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胜原截已经表明自己没有虱血,这事极其丢人现眼,自己可是二洗啊,身上还背负着胜谷国朝廷的脸面。
不过不要紧,等手下们站出来,会一举震撼这里的所有人……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胜谷国和中州,以及其他两个国家是盟友,理论上不会发生战争,但并不代表没有竞争。
即便是家里的亲兄弟,也得有一个话事人。
如果事事都是你最强,那你必然就是话事人。
胜谷国现在的地位并不算强,所以才要珍惜每一次的竞争机会。
我胜谷国这次最少斩杀260只夺舍虱,你们这两国,必须得心服口服。
中州所有人都盯着几个护卫,脸上也全是期待。
能不能压制住高闲路的嚣张气焰,就看胜谷国了。
虽然外国弟子都让人讨厌,但只要能打压高闲路,那就是不错的外国弟子。
当然,有些人期待,便也有些人没有抱任何希望。
毕竟,胜谷国一直以来也不是什么强国。
“殿下……这……”
护卫队长走过去,结结巴巴,满脸的痛苦无奈。
“嗯?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胜原截皱着眉。
“唉……殿下,出事了!”
队长沉着脸,无奈把他们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丢脸呐!
转来转去,根本就没有找到一只残缺夺舍虱。
三人积攒的虱血全部都是辛苦所杀,加起来刚刚能凑够100只。
胜谷国这次,可能真的要丢脸。
“什么?”
胜原截皱着眉,直接被气出一身冷汗。
他仔细看了眼这个队长的相貌,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或许,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属下,而是一只该死的饭桶。
“我打残200多只夺舍虱,你们居然一只都没有找到?我留下的标识位置不明显?”
胜原截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肝都在搐抽。
“殿下,您留下的位置我们找到了,可周围没有一只残缺夺舍虱……”
“属下怀疑有人捣乱使坏,等到了第二区,我们几个肯定仔仔细细调查清楚……”
队长咬牙切齿。
这是耻辱,杀了自己都不冤的奇耻大辱。
关键流雾阵也丢了。
“一群废物!”
胜原截狠狠吸了一肚子凉气,勉强冷静了下来。
可惜现在还用得着这群废物,否则真应该全杀了,让他们下辈子长长记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属下该死!”
队长满脸愧疚,也恨不得抹了自己的脖子,可自己还要护卫殿下,现在不能死。
“罢了,事已至此,你死了也无济于事!等到了第二区,我们将功补过,必须给我能把偷虱虫的畜生找出来。”
“其实也不难。”
“没有一洗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偷偷猎杀虱虫,哪怕是残缺的夺舍虱,一洗之下也杀不掉。”
胜原截眯着眼,冷冷分析道。
“第一区的一洗弟子,只有东岚国和古奇国的几个护卫,唯一的中州弟子,就是胡崇启。”
“属下怀疑,就是这个胡崇启。”
队长咬牙切齿。
其实他们几个在路上就已经分析过。
胡崇启虽然被高闲路差点打死,但他身为中州第一人,还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也只有他,有能力抢在自己勉强行动。
“废物,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
胜原截怒骂的同时,转头看了一眼榜单。
闻言,属下的视线才转移过去。
他这才迟迟看到了胡崇启的排名。
第三位。
虱血81滴。
不对劲啊。
胡崇启如果偷杀残缺虱虫,他的成绩不可能区区81滴。
“滚吧!你们自己滚过去拿岁分……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胜原截不耐烦的挥挥手。
一群废物,坏我大事。
200多滴虱血,就是200多岁分。
白白浪费了。
但他也只能认命,谁让胜谷国再没有人才呢。
其实胜原截内心对排名的执念,远没有高闲路和齐南业深。
毕竟,目标不同。
他二人的目标,就是扬名立万,打压中州武者的气焰。
而自己无所谓。
能给国家长脸,那就尽量长长脸。
实在运气不佳,就安心蕴养艘木匕首,在顶峰宝藏面前,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
胜谷国的成绩出来了。
全场愕然。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皇子胜原截没有一滴虱血,成绩是零。
众人以为护卫们抢到了资源,可谁能想到,三个护卫加起来,不过101滴虱血。
说一句奇耻大辱都不为过。
很快,全场响起一片嘲讽。
都是外国弟子,只要看到你们落魄,那比自己娶亲还要畅快。
不方便嘲笑东岚国,还不能嘲笑你胜谷国?
三个护卫站在一旁,三张脸漆黑阴沉,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们甚至想抓几个带头的嘲笑着,先杀了……再自杀谢罪。
这种耻辱,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经历过。
真的比捅一刀都让人难受。
胜原截闭目养神,虽然表面澹然,可心里也是越想越气。
冷静!
一定要冷静!
胜原截啊胜原截,你身上背负着密藏,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超凡脱俗,你和他们不一样。
冷静!
……
远处,几个院卿也眯着眼,表情第一次露出疑惑。
哪怕之前高闲路杀到241的成绩,院卿们也是古井无波,反而是零蛋的胜原截,让人心里起疑。
不杀夺舍虱。
不要岁分。
甚至连玄功石碑都直接放弃。
这个小皇子,到底要干什么?
肯定有阴谋。
可惜,五个人对视了一眼,可惜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但胜原截这个人,已经到了被列到重点调查的名单上。
高国师站在远处,也目睹了胜谷国的窘迫。
他的心里也疑惑。
经过自己残酷训练,胜原截已经把道诡剑法修炼到大圆满,再加上二洗水准,他同时对战60只夺舍虱都可以说游刃有余。
留位置标识的法阵,也是自己亲自传授,几个护卫早已经了然于胸,在胜谷国更是演练几百次,次次万无一失。
那为什么,他们只拿回来100多滴虱血?
不正常啊。
这次的试炼,属实有些不正常。
但高国师也没有太过于忧心。
有意外也正常,这里毕竟是中州的最高等学宫,弟子藏龙卧虎也再正常不过。
大概率,是有高手在暗中抢了残废虱虫。
白白替人做了嫁衣。
会是谁呢?
不可能是另外两国的人。
可中州一洗,只有一个胡崇启在新路,从他归来的方向判断,不可能是他。
难道中州的队伍里有高手?
也不像啊。
新路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
秦近扬回来了。
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是布条条,皮肤表面到处是破绽创伤。
他几乎是卡着即将结束的时间归来,其实秦近扬是故意绕了一圈路,换了个回来的方向,和胜谷国方向错开,免得遭遇麻烦。
毕竟,一会流雾阵还要给杜早其,绕一圈路方便甩锅。
人影走近,全场目光都看向秦近扬。
惨!
这个人从上到下都诠释着一个字:惨!
极其的惨。
同时,他的勇气和运气,又让人感慨。
新路啊。
这可是最难的新路。
一个没有洗钟的家伙,居然活着从新路贯穿过来。
怎么做到的?
到底经历了什么?
九死一生,真的不为过。
虽然极其狼狈,但真让人肃然起敬。
是个勇士。
厉害。
胜谷国的几个人也看向秦近扬。
狼狈成这副德行,真的不容易。
胜原截看了眼秦近扬,又看了眼几个没出息手下,又一次有了杀意。
看看人家中州弟子。
再看看你们。
说一句饭桶,都不算骂你们。
这一次,就连高闲路都没有出言嘲讽。
不容易。
自强不息的中州年轻人,都不忍心欺负你。
……
远处,白泰空松了口气。
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终究还是回来了。
但你小子回来的时间也太晚了,能活活吓死人。
白泰空虽然对秦近扬有信心,但眼看时间即将结束,他心里不详的念头也越来越沉重。
回来就好。
此时此刻,秦近扬已经是学宫里的正式弟子。
能在新路撑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了资格,更别说贯穿第一区。
这一趟,足够秦近扬吹三个月。
很多弟子在鼓掌,在给秦近扬喝彩。
其实比起那些二洗强者的恐怖成绩,秦近扬能走通新路第一区,才是真正的奇迹。
毕竟,普通弟子还是大多数。
有些心软的女弟子已经热泪盈眶。
他那么弱,却走通了最难的路,他得多么不容易。
励志!
这才是最励志的英雄少年。
“这少年……不错!”
上院的院卿姜无止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掌控皇亲国戚们的上院,各种天赋异禀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此时却被秦近扬的勇气和不屈感染到。
“对,这少年不错,可以来左院!”
房相林点了点头。
“呵呵!”
元景慈冷笑一声,他甚至懒得打断房相林。
纪守巷一言不发。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新路如此凶险,秦近扬却还不死。
其实秦近扬本来该走的路是死路,但他动了些手脚,才让秦近扬有幸走上新路。
不舒坦啊。
其实纪守巷要弄死秦近扬,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恶心武双启这个顶头上司,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
面对群体赞扬,秦近扬很是憨厚的笑了笑。
有热心弟子送上疗伤药剂,秦近扬感觉心里暖暖的。
稍微喘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榜单。
主要是看燕少羽。
自己手里已经有周水章的重剑,并没有兑换岁分的必要,没必要暴露底牌
没有!
没有燕少羽的名字。
刚回来时,秦近扬没看到燕少羽人影,他以为燕少羽已经前往第二区。
看起来,燕少羽根本就没有回来。
人呢?
眼看一个时辰时限结束,他跑哪去了?
不会死了吧?
不可能!
秦近扬对燕少羽有信心,第一区的死路,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很快,秦近扬看到了云东行省吴存贵的名字。
他是一洗的选手,而且还走了送经验的命路,成绩是39滴虱血。
很普通!
温田蓝的虱血数量是11滴。
毕竟没有洗钟,这成绩在没有洗钟这一批弟子里,也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很明显,吴才贵牺牲了自己,偷偷成全温田蓝。
呵呵,舔狗不得好死。
秦近扬又看了眼外国弟子。
厉害。
高闲路这个狗东西,居然杀出241滴虱血,简直是牲口。
幸亏,自己能暗中镇压他一下。
秦近扬腰牌里的虱血,大概是290滴左右,他没有细细统计,大差不差吧,误差在五滴内。
可惜,没能突破300滴,这是秦近扬遗憾的地方。
也怪胜原截没出息,动不动就偷懒,否则自己肯定能破300。
秦近扬在最下方的位置,看到了胜原截的成绩。
零蛋!
居然真的是零蛋。
难道是有什么忌惮,不方便杀夺舍虱?
古怪!
秦近扬很快又找到杜早其的位置。
厉害,不愧是白泰空看重的小天才,居然杀出64滴虱血。
当然,白泰空在城主府前测试的战力是中州前三,这成绩似乎又普普通通。
和自己一路的胡崇启,居然有81滴虱血。
狠人。
这绝对是个狠人。
秦近扬深深了解这破新路的艰辛和可怕。
如果没有道诡剑法,以他的能力,全力发挥之下,其实也就是120滴上下。
可自己二洗九成,起点就比别人高。
惭愧,惭愧!
胡崇启其实才最配得上勇武这个词汇。
那个叫卢久年的,似乎是杜早其的死对头。
65滴。
又一个大老。
看起来,杜早其的日子也不舒坦。
……
胡崇启坐在角落,满脸漫不经心,可一颗心却被气的颤抖。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偏偏轮到我这一届,遭遇外国弟子来搅局。
81滴虱血,我明明已经刷新了新弟子在第一区的记录,现在却无人问津。
难受!
……
“你没事吧,赶紧吃颗丹药!”
这时候,杜早其走到秦近扬身旁,不容分说,直接喂秦近扬吞下一颗丹药。
药效很强,刚到腹中,一团热气便直接在体内炸开。
眨眼时间,皮肤表面的一些皮外伤就已经结痂,同时还有冰冰凉凉的气流覆盖出来,痛疼被减弱了一半。
这丹药,厉害。
很可能,这是杜早其用岁分换来的丹药。
秦近扬想说一句浪费,可丹药已经到了肚子里,便又闭了嘴。
感动啊!
这兄弟对自己真的够意思。
……
除了燕少羽外,还有很多人没有回来。
元岸棋走上前,大袖一甩,在榜单的旁边,再一次展开一个名单。
但这个名单的是灰蒙蒙的颜色。
名单上的名字,也是令人压抑的漆黑。
试炼弟子死亡名单。
眼看着一个时辰即将结束,有些腰牌已经被强制传送了出去,永远离开了规鹿山。
腰牌震动时,是提醒时间即将结束。
这时候弟子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用真气切断震动,赶紧往终点跑。
第二,是放任腰牌继续震动,这代表你重伤在身,或是濒死,或是已经死亡。
那些一直震动的腰牌,就会强制被传送出来。
死亡名单,就是由此而来。
以往也有不少弟子踩着红线闯关,这并不稀奇。
但踩红线的这些人,只要切断了腰牌震动,强制传送便不会开启。
那些放任腰牌震动的弟子,大概率非死即残。
……
全场惊呼。
随后,就是死一样的沉默。
一个又一个名字,排列在灰布之上,就仿佛一座又一座并列的冰冷墓碑。
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少弟子咬着嘴唇,手指颤抖,他们指着名单上的某个人,口干舌燥,眼眶通红……那个名字,或是同乡、或是挚友、或是亲人……
20多人!
20多人的名字,已经变黑。
要知道,这才仅仅是第一区啊。
特别是走新路的弟子,死亡人数最多。
他们还是贪了。
明明可以落地就逃,他们偏偏要拼那半个时辰。
这时候,人们更加佩服秦近扬的意志力和运气。
秦近扬表情悲痛。
他看到了周水章这个名字,他都不忍心回忆周水章的笑容。
除了新路,其次就是死路。
所幸,名单里没有燕少羽。
这证明燕少羽用真气斩断了震动,他还在拼杀。
好事!
目前而言,唯一的好事。
……
“秦师弟,你腰牌里有多少虱血,赶紧兑换岁分!”
这时候,林源小队的金浒超又走过来,阴阳怪气。
他也奇怪,秦近扬为什么就不死呢。
“你先闭嘴吧,秦师弟能走到这里就已经九死一生,哪来的岁分!”
杜早其一脸不耐烦。
他知道金浒超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来嘲讽两句,刺激秦近扬的自尊心,企图让秦近扬抵触小队。
可笑。
小队我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
“唉……杜师兄,我在新路遇到个人,他临死前,送给我一个宝贝,我觉得杜师兄用得着。”
秦近扬没有二话,直接拿出流雾阵的三个阵核。
至于金浒超的嘲讽,秦近扬直接忽略。
“这是?”
杜早其掌心里捏着三枚阵核,一脸茫然。
……
“是流雾阵!”
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一声惊呼。
是胜谷国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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