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中的氛围,两极分化。
一些人的祭品泥人,吃掉零食,潜入黑泥中,寻找石块,这让他们开心的甚至想跳草裙舞。
那些不管喂祭品泥人吃什么都没用的人,则是如丧考妣,难受的想杀人。
要是大家都不行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自己属于倒霉的那一个?
不过还好,还有一个机会。
喂泥人自己的肉!
“我来试试!”
谢阳春抿着嘴唇,拔出一把匕首,挽起裤腿后,唰的一下,从大腿上削下薄薄的一片肉,然后喂给他的泥人。
“吃呀!”
谢阳春把肉片递了过去。
“快吃吧!”
“求你了!”
“大腿上的肉也不知道行不行?”
大家全都注视着谢阳春,满怀期待的等一个结果,有的人在心中,满天神佛已经求了一个遍。
谢阳春的泥人本来无聊的要死,突然闻到血腥味,就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子支棱了起来,等看到谢阳春递过来的肉片,它立刻扑了过去,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吃了吃了!”
“能行!”
“有救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削自己的肉,比较血腥煎熬,但能活下来,还是值得的。
“也不知道它吃多少?”
安艺娴哭丧着一张脸。
泥人吃完肉片,舔了一下舌头,明显意犹未尽。
“去找可以放到这块石板上的石块!”
谢阳春拿着石板给泥人看。
泥人没看,而是直接窜到了他的腿上,大口咬了下去。
“靠!”
剧烈的疼痛,立刻袭击了谢阳春的大脑,他下意识就要把泥人打下去。
“别!”
章好阻拦。
谢阳春意志不错,手停下了,他怕激怒了这泥人后,就真的完蛋了。
好在泥人也没有得寸进尺,犹如饿狗似的撕咬了几口后,跳了下来,潜入了黑泥里。
大概过了三分钟,泥人钻了出来,双手托举着一块石块,跑到谢阳春身边。
“谢谢!”
谢阳春很有礼貌的拿过。
唰!
小泥人又窜到了谢阳春大腿上,开始啃咬。
“……”
谢阳春忍了,在石板上一顿比划,然后在左上角,放了进去。
“成了!”
章好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活,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娴姐,快开始吧!”
夏红药催促。
“我怎么这么倒霉?”
安艺娴欲哭无泪。
花悦鱼的泥人举着一块石块回来了,给了她后,泥人便开始在地上打滚儿,邀功,吱吱的叫。
“棒棒哒!”
小鱼人夸赞着,递过去一片薯片。
泥人迅速接过,吃完,接着一熘小跑,然后一个勐子,扎进了黑泥里,消失不见。
这一幕,让安艺娴更羡慕了。
她没办法,褪下裤子,然后在大腿上削了一刀。
“至少有解决的办法了!”
安艺娴自我安慰。
“操!操!操!”
邓铭玉大骂着,可惜无可奈何,照样得削肉喂泥人。
大家不敢耽搁,都在抓紧时间寻找石块,补完缺损的石板。
“老……老白,要……要不你帮我吧?”
方明远求助,声音发颤。
他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厨房,而一个九州人,除了菜刀,摸其他刀具的机会屈指可数,所以方明远完全不会用刀。
这要是一刀下去,大动脉怕是都要拉破了。
“我帮你吧?”
龙苗苗毛遂自荐:“我爸爸是厨师,我跟着他学过,所以我的刀工很好的!”
“不要!”
方明远拒绝。
“要不我来?”
夏红药挽了个刀花。
“悦鱼,把你的厨刀借我用下!”
林白辞说着话,从黑坛钵盂里取出了屠夫面具,戴在脸上。
有了这玩意,林白辞会立刻精通宰杀,达到庖丁解牛的程度,并且对野兽威慑+1。
“愣着干嘛?脱裤子呀!”
龙苗苗看到方明远不理她,有点小哀怨。
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肯定不会害你。
“老……老白,你可轻点呀,一次别削太多!”
方明远解腰带,叮嘱。
林白辞接过厨刀,一把扯下了方明远的裤子,接着在他的大腿上一划。
唰!
方明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等看到林白辞递过来一片肉,这才知道,他已经动手了。
“老白,你家卖猪肉的?”
方明远惊奇,尤其是看到那片肉,薄若蝉翼,居然都透光了。
其实他想问,你家祖上不会是刽子手,就是负责凌迟处死的那种吧?
不过这话不太好听。
“快点喂吧!”
林白辞削肉。
安艺娴看到这一幕,立刻过来了:“小林子,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有这一手?”
“来,帮娴姐削肉!”
安艺娴说着话,就把大腿抬到了林白辞面前。
丰腴有度,要是穿上瑜加裤,肯定肉感十足。
“我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该疼还是疼!”
林白辞说完,方明远就开始斯哈斯哈的倒抽凉气了。
是真的疼。
“我懂!”
安艺娴拍了拍屁股,抖出了一阵波浪:“你快点!”
林白辞下手。
唰唰唰!
厨刀削肉,明明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可是在林白辞手上,却极具美感。
厨刀上下翻飞,犹如穿过花丛的蝴蝶,轻盈灵动,刀刃下去,丝滑顺畅,不会弄得鲜血淋漓。
再看那些削下来的肉,大小齐整,薄厚均匀,比机器切的还要规整。
“这要是金枪鱼片,只看这个造型,我就能吃十斤!”
龙苗苗吞了口口水,想念芥末和酱油了。
这要是蘸上左料来一口,绝对爽!
林白辞的刀工,着实惊艳了不少人。
“林神,你早说呀,我这身肉都交给你了!”
“林神,帮帮忙!”
“你就把我当生鱼片,随便切!”
不少考官都过来了,恳求林白辞帮忙,他们能切肉,但是将伤害最少化,是办不到的。
这种小要求,林白辞也不好意思拒绝。
砰!砰!砰!
石块还在频繁的爆炸,但是大家不亲自去找,便伤不到,这让大家的心理压力,减轻了很多。
时间推移。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大家靠着各自的祭品小泥人,收集齐了小石块,将各自石板上的所有缺陷补完。
“完成了!”
安艺娴喜极而泣。
“老白,谢谢你!”
方明远泪流满面,又扛过了一关:“等回去了,我请你喝酒!”
大家经过简单的治疗后,带着祭品泥人和石板,返回到神女石像前。
有人跪下磕头,多一些礼貌,总没错。
林白辞这些人是不磕的。
神女石像低头扫了一眼,很满意。
“它笑了!它笑了!”
“老天爷呀,别再来污染了,赶紧结束吧!”
“要不要说祈祷词?万岁万岁、仙福永享什么的?”
大家小声滴咕。
神女石像的笑容一闪即过,恢复正常,地上的祭品泥人们,跪下磕过头后,站了起来,开始朝着泥潭跑。
“卧槽,这又要干啥?”
“不知道呀?”
“赶紧跟上!”
众人匆忙跟上。
“老白,这些祭品泥人是不是要带咱们出去了?”
方明远激动。
“你想的挺美!”
艾旭月下意识的怼了一句,然后才想起这是林白辞的朋友,顿时麻了,赶紧道歉:“呃,我是说,没那么容易!”
【出去咯!出去咯!】
【千万别跟丢了!】
食神点评。
林白辞眉头一挑,可以出神墟了?
那神明怎么办?
林白辞回头,眺望那座神女石像。
咕噜噜!
饥饿感充足,让他的胃都在痉挛。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林白辞想吃!
泥人们跑到了泥潭边,毫不犹疑的跳了下去,然后‘跋山涉水’的往前跑。
“呼,应该是结束了,跟着这些泥人就能出神墟。”
谢阳春松了一口气。
“希望如此!”
章好本想回头张望,又忍住了。
算了!
关键时刻,不要节外生枝了。
“啊?出去?”
夏红药有点不太乐意:“咱们都到这里了,不净化掉这座神墟吗?”
“我觉得那座石像肯定是神忌物!”
“净化了它,就能找到神骸!”
高马尾分析,看向顾清秋:”你说呢,小鳅鳅呢?”
“我的夏团长呀,你就老实点吧?”
谢阳春无语,很想说一句,你以为你是夏红棉呀!
“红药,我知道你们净化了釜山神墟,自信爆棚,但这里是洛阳七镇,咱们对那具神骸一无所知,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章好劝说。
“小林子,你怎么看?”
夏红药需要盟友,按照这一路走来的情况来看,污染强度还会增加,那么下一次再想抵达这里,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你们先走,我和红药留下来!”
林白辞是对花悦鱼和顾清秋说的。
“这才对嘛!”
高马尾眉开眼笑。
“我为什么要走?”
顾清秋翻了个白眼:“别把我当累赘!”
林白辞其实没把这位校友当累赘,她战斗力一般,可脑子够好,但问题是,脑子太好了。
再这么一起净化神墟,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揭穿了。
“我不想走!”
花悦鱼哀怨:“我可以当炮灰的!”
“老白……”
方明远慌了,你留下来,那我怎么办?
他知道没了林白辞,其他人可不会照顾他。
龙苗苗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看林白辞,又瞅瞅夏红药……
这些人的胆子好大耶!
艾旭月傻眼了,很想问一句,你们是疯子吗?
“林神,别闹了,赶紧出去吧?”
谢阳春难受的一匹,感觉要疯。
他主要是怕接下来再遇到规则污染。
因为没了林白辞,就要自己单抗了。
说实话,他已经被折腾的不自信了。
“小白,安安稳稳出去吧?”
章好恳求,但是她看着林白辞、夏红药、还有顾清秋的眼睛,知道他们是不会听了。
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死了这么多人,可是这几位,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夏红药和顾清秋的眼神中,还有兴奋。
妈的!
夏红药从哪儿找到的这些又强又变态的同伴?
虽然变态这个词不好听,但在这里,是章好对他们的褒奖。
置生死于度外,把规则污染当游戏,说起来挺简单,但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换我我也会留下,收容神骸,净化掉洛阳七镇,直接就一战成名了!”
邓铭玉捧杀,巴不得林白辞他们继续死磕:“即便成不了龙级,一个半步龙级是没跑了!”
众人还试图劝说林白辞别干傻事,跟着泥人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考官,他的脚下,突然炸开了。
轰隆!
漫天的黑泥飞溅中,一个人影从地下冲天而起,飞了大概几十米高,接着啪塔一下,死狗一样,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吧唧!
人影四仰八叉的摔在了黑泥中。
众人愕然止步,神色紧张。
“又来了?”
方明远哀嚎,老天爷,你干脆直接弄死我算了。
这么一波一波的折磨,谁受得了?
人影没有摔死,等了十几秒后,站了起来,微微扭头,观察众人。
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上面早已沾满了黑泥,破烂不堪。
“卧槽,是他?”
安艺娴惊呼。
“怎么了?”
夏红药追问。
“这家伙是怪物,我看到他死亡后,又复活,对,和他一起的那个李想实力也很强,是天空降落下来的,他们应该是黑暗之蚀的成员!”
安艺娴解释:“我向潘团长报告了,他担心引起恐慌,不让我和你们说!”
“黑暗之蚀?”
大阿姨叫了起来:“你别吓我!”
“黑暗之蚀是什么?”
龙苗苗好奇,捅了捅艾旭月的胳膊:“很厉害吗?”
“黑暗之蚀是神明猎手圈,最恐怖的邪恶组织,每个人都拥有单人破神墟的恐怖实力。”
艾旭月低声解释:”这些人我行我素,从来不顾忌道德和法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家小心,我之前看到这家伙被那只乌鸦贯穿了胸膛!”
章好眼睛一眯。
之前遇到这个考生,他面容呆滞,没什么压迫感,但是现在,他的眼睛不规则的转动,透着疯狂和杀意。
“这么说,这不是规则污染咯?”
谢阳春沉吟:“就算是怪物,也能被杀死!”
“那个李想呢?”
夏红药四下张望:“你不是说他们两个一起的吗?”
“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而这个家伙显然比咱们来的时间更早,那你们说,他在泥潭下面干什么?”
顾清秋反问。
“我更关心,这家伙在下面藏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死?”
谢阳春说完,李晨光双手紧了紧红色羽绒服,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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