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的村子。杨睿所借住的农家小院里就他一人。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可农活却依旧不少,忙碌是这里的主旋律。一些在这边特有的耐寒作物需要每天度伺候,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它们过活,可马虎不得。
杨睿的身体让他并不用太在意这边的严寒,一件普通的裘皮袄子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在里面塞更多衣物也能长时间的待在外面。
雪景杨睿一直都很喜欢,到了北国之后更是看不腻。
身形一跃就上了屋顶,搅动法力,把一夜的积雪全部搅到远处路边去。自己则在屋顶盘膝坐了下来。
这是杨睿在这个村子最喜欢的安静方式。感受着白天的阳光,周围有白茫茫一片,远处可以听到忙碌的人声,这种静中又不失喧嚣的气氛对他而言最适合用来做静思的环境。
手里拿着从储物背包里取出来的玉匣,里面的“武心水玉”静静的躺着。昭示着一段已经成为过去,并且差一点就会被永远尘封的历史。
“乾德朝历经千余年最后也逃不过崩毁的命运。”
杨睿在冰雪北国里一路追寻,看了不知多少古国的史记,不但有冰雪北国这八个国家的,更有人族历史上许多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国上国的内容。真正可以做到永存的一个都没有,即便是最古老的国家也是几经动荡,要么合并,要么分崩离析,能留下来一个虚名就算是极其难得了。
乾德上国的事情也只不过是这些茫茫多的国家衰亡的故事里的其中一个罢了。
只不过杨睿恰好与乾德上国有哪些许关系,毕竟出自继承乾德上国一半江山的南渊国皇室,对乾德上国的东西那是打心眼里会有一种亲切和感慨的。
当年乾德上国的第九亲王许业恭没有选择与国共殒,而是带着“武心水玉”和许多财宝仓皇逃离到的北国这边。打的主意必然就是要重振上国辉煌,或者是要留一根苗裔。不然不会那武心水玉带走。
可天算人算,最后好不容易定了地方,却完全没有来得及正式的发展起来就意外身故。恐怕许业恭临死的瞬间应该极为不甘心的吧?
可那又如何?不甘心也得死。人死之后烟消云散,往日的盘算又有何意?
甚至如今回过头来仔细分辨,杨睿都能从三行五柳村的村民脸上看到一些虽不明显但却依稀可见的南方人的外貌影子。
或许这个村子当初就是由许业恭带来的一些侍卫留守此地,然后慢慢与周围的当地人通婚之后逐渐发展起来的。如今血脉延续之下早就澹掉了。
“若是许业恭提前知道自己的结局,他还会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跑这么远的路客死异乡呢?又或者选择当时就跟所有皇室一起与国同殒?”
心里难免会带起一些戏谑。还有一些悲哀。
突然间杨睿有些想念断崖山山腰上的那座“静心亭”了。那里鼓噪的瀑布声却总能让人心静下来。
可一想到回去之后又要面对自己身上的那一大堆烂事,杨睿的心情就变得不那么好了。连连叹气。
“要是能不问世事一路清修就好了。”
仰头望天,杨睿半躺在屋顶,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头上,阴影罩下来让他片刻愣神之后连忙翻身起来,接着就朝着半空徐徐落下的那人行礼问好。
“徒儿参见师尊!”
张砚来了。甚至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见自己徒弟似乎心有所感,所以没有出声打扰。不过杨睿手里捧着的那只玉匣却让他好奇,他在生面感觉到了很旺盛的生机徐徐的散发出来。
“你倒是跑得远,喜欢天天看雪吗?还是想要躲远些担心你家里人找上来?”张砚一招手,将杨睿领到云雀梭上,然后重新飞起钻入云层。他觉得在这里要比刚才那屋顶更合适谈话。
“师尊明鉴,徒儿是真不想碰上皇室的人。所以只能躲得远远的了。不过这一路虽然跑得远了,徒儿的收获却也颇丰。”
“有收获就好,但你知不知道前日南渊国内务府的一个执事跟着沉午鹫来拜山了,跟我提了你的婚事。要我强令你回去与华岳国公主成亲。
呵呵,别急。你师尊我早就给你表过态了。以你们的修行天赋,早早成亲不是好事。所以我当时就拒绝了那位内务府的执事。
但有一点我觉得对方说得没错,你始终乃是皇室的人,身上的婚约也确实困扰着皇室。你不能总是避而不见,事情是需要解决的。躲,你能躲得了多久?没理由为了这件事坠了名声。”
“可若是回去,徒儿担心自己狠不下心来。父皇和母妃总能找到办法让徒儿就范。”杨睿也是泄气。他父皇就不说了,单单母妃的哭求就总能让他心软。到时候如何拒绝得了?
“那东西是什么?生机如此浓烈,必不是凡物吧?”张砚摇了摇头。如何去处理与皇室之间的关系,他并不适合给具体意见。他只能指引方向,最后怎么去处理那些细节,还是要看杨睿自己去把握。
心里明白师尊说的道理,可依旧纠结。并且杨睿知道,这次他没法再躲了,师尊出面,他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渊定皇城把事情做个了结的。皱着眉头听到师尊问话,于是将自己这次远行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到的“武心水玉”和关于乾德上国第九亲王许业恭的死,相关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杨睿说得很仔细,这是他这一路来第一次有机会跟人分享自己的收获,而且还是如此大的收获,也希望得到师尊的肯定。
“这就是武心水玉?!啧啧,倒是与传闻中的很像,只不过似乎小了一些。不过这东西可以重建武池吗?”
“可以的师尊,只不过因为太小,只能建一个缩小尺寸的武池。但功效并不会折损多少的。”
“既然你有这东西在手,你回渊定皇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比起重建武池,华岳国公主与你的婚约又算得了什么?”
“师尊,您是说用这东西去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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