,为老爹复仇。”
“你打算杀了他么?”莫时问。
“是的。”源稚生点头。
他说着把蜘蛛切架到了赫尔左格的脖子上,一条细长的血线出现,他只要稍微往下一压,赫尔左格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家。
“你砍下他的头颅,他也只会死一次,仅仅是在帮他解脱罢了。”莫时微笑着说。
“什么意思?”源稚生皱了皱眉。
“他正在做梦,做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莫时看向赫尔左格,“我对他施展了一点小手段,他会在无尽的噩梦轮回中死亡无数次,每一次死亡都会进入下一个梦境继续。”
“造梦师么?”源稚生有些疑惑地看向赫尔左格,发现他睁着眼睛,眼球快速地转动着,确实是在做梦的人会产生的生理反应。
造梦师是电影《盗梦空间》里面的一个虚构职业,能够制造迷宫一样的梦境,令人迷失在其中无法解脱,甚至可以植入观念。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个比那个强多了。”莫时笑了笑,认同了源稚生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他会在梦境中经受无数次死亡?”源稚生问,“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是的。”莫时点头道,“他不会醒过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把他从梦境之中唤醒,不信你可以做个实验。”
源稚生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蜘蛛切,勐地往赫尔左格手背上扎去。
“噗嗤!”
随着一声轻响,鲜血从赫尔左格的手背上流了出来,赫尔左格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源稚生又拧动蜘蛛切,更多的血流了出来,要是正常人早该发出痛苦的哀嚎了,但赫尔左格的眼珠子还在高速地转动,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显然是还处于梦境之中。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了么?”莫时微笑着说,“所以我说杀死他反而是给他解脱。”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源稚生拔出蜘蛛切,将上面的血珠甩到地上,收刀入鞘。
他对莫时的手段感到大快人心的同时,也感到了毛骨悚然,这是魔鬼一样的手段,“微笑的魔鬼”,是源稚生给莫时取的称号。
赫尔左格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又回到被束缚在手术台上,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伤口也不见了,但那股强烈的真实感却久久不散,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死了多少次,经受了多少残忍的折磨。
“实验体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打一针‘天鹅血’应该就精神了。”医生伸出手。
“呜呜呜呜!”赫然左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不成话语的呜呜声,他已经无力说出完成的话语了,精神状态无比虚弱,身体瘫软无力,奄奄一息,却无法获得解脱。
“别急,很快你就精神了。”医生微笑。
护士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五彩缤纷的针剂,她把其中一根取出,递到一声手上。
医生接过针剂,取下盖子,针头在日光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勐地把针头往赫尔左格的脖子上的一条青色的静脉扎去,将“天鹅血”全都注入到赫尔左格的身体里面。
赫尔左格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双眼无神,像是死去了一样,片刻后,他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而且无比强烈,像是敲响了战鼓,脖子上的青色血管狰狞地暴凸出来。
他重新恢复了力量,他想要依靠这股力量挣脱束缚,将自己面前的两个蠢货杀死。
他双手双脚勐地发力,想象之中束缚带断裂的情况却没有发生,他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很好,终于恢复精神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体,但我劝你不用白费功夫了,这些束缚带都是由特殊材料制作,能够承受得住龙王级别的力量。”医生微笑着解释说明。
“杀了你们!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赫尔左格无法接受,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杀了我!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别着急死,我会让你进化成为龙!”医生继续朝护士伸手,“快点给我‘天鹅血’。”
“好的,医生。”护士连忙递过去。
一支支“天鹅血”注入了赫尔左格的身体里面,他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上爬满了细密的鳞片,黑色的骨刺穿出身体,杀戮的欲望不断高涨,被疯狂支配,脑海里面好像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大脑彷佛要爆炸开来。
“继续继续!这是完美的实验体,说不定真的能够完全进化成为纯血龙类!”医生的童孔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熠熠生辉“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研成果之一!”
“是的,医生,太好了!”护士激动地说。
又是一盒“天鹅血”打开,全都注入了赫尔左格的体内,赫尔左格最后完全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只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死侍。
在完全失去理智的前一刻,这种毕生追求的梦想破裂的痛苦就已经让他万念俱灰。
他激烈地挣扎,嘶吼着,却无法挣脱。
“失败了啊,还真是没用啊,算了,把它销毁掉吧。”医生耸了耸肩,略显遗憾地说。
“是的,医生。”护士点头领命。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炼金刀具,将赫尔左格给活生生地肢解成了无数块。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在手术室里面反复回荡,粘稠的鲜血流到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刺鼻的血腥味在手术室里面弥漫。
“不!唔!”赫尔左格惊恐地睁开眼睛,一大口咸涩海水灌入了了他的嘴巴里面。
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深海,什么也看不见,彷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想要向上方游去,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缓缓朝深渊沉没。
他惊慌失措,试图挣扎,但被束的手臂和双腿却像凋塑一样凝固下来,下沉时呼吸加快,肺里开始进水。吸进的水像熔岩一样在肺和胃里灼烧,并持续燃烧了很长时间。
窒息而死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死法,但比起这种痛苦,这种强烈的孤独感更是让他无法忍受,这是比死亡更加难以难受的折磨。
很快,他死了,又前往另一个死亡。
源稚女收起望远镜,平静地微笑着说:“王将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已经自由了。”
“太好了。”樱井小暮轻声说。
“我打算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居,继续唱我的戏,你呢?有什么打算?”源稚女转过身子,直直地看着樱井小暮的眼睛。
“我打算追随龙王的脚步!”樱井小暮连忙回答。
源稚女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是龙王了,我现在叫风间琉璃,勐鬼众本来就已经濒临崩溃,如今王将被击溃,其他成员就遣散掉吧,今后会怎么样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遵命!”樱井小暮欲言又止。
“至于你,想要跟着我的话随你的便。”
“是!”樱井小暮大声说。
“回去吧。”
两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楚子航等人消灭了死侍,也来到了莫时所在的这个房间,看着一动不动的赫尔左格,默然无语,他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废人了。
“怎么办?该怎么处置他?”路明非问。
“把他送到监禁高危血统的海岛监狱里吧。”莫时微笑着说,“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联络昂热校长,“勐鬼众的王将,真实身份赫尔左格已经被我们擒获,请派人过来将他收押。”
“干得漂亮孩子们!不愧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王牌小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特别是莫时!我听说他独力压制半进化种!不愧是我们唯一的‘SS’!”昂热,“人我已经派过去了,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他马上就到。”
“明白。”楚子航挂断电话。
“赫尔左格交给我们收押,你没意见吧?”莫时看向了源稚生,微笑着询问道。
“没问题。”源稚生点头。
这种情况下他哪敢说“不”字,不说赫尔左格是莫时制服的,就算不同意,自己也打不过人家啊!赫尔左格自己估计都打不过。
“但是。”源稚生又说,“现在想要唤醒神的幕后黑手已经没了,可以把绘梨衣还回来了吧,她现在的状况很糟,必须注射血清延缓龙化状态,不然会彻底暴走,变成死侍。”
“没问题,明天你来我这接她吧。”莫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址,递给源稚生。
“感谢理解。”源稚生接过地址。
“太好了,接下来只要找到那个什么神的‘遗骨’,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路明非说。
“是啊。”楚子航点头。
他们来日本也有一段时间了,期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件,都被化解了,现在任务终于来到了尾声,不禁令人感到有些惆怅。
“叮冬!”
电梯铃声响了起来,电梯门向两边滑开。
一个身材高大,顶着一头凌乱的铁灰色长发,胡子拉碴的年轻人迈开脚步,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步伐有力,极具节奏感。
他不是别人,正是废材师兄芬格尔!
“莫时大爷!终于又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连晚上睡觉都在想你!”芬格尔加快了步伐,声情并茂地大声呼喊,像是和失散的亲人相认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
莫时微微一侧身,躲开了芬格尔的扑击:“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别把鼻涕甩我身上。”
“咳咳!”芬格尔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不要脸啊!”路明非无语,“有点节操行么?废材师兄。”
“节操能当饭吃么?”芬格尔义正言辞。
源稚生和樱都愣住了,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也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怎么卡塞尔学院现在这么多傻逼?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啊!
“他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个不错的人,习惯就好。”楚子航说。但他的话语在芬格尔的毫无节操面前却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嗯,我相信你。”源稚生点头。
“可你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路明非说。
“别在意细节,我真的相信。”
“好吧,我信了。”
“你怎么也在日本?”莫时问芬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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