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123年8月19日,清晨。
幻都执法者总队刑事犯罪分队,超凡犯罪3科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那样子就像有施法者在房间内放了个云雾术一样。
烟草,这种最初巨魔发现用来搞祭祀大典的,但是后来被精灵弄出量产方式,为了对人类,巨魔,蛮人等等种族进行经济掠夺而加工出的产物,在第三共和国的共和元年解放战争胜利的时候几乎在共和国内绝迹,但是到了共和123年,搞清了烟叶种植和香烟生产技术的人类共和国内,香烟再度死灰复燃。
这东西几乎没法全面禁止,一般的百姓面对家长里短一地鸡毛的家务事有的时候都会抽两根,面临巨大压力的执法者们就更不用说了,对于每天都要面对死亡,伤人,抢劫等等对社会有巨大危害的案子,而且不得不在上头和被害人的双重压力下破案的刑事案件执法者们来说,办公室内就没有禁烟俩字---几乎是人手一根,个个都是老烟枪。
如果有新人来了说自己不抽烟的话,大概率会被老家伙们说一声【傻X,再等几个月吧你】
3科的办公室内,除去被医生警告再不休息可能会猝死的副科外,以张大本为首的12名执法者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一张张疲惫的脸被香烟燃烧的烟雾遮挡住,多少挡住了些执法者们难看的表情,只露出一双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又忙了一个通宵的执法者们将视线集中在负责人张大本的身上,等待这位宣布【都去休息吧】或者【案情有突破性进展】的消息。
但是张大本在抠出两团眼屎之后说出来的却是: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
听到这,所有熬夜加班的执法者们,那心里顿时就是猛的一沉,大家都知道,这话说出来,下面就没好话了。
果不其然,张大本继续说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休息,狐女暴走,放出狐火烧了网吧的原因虽然现在已经算是被给了个说法,但是大家也知道了,现在咱们手上有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执法者们互相看了看,因为熬夜已经有些僵硬的脑子里,将不久前刚来的情报又过了一遍:
纵火最大的嫌疑犯,狐女被对外贸易司和其他某个部门的人直接从医院带走,她苏醒之后,对外贸易司传达给执法者们一条情报---她确实能力暴走了。
为什么一个记录上血脉弱的不能再弱的狐女能爆发出猛烈的狐火,这一点执法者们似乎无法得知了,对外贸易司和其他上层某些人也不想让执法者们知道,不过都是为共和国服务的,上层也没把消息全卡死,除了告诉执法者们确实是那个狐女能力暴走了以外,也告诉了执法者们为什么狐女暴走了。
因为,墙里封印的那具尸体,似乎也是一具狐女的尸体。
狐女之间的感应,和那个被封印在墙壁内的狐女经历过的某些遭遇,极大的刺激了狐女涂玖玖,引发了狐火暴走---这就是执法者们被告知的信息。
这案情的进展,让执法者们更愁了,原因无他,共和国那么宝贝的狐女,被杀害以后让人砌墙里去了,上面还有控灵阵控制死者的灵魂,这进展没让案子变小,而是变得更大了。杀人案已经变成了有人骑在共和国的面子上拉了一滩翔了,如果这滩翔弄不干净,他们可能跟很多人都要有真的转去干涉及到字面意义上的用手清理翔的工作去了。
“上头命令尽快破案,涂山给予的压力也很大,六花,你把1号被害人目前的关键情报再念一遍,大家清醒一下,再过一遍。”张大本看了自己的搭档一眼。
说完,张大本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储能法器,给自己拍了个存储在其中的清醒术,其他人纷纷照做之后,休六花开了口,她指着桌子上立体投影出的一个相当漂亮的狐女的投影说到:
“1号被害人,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就是多年前那桩著名的狐人失踪悬案的受害人了,她的名字叫涂山嫦嫦………”
过了几分钟,休六花说完的时候,执法者们也都把基本情况过了一遍---这个尸体被砌墙的狐女,涉及到多年前一幢悬案,那时候,一个宝贝的狐女离家出走,最后的轨迹,就消失在这魔法都市---幻都。
“16年前,涂山嫦嫦在幻都失踪而且找不到的时候,涂山就非常不高兴了,现在尸体被发现,居然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被藏匿了16年,如果抓不住凶手的话……..”张大本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张大本不用在说啥,执法者们也知道他们这次如果不破案,会有什么后果---作为共和国最稀有的一个超凡分支,受到九尾狐眷顾的涂山如果被惹毛了,要到大霉的。
“都去准备一下,睡一小时,”张大本看了看表,“然后,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会议室大门嘭的一声响,一名年轻的警察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办公室,然后在一票神经紧绷差点有人掏枪的执法者的注视下,将一张已经被他攥的有点褶子的纸交到了张大本的手里,灌了一大口水以后说:
“你们的1号受害人旁边的小区又出案子了,命案,已经控制了一个嫌疑人……这案子也分给你们了……..”
“不是,你逗我,这都在想啥,我们这都因为狐人忙成啥样了,上头还………噗!!!”张大本一边接过那张写着案情摘要的纸一边看,一边抱怨,但是当他看到嫌疑人照片的时候,他直接把刚喝到嘴的水喷了出去,喷了旁边的休六花一脸。
那上面,赫然是皮烟罗的照片。
皮烟罗,狐人,纵火,墙壁中的尸体,新的命案,一连串的碎片在张大本脑中划过,让他一个激灵,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连在一起的?
“六花,跟我来一趟,其他人,休息一小时。”
说罢,在休六花一脸幽怨的注视下,张大本率先冲了出去,手里捏的那张纸上---是皮烟罗一脸惊恐加无奈的大头照。
就在张大本接到消息冲出去的时候,皮烟罗正保持着和被带进去的时候几乎一样的表情,他的手已经被手铐铐住很久了,屁股被坚硬的铁凳子硌的生疼,肚子也因为没按时吃饭而有些难受,一般人,会在这时候感觉到焦虑,无助,慌乱,表面上可能会显得很平静,但是思维却在沸腾。
皮烟罗正好相反,他的表情一直在沸腾,思维却在有序的运转---穿越来到这奇怪的世界的时候可能只是灵魂,但是记忆也一同跟来了…..
皮烟罗的记忆中,保留着如何训练,甚至是控制自己的杏仁核反应的知识---这个大脑中激发恐慌反应的只有指甲大小的生物组织被皮烟罗很好的控制着,让他能够冷静的思考。
这是如同一些特殊急救知识一样的,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的人生中获得的众多知识之一,不过,皮烟罗此时此刻却毫不犹豫的在运用那些知识,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再矫情,那就真的是在犯傻了。
所以,与表面上的慌乱不同,皮烟罗在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早上起床以后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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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睡醒,刷牙洗脸上厕所清醒过来以后,皮烟罗想去检查一下那张对老地精至关重要的彩票,这一检查,发现彩票没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把彩票留在哪了,可是却哪都找不到。
他也没开窗户,不可能是被吹出去了…….
在屋里仔细的找了好几圈以后,皮烟罗不得不接受彩票真的不见了的事实,这诡异且可怕的事让他有一点点烦躁---老地精那么信任他,结果,他把这彩票给弄丢了……
不过很快,皮烟罗就冷静了下来,开始准备处理问题,他抓起魔网终端,熟练的打开搜索引擎,搜索彩票丢了怎么办。
然后,很快找到了答案。
“赞美密斯特拉和信息时代。”
找到答案的皮烟罗立刻按照彩票官方提供的方案开始行动---前往购买彩票的地点,也就是楼下开小卖部的雪怪大婶“大脚”家。
到了写着“大脚”小卖部的窗户下面,皮烟罗敲了敲紧闭的窗口,喊了几嗓子【大脚婶儿】,却发现平时一向勤劳勤勉的大婶没有回应,于是只能走进单元楼去敲大婶家的门儿。
这一敲,不要紧,门被皮烟罗轻轻一敲,敲开了。
皮烟罗警觉起来,试探性的喊了雪怪大婶儿几声---一片寂静,没人回应。
皮烟罗想了想,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里人可能出去忘记锁门了,于是他决定不擅入民宅---伸手就要帮大婶儿把门带上,然后去社区的其他网点问问看。
这时候,一个异变让皮烟罗停住了脚步,一股强烈的铁锈一般的味道直接冲入了皮烟罗的意识中,那味道如此强烈,以至于皮烟罗差点呕吐起来,他急忙扶住门框,稳定了一下,扛住了瞬间的头晕目眩以后,过了一分钟,才缓了过来。
在这之前,皮烟罗只有两次嘴里有这种味道的记忆,一次是在黑暗的丛林中,不小心将地上土坑里的血当水喝下去的时候,另一次是面对强辐射的时候,那些放射性碘的味道…..
然后他刚刚尝到了第三次,诡异的第三次。
一般来说,味道这东西,和声音不一样,没有太强烈的指向性,不过皮烟罗却诡异的第一时间反复能看见味道一样,察觉出了这浓烈的味道来自于雪怪大婶儿的家里,再度抬起头并且将视线移动向感知到的味道的“方向”的时候,皮烟罗只觉得一阵眩晕再度袭来,在再一次的天旋地转中,他发觉眼前的一起都仿佛被血液的猩红覆盖住了。
世界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
就在皮烟罗错愕的时候,血腥的幻像在下一瞬间消失,但是不知为何,皮烟罗却没有觉得安全,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想起这个平时对他照顾有加,总是给把快到保质期的冻品白送给他,多次接济过他的雪怪大婶儿,皮烟罗犹豫了一下,他快速的在脑子里回溯了一下之前做好的计划,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一边向里面前进,皮烟罗一边掏出魔网终端打开录像,同时准备打电话给警察或者是急救。
顺着那股“味道”,皮烟罗冲向这间不大的单元房的主卧,然后发现雪怪大婶儿高大的身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他来得及叫警察和急救之前,他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咆哮:
“不许动,举起手来!!!”
皮烟罗稳稳的举起手来,然后被冲进来的警察直接按倒在地上拷了起来,在被警察押走的皮烟罗,在快速的将现场的一切记下来的时候,他看到,雪怪大婶儿那个一直被邻里邻居议论的“啃老”的儿子,正在门口一脸惊恐的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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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的时候,拘留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皮烟罗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又见面了。”张大本看着皮烟罗,神色复杂的说。
“如果大婶儿发生了什么,和我没关系。”皮烟罗平静的甩出一句话
“插在被害人脑袋上的那把刀上,可到处都是你的指纹。”张大本针锋相对的跟上一句。
“我找大婶儿借过菜刀剁排骨来着,她前天才送过我两斤冻排骨,我家没剁骨刀,顺道找她借了,还有,我的手机,我是说魔网终端的密码是8899174,解开屏幕锁,你会发现我已经按了警察和急救的号码,正准备拨打,还有,终端的摄像开着,记录了我进去的过程,我还有其他证据能够很好的证明不是我做的。”
张大本看着眼前的小职员,心中涌起一股怪异感,不久之前还谈话过的那个在他记忆中谨慎,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有些懦弱的小职员依然坐在那里,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