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平生在那里放开了吃,梵长安惊恐地看着她像个气球一样,呼呼的胖了起来,原本虽说虎背熊腰好歹还能看,现在直接成了个球,少说也得八百多斤。
“好吃,好吃,木啊木啊木啊……”
梵平生一边吃一边吧唧嘴,梵长安忍不住上去抓了她的手说:“姐!你怎么了?别吃了,别吃了!”
梵平生觉得梵长安碍事,随手一推,将梵长安推了个跟头,她依然大口吃肉,吃着吃着不光把那些肉吃光,就连活物也没放过,最后吃得兴起,竟然把锅碗瓢盆也嚼吧嚼吧吞下了肚。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梵平生眼里看到的,她全都给吃了,不管是什么,也不管能不能吃,她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面目狰狞,眼冒红光。
梵长安有些害怕,但再怎么害怕,那也是他的亲姐姐,他从地上爬起来,哭唧唧地喊:“姐,姐!姐!”
面对这种情况,梵长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被保护的太好了,和梵平生不一样,他一直跟在梵七夜身边,很少出去闯荡江湖,应变能力几乎为零,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很显然,这种时候哭是没有用的,梵平生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吃了个遍,这时路上仍旧源源不断出现新的食物,梵平生忽然停住,她挣扎了片刻,发出一身惨叫。这时梵平生背上鼓起一个大包,那包越来越大,随后破裂,一个巨大的肉翅从里面长了出来。
“啊!”
梵平生叫的很凄厉,看上去她很痛苦,梵长安担心极了,他冲上去想要帮忙,但是又被梵平生无意间给打飞了出去。
长出肉翅并不是终点,而是开端,随后梵平生身上到处都在鼓包,鼓起的包有大有小,很快她身上就密密麻麻长满了大包,这些包非常密集,有的包被挤压的承受不住,就砰的一声破碎了,然后里面就会长出一样东西。
砰!左边长出一个大勺子。
砰!右边长出两个碗。
砰,头顶长了一个炒锅。
砰,砰,砰……
转眼间梵平生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足有十几米高,身上长满了厨具,还有无数食物残渣点缀在身上。啃剩下的骨头,喝完的椰子壳,吃光了的西瓜皮,掏空了的包装盒……
梵平生一动就地动山摇,她走一步叮冬乱响,巨大的体型使得她行动缓慢,她很艰难转过身,红彤彤的双眼盯上了梵长安。
梵长安吓了一跳,哭喊道:“姐!梵平生!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梵平生挥舞着锅铲子抓向梵长安,梵长安灵活地躲过,不料背后恶风不善,梵平生那肉翅袭来,一下把梵长安给打倒在地。
一个大脚丫子从天而降,就要把梵长安给踩成肉饼,生死关头梵长安总算醒过神来,他是通灵师啊,他会法术!
“虚空遁法!”
大脚踩了个空,梵长安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正对着梵平生血红的双眼,他一手画圈,另一只手并指做剑,有强光一闪,梵平生双眼翻白呆住不动了。梵长安一掌拍在梵平生头顶……的锅盖上,大声喝道:“醒来!”
梵平生猩红的双眼恢复了清明,她看看自己的模样,苦笑着说:“长安,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姐,我不!姐,你别放弃,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梵平生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你看。”
远处平地起了黑风,有风有火风火相间,是九曲玄煞大阵发动了,五风五火清扫大阵当中的一切,如果在风火到来之前还不能破去这第九个阵眼,闯阵的所有人都要死。
“长安,杀了我,血祭破阵,等此间事了,寻一个地方隐居,千万不要再出来混了,你这个逼样出来混会被人打死的。”
梵平生殷切叮嘱了一番,她抖了抖,身上叮叮当当开始往下掉东西,先是各种厨具稀里哗啦掉落一地,随后各种食材,然后是厨余垃圾……
合着梵平生就是把一个酒店的后厨给集合到一起了。
风火扩张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要蔓延到这里,并且覆盖住整个法阵空间。
梵平生把身上的累赘抖落的差不多,但体型依旧庞大,她浑身都在颤抖,有红线正在侵蚀她的眼睛。两只眼变红,梵平生又会变成那个饿死鬼,她咬着牙说:“长安,快动手,杀了我!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梵长安的处境很艰难,要么就动手杀死自己的亲姐姐,要么就等姐姐变成怪物把自己杀死,或者什么都不做,静静等着风火铺遍整个大阵,所有人都死绝。
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有一条:做决定要快。
梵长安哆哆嗦嗦举起手,只要他挥下去,梵平生就会被砍死,她根本没有设防,任人宰割。
然而梵长安这只手怎么也挥不下去,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梵平生,看样子又要哭出来了。
梵平生怒道:“别娘们唧唧的,快动手!再不动手真的要出事了!”
梵长安哭着说:“姐,你不用演戏了,我都看出来了。”
梵平生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你知道什么了?别胡说八道了,长安,你得赶紧动手啊,姐求你了好不好?快杀了我!”
最后一句话梵平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可是梵长安根本不为所动,他指着梵平生的脚下说:“姐,你不用瞒我,虚空遁法的气息瞒不住的,你是要血祭了自己,让我活下来,为了不让我内疚,你还特地上演了变成怪物的戏码,这样可以减轻我杀了你的内疚感,是吗?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梵长安属实长大了,他竟然发现了梵平生的破绽,的确,梵平生并不是真的中了招,而是在演戏。一切正如梵长安所说,梵平生不仅想要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梵长安,还要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安心快乐,所以她不希望梵长安有任何愧疚。
“长安,因为你比我更重要!爷爷已经死了,老梵家要想传承下去,就得靠你开枝散叶,我死就死了,没关系的,只要你活着,一切都值得。”梵平生真切地说。
梵长安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划拉一下,半拉脖子断掉,露出骨头和气管,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姐,这你就错了,须知女儿也是传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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