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何端康的话,现场众人都眉心皱起。
对于这种脑挫伤术后、脑梗脑出血后遗症的患者,中医科不少!
大多数都是在西医科室找不到很好的治疗方案以后,被推荐到了中医治疗。
但是!
偏偏这种患者,不好处理。
不过,也不是没有“优点”。
这种患者一般住院时间比较长,经常会在20天一个月左右,这就意味着,患者的费用方面,会比较好。
这对科室的效益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其实,送到医院来,甚至对于有些特殊疾病患者的家属而言,是一种减轻负担的表现。
毕竟,这样的患者每天在家,都需要一个人照顾。
有医保,索性送到医院来,也方便照顾。
这个患者是杨鸿年收入住院的,听见何端康的汇报以后,他也是忍不住沉思起来。
有点复杂啊!
杨鸿年沉声:“这几天给的方案是什么?”
何端康:“刘主任给的方案是活血化瘀治疗,血府逐瘀汤加减。”
刘泉点头:“嗯,方子是我开的。”
“目前认为,脑挫伤术后的患者,均为瘀血证,使用血府逐瘀汤,通过通络开窍,行气活血,是从王清任的通窍活血汤化载而成,为颅脑损伤治疗有效的方剂。”
“可是,效果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些加重了。”
其实,交班的意义,就在于这一点。
把一些疑难病例,在交班时间,进行一個讨论,集思广益,从而提出更好的治疗方案来。
杨鸿年点了点头。
刘泉的诊疗方案,在他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患者舌脉如何?”
这个时候,一旁的赵建勇问道。
何端康说道:“刘主任查房,患者舌质晦暗,苔薄白,舌干无津液,脉滑。”
杨鸿年闻声,点头说道:“一会儿交班结束,先去36床查房。”
而此时!
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陈南,却听见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叮!副主任医师刘泉的诊断错误,舌脉诊断不准确,治疗方案不准确,触发任务!】
【任务要求:否定刘泉的诊疗方案,并且准确的对患者进行诊断,进行合理的治疗方案。】
【任务奖励:成功减轻患者的病情后,可获得丰厚的奖励(奖励视患者好转情况而定)】
【是否接受任务?】
陈南看着系统提示音,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刘泉的诊断错误了?
陈南有些沉默。
这是系统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放任务。
而系统既然说是丰厚的奖励,那肯定是不少的。
要知道,系统对于奖励评级近乎苛刻。
可是,陈南有把握给患者精准治疗吗?
这是一个脑挫伤术后的患者啊。
这种患者,治疗周期漫长,患者依从性差,最重要的是……疗效一般!
脑挫伤以后,一般会伴有颅内的出血,而淤血会导致颅内神经坏死,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复的。
而且……
系统是在逼着自己要差评啊!
一会儿查房的时候,自己一旦提出反驳意见,这显然是在当众打脸,刘泉肯定会怀恨在心。
现在已经完全招惹了赵建勇,难道再得罪一个刘泉。
科室总共三个副主任医师,自己难道得罪个遍?
不过,转念一想,刘泉这厮前几天刚刚给了自己一个差评,他能对自己有啥好印象!
怕个鸟!
而且,身为医生,如果就连错误的诊断都不敢站出来反驳,还有什么意义?
这医生不当也罢。
怂什么,干就完了!
自己又没错!
想到这里,陈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领取了任务。
【叮!任务领取完成!】
伴随这一阵声音的响起,陈南内心坚定无比。
说实话,做医生如果连患者诊断的真话都不敢说,都要顾忌脸面,考虑人情的话。
这个社会,还有救吗?
……
……
交班继续。
接下来,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琐事儿。
而陈南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何端康站在陈南身后,抱着病历,看着陈南,小声问了句:
“陈南,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是主管医生都没有你紧张。”
陈南看着何端康,小声问道:“战斗姿态!”
何端康愣了一下:“能变身赛亚人?还是奥特曼?最起码也得是个铠甲勇士吧,你算是啥?”
陈南犹豫片刻,说了句:“孤勇者,懂吗?”
何端康翻了个白眼:“什么狗屁孤勇者!”
“孤勇者都死了,活下来的都是慎勇者。”
“快走吧,一会儿刘泉这老财迷又要骂我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19号病房门口,36床就在里面。
伴随一行人进入。
杨鸿年为首的几个主任站在最前面,主治医师次之,住院医老老实实在最后面贴墙站好,维持好队形。
但是,好在陈南个子高,站在后面不影响视线。
患者是一名57岁的妇女,有些瘦弱,满脸警惕的表情看着周围众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哪怕29度的温度,也不影响对方脸上淡漠表情。
刘泉走了过去,大声喊道:“你好,杨主任过来查房了!”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主任。”
没办法,患者的听觉有些障碍,时好时坏,就跟坏了的耳机一样,一会儿能听见声音,一会儿模模糊糊。
女人小心翼翼的抬头:“啊?”
“哦。”
“你好,杨主任。”
女人看着一旁的何端康说了句:“杨主任可真年轻啊!”
何端康一愣,内心竟然有些窃喜。
我这么有主任范儿吗?
而杨鸿年也是愣了一下。
这……
罢了,跟患者较劲儿干嘛?
“伱今天感觉怎么样?”杨鸿年凑了过去,贴近患者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我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吃不下饭,想吐!”
“而且……看东西看不清楚。”
“整天迷迷糊糊的,睡觉也不好。”
杨鸿年点了点头:“来,我给你把把脉,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
女人哦了一声,慢慢悠悠的张开嘴,口水一下子就从嘴边流了下来。
流到了杨鸿年的衣服上。
但是……他没有嫌弃。
作为医生,该有的职业道德,杨鸿年是有的。
如果做不到这点,嫌弃这,嫌弃那,做什么医生?
做医生,要有同情心,同理心,遇到这样的事情,杨鸿年也是觉得有些可怜的。
当然了,要是吐在他身上,他肯定会本能的犯恶心……
而女人见状,一下子哭了起来:
“对……对不起!”
“主任……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嘴。”
“你……给您弄脏衣服了。”
“我给你洗干净,好吗?”
这一番话,让周围年轻医生忍不住心头一颤。
女人这个岁数,和大家的母亲差不多大的年纪,却落得了这般境地。
着实让人有些无奈和伤心。
杨鸿年笑了笑:“没事,我衣服能有你口水干净啊?对吧?呵呵……不要紧张,把手给我。”
说话间,杨鸿年便握住了对方的手,另外一只手搭了上去。
这一次握手,让女人心情稳住了。
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一次值得信赖的诊断。
不过!
此时的远处,陈南也看见了女人的舌苔。
顿时,陈南眯起眼睛。
果然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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