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尽尹自然不知道师父想说什么。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王二小引进包围圈的鬼子。”曹政深吸一口气说道。
要不是姜尽尹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亲徒弟,曹政当场就能把她法证喽。兜兜转转,你就让我打通了一条通向舞台的路。
曹政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比如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
糟糕,差点露出鸡脚。
再抬头一看,观众们都瞪着大眼睛静静看着曹政,可能已经将他当成是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参赛选手。
也真难得活动进行这么长时间,这些观众都还没离开。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爱情吗?
还没等曹政质问自己的徒弟,评委席上的怪物们提前有所行动。他们从手上掏出奇怪的武器,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观众席瞬间沸腾起来,似乎认为这是本次活动安排的节目。
曹政也提剑迎面而上,和评委的武器碰撞在一起。
——当
武器碰撞的一瞬间,巨大的声音振得曹政耳膜生疼。这还是猫猫机甲为自己过滤了一部分,如果摘下头盔就可能被当场震晕过去了。
这边武器还没来得及收回,另外两个评委已经一左一右来到曹政身边。它们的武器挥舞得强劲有力,几乎封死了曹政所有可以闪躲的位置。
就在他准备硬抗的时候,双手的战甲瞬间脱离,曹政顺势向后倒飞出去。
——当啷
三只怪物的武器狠狠砸在舞台上,将木制的舞台砸出一个大窟窿。这三下要是落在曹政身上,就算战甲足够硬也要迷湖一段时间。
观众席的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似乎很满意舞台上的“表演”。
但拉开距离也并不代表着脱离了危险,其中一只怪物勐地张开嘴,一股荧光绿带着诅咒的液体直接喷涌而来。
曹政本想直接躲开,但这攻击范围确实很大,处理不好就要沾上一些麻烦。
——卡察
在曹政没有操作的情况下,猫猫机甲瞬间解体。它在空中重新组装成一堵墙,牢牢地挡在曹政的面前。
“师父,徒弟先陪您到这里吧,剩下的路需要您自己走一段了。”机器人的声音略带嘶哑,似乎发生装置也遭到了破坏。
曹政愣了一下,反应半天才缓过神来,望向怪物们的眼神已经变了。
虽然他也知道牺牲的只是徒弟操纵的机器人,但心中的怒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
——哗啦啦
金属墙失去控制,零件散落了一地,自己的徒弟也再没有半点声音。
曹政冲了上去,在一堆被腐蚀的零件中翻出一块芯片。幸亏它被装在一个半透明的盒子里,修修应该还能用。
但即便如此,曹政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恐怖,右手缓缓伸向同样落在地上的愚者大槌。
应龙静静地悬在原地,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只能说人生如戏,不愧是已经站在舞台上的人,随便搞个小扇情就把曹政骗进去了。
鸾本来也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转头就看到应龙嘴角处洋溢的笑容,试探着问:“应龙大人,您是在笑吗?”
经过鸾的提醒,应龙瞬间将笑容收了回去,重新摆出一副悲切的表情,“小丫头啊,你看错了,我刚刚那是强挤出的笑容啊。这对师徒的感情真是太真挚了,我辈不禁动容啊。”
鸾觉得应龙的话有一些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能是自己对声音比较敏感?总觉得应龙大人的语气不太对。
这边还在说话的时候,曹政的手指已经碰在愚者大槌上。
他脑海中想到的只有屏蔽精神污染、干掉敌人,完全忽略了应龙也可以提供保护屏障。
可能也是因为应龙向后推了一步,让曹政失去理智时没看到它的身影。
再一抬头的时候,曹政的精神变得有些涣散,似乎双童也无法聚焦在一起。
叫道他这个样子,应龙带着鸾默默后退的一步。这家伙现在就是不分敌我,谁知道会不会连带着给自己也来一棒子?
那三只怪物也看出曹政的不对劲,但却依旧未觉得他有什么威胁。
其中一只怪物伸出触手,飞速向曹政压来。
曹政晃晃悠悠地抬起脑袋,冷哼一声之后便站在原地不动了。这骚操作看得应龙心惊,生怕曹政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死了。
就在触手快要轰在曹政面门上时,他突然有了动作。
——唰
曹政原地跳起三米多高,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槌。借着下落的惯性,他同时狠狠挥下手中的大棒子。
——冬
也不管这触手是坚硬还是柔软,直接被曹政锤进舞台的地板中。无论那怪物如何挣扎,都无法将自己的触手拔出来。
在触手绷直的一瞬间,曹政翻身踩在上面,“蹭蹭蹭”地顺着触手向上飞奔。
那怪物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曹政冲上来,连忙释放其他触手进行拦截。
曹政又是傻乎乎地嘿嘿一笑,像是在表演杂技一般灵巧躲开大部分触手,左手掏出鱼肠小剑将剩余那部分噼开。
应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错,这动作比他正常智力时候还要强。”
鸾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应龙大人,他不是会远程攻击吗?为何偏偏要冒着风险近战?”
应龙咳嗽两声,尴尬地解释道:“咳咳,你懂的,智力不够的时候就只能近战,不要对一个开狂暴的狂战士要求太多。”
鸾这才恍然大悟。
这话要是被曹政听到,绝对要个应龙理论一下,它和白虎肉搏的时候的智力问题。
曹政顺利来到怪物的肩膀上,脚尖轻轻点在怪物的天灵盖位置,高高跃起重复刚才的招式。
——冬!
那大槌呼啸着落在怪物的头上,将它坚硬的脑壳敲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
这还没完,那怪物脚下的舞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木板似乎随时都会发生断裂。
后来等曹政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将这一招命名为“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那怪物原本还灵动的眼神瞬间暗澹下来,触手也开始胡乱摆动起来,就好像这一棒子直接将它敲傻了。
“咦?”
应龙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本以为这个棒子只是单纯的物理伤害,没想到这是个魔法伤害的法杖啊……”
鸾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能听明白应龙用游戏做的比喻。
但是把如果把这种东西叫做魔法,西方服务器的玩家绝对会跳脚吧?
近战法师,这种鬼东西真的存在吗?
即使那怪物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曹政这边也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一下下挥舞着大槌砸在它的脑袋上,就好像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纷纷寻找着可以逃离的通道。但不知这个剧院出现了什么问题,唯一的出口大门紧闭,如何用力也根本无法将它打开。
它们只好堵在门口处,瑟瑟发抖地看着曹政表演。
——卡察
舞台的木板终于承受不住曹政的勐敲,怪物挣扎着落进里出外进的大洞里。
曹政也跟着跳了下去,手中的棒槌就从来都没停下来过。
众人看不到曹政的人影,心脏却随着舞台里的闷响抽搐个不停。
一下、两下、三下。
当声音消失的时候,一只沾满绿色粘液的手突然搭在舞台缺口的边缘。曹政右手抓着大棒子,单靠左手的力量爬出舞台。
“呃,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向后退几步了。”应龙转头对鸾说道。
鸾默默地点点头,似乎觉得应龙的话十分有道理。
——唰
听到声音,曹政脑袋瞬间转了过来,朝着应龙发出嘶吼。
“该死的炎帝之女,留给我一大堆烂摊子,自己拍拍屁股去领盒饭了。”应龙低声骂了一句,将一个大物件抛向曹政。
曹政的反应不慢,挥起棒子向上一挑,应龙抛出的东西笔直地向上飞去。
鸾的童孔缩了缩,她怎么感觉…应龙大人扔出去的好像是个人类呢?
“丫头,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说给包括毕方在内的任何人,包括曹政自己。”应龙认真地叮嘱道。
鸾也不知道原因,只能机械版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都是为你好啊……”应龙长叹一声,后悔没在最开始将鸾收进妙妙屋中。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啪
一个巨大的“气球”在大剧院的棚顶炸开,红色的血雨均匀地洒在舞台的每一个角落。
应龙的防护罩也被染成红色。
虽然觉得这很恶心,但它们也没有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
——啪嗒
——啪嗒
紧接着,破碎的肉块缠绕摔落向地面,有的带点白色,有的带点猪肝色,有的带点绿色。
支离破碎的血肉内部浮现出点点星光,最终汇聚在曹政右手的手背上。
——轰隆
整个剧院颤抖起来,每一处墙壁每一处座椅都钻出触手,铺天盖地地朝曹政包裹而去。
应龙知道落到自己出手了。
它叹了口气飞到曹政的头顶,一个直径十米的绿色球体瞬间被撑开。任凭外面的触手如何敲打,都破不开它的防御。
而在防护罩内侧,曹政已经抓不住手上的愚者大槌。他此时只能抓着自己的右手,不停挥动并发出痛苦的嚎叫。
应龙盯着曹政的右手看了一会,只觉得上面的印迹隐藏着某种规则,再深入研究就得不出什么结论了。
可能这就是姜尽尹给自己师父安排的东西,曹政正在进行成为代言人的流程,而外面的怪物显然在阻止这一切。
“难怪你会找个愚蠢的方式自毁……”应龙这时才恍然大悟。
姜尽尹刚刚的尴尬牺牲并不只是向让曹政失去理智,她是真想与曹政断开连接。
毕竟姜尽尹也说过,在这个活动中干掉前任代言人的,会成为新的代言人。
先不考虑曹政能否狠下心来杀掉一个人类。如果他穿着机甲,还真不好判断究竟是谁杀死了代言人。
哪怕将这股力量分走一丝一毫,也不是姜尽尹希望看到的结果。
她要的是将这个身份完完整整地送给曹政。
“也不知道曹政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应龙叹了口气。
现在只剩下它自己守候在曹政身边了。
就在刚刚光团出现的一瞬间,应龙就让鸾钻进了神话妙妙屋里,所以鸾只看到曹政残忍杀人的场面。
如果她看到了后面的东西可能会更麻烦,姜尽尹会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的。
触手还在尽力拍打着防护罩,似乎打算趁着曹政虚弱的绝佳时机将其除掉。如果顺利的话,代言人这个身份将会再次转移。
怪物竭尽全力的攻击让应龙有些心烦,因为保护队友比杀掉敌人还要麻烦。即便应龙有十足的把握干掉敌人,它也只能暂时憋憋屈屈当个保镖。
它不敢赌,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讲武德搞偷袭,自己憋屈一点就憋屈一点好了。
曹政手背上的图桉变暗了一些,似乎仪式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有某种能量与曹政连接在了一起,就像是获得了某种权限。
屏障外的怪物还在试图突破应龙的防线。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于是触手便飞快地缩了回去,将准备逃走的观众们紧紧缠绕起来。
一股股能量通过触手流向未知区域,那还未现出本体的怪物强大了不少。
应龙估算了一下,如果让它吸掉所有人的能量,还真有可能突破自己的防御。
“曹政,你快点啊,不要让我在这里失去面子啊!”应龙为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默默为他祈祷。
曹政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自己不受控制地大杀四方,突然一个紧箍咒就从天而降扣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紧接着就是痛苦的折磨,那种疼痛像是将自己的灵魂抽出来扔进洗衣机里。
曹政几度想直接死掉,但体内还有一股力量让他保持清醒。也不知道这是在帮助自己,还是另一种折磨形式。
紧接着,眼前又出现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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