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李青?”
芪山剑圣青宓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那日在青云阁李青的画面。
以一介毫无修为的书生引动天地异象,落笔生香。着实震惊到了她。
那读书养气之说,更让她感觉十分玄妙。
尽管在场绝大多数的新科进士不相信,但青宓身为六品修士,感知力惊人,能差距到当时李青并未说谎。
“没想到这篇爱莲说,竟是他所做。”青宓喃喃道,随后又点点头,“的确,也只有他这种出身贫寒,凭借自己的努力挣脱出生活的淤泥,才能写出爱莲说。”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莲,花之君子也……”
“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青宓拿着爱莲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这幅字画卷起来。
她长处一口气,眸光闪动,道:“李青当为我的知己。”
她看向淮信王谋士,“淮阳王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郡主喜欢就好。”
淮信王谋士脸上堆满笑容,通过爱莲说得到青宓的好感,距离他的目的就接近了一步。
世人都知道,芪山剑圣爱憎分明。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商量。
若是惹得她不快,即便是金庭山的面子都不卖。
“你们是如何拿到这篇爱莲说?”青宓问道。
“大约是六七年前,李青迫于生计,在街头卖字画。恰巧被我家王爷看重,便高价买了一下来。”淮信王谋士道。
“卖字画?”青宓微微点头,“听说殿试前一日,淮信王曾邀请李青去府上。莫非李青已入淮信王麾下?”
淮信王谋士摇了摇头,叹道:“殿试之前,王爷许诺李青状元之位,却被拒绝。郡主亦知如今大周的局势,若李青能入我淮信王府,今日我也不会登门拜访。”
他言语当中充满可惜,也有对李青的敬佩。
对于一个寒门士子而言,状元连想都不敢想。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寒门能高中状元。
李青拒绝天下任何读书人都拒绝不了的状元,同时又凭借自身才能被天符帝点位状元。
这让世家出身的淮信王谋士又敬又佩。
青宓闻言,双眸之中的光芒更亮。
“莲,花中君子也。李青亦是人中君子。也只有这样的君子,才能写出爱莲说。”
“先生此次为何登门,可以说了。”
淮信王谋士大喜。
二人在庄园中洽谈良久。
……
永安宫。
天符帝放下御笔,靠在椅背上揉着腰身。
“还是老了,年轻的时候,朕能连续批阅奏折长达八个时辰。如今一个时辰便感觉身体不支。”
天符帝身后,一名全副甲胄在身的国字脸中年男子道:“陛下日理万机,操劳过度,万万注意休息。”
天符帝一边揉着腰身,一边道:“韩牧,大皇子有动静了吗?”
这名叫韩牧的中年男子,便是当今大周除镇国公之外,名声最为响亮的神威将军。
他常年镇守在金庭山外,抵御离国随时有可能的入侵。
虽然身披甲胄,神威将军却更像儒将而非战场冲锋的猛将。
二十年前,韩牧高中殿试二甲第一。后弃文从武,辞去工部侍郎投入军中。
虽然他修为不高,却用兵如神,最擅长以少胜多,其次擅于防守。
十五年前,大周和离国发生摩擦。
韩牧曾以三万大军,大败离国十万黑甲军。
也曾以仅仅两千残兵败将坚守孤城,硬是让十倍兵力的离国大军攻了足足一个月都未能攻下。
正是因为这两场大战,才让离国大军撤退,不敢再进犯。
韩牧回道:“目前尚未有任何动静,毕竟长宁军刚刚离开军营。他们很能隐忍,估计会观望一天。确定长宁军将士的确返乡探亲,才会冒头。”
天符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挂在高空中的烈日。
脸上满是落寞的表情。
韩牧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忍住了。
虽说自古皇家无亲情。
但真当到了自己儿子要造反的时候,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皇帝,也会感到悲痛。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行将就木之时。
天符帝无力的挥了挥手,背对着韩牧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吧,他自以为看清楚局势,想要改变大周的现状。就看看能不能过得了朕这一关。
若连朕这一关都过不了,又谈何面对淮信王和那些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世家大族。”
“是!”
韩牧领命,双手抱拳退出永安宫。
退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道:“陛下保重龙体!”
说罢,身体一转,走出永安宫。
天符帝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空中的烈日。
“造反好啊,能踩着兄弟的尸体上位,踩着朕的尸体上位,于大周而言,也算幸事。朕就怕你空有野心抱负,却无相对应的手段。”
……
出了盛京,往北一路前进一百里,便到了靖州地界。
靖州一带,山丘众多。
加上刚刚进入雨季,路面无比泥泞。
李青等人在泥泞的山路上赶路,速度也明显降下来。
“将军,不对劲。”
队伍行走在地势狭窄,两面环山树林茂密之地,杨玄策像是察觉到危险。
长宁公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猛地拔出悬挂在龙鳞马身侧的长枪。
“结阵,有埋伏!”
一百三十二名长宁军将士,立马结成军阵,警惕四周,将长宁公主和一众随行的礼乐队伍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