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枢列车站。
携带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箱,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橙发的双马尾小萝莉扬起脸,仰望向面容普通,正装笔挺的同行青年。
“方清然,你确定你真的准备万全了吗?
不需要再等等?”
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关切。
“嗯,绝对充分,陆老师!”
方清然自信满满。
昨天陆老师离开后,他甚至特地将身上和血脉空间中的全部武器,都按品质划分,连夜整理了下!
【摸摸武器清单】
【金色】:暂无
【紫色】:【存在感降低小棉被】【精灵球?护身符】【千人之意志】【祈星祭物?红砖】
【准紫色】:【四季?阳春】
【蓝色】:【万劫金身?锻体篇(十劫)】【树神祭披风——限定】【剑之章(第七重)】【神之冠冕(当前解锁初始草帽、悍匪头套、剑士方巾三形态)】【勇士的套马索】【ae86牌电动轮椅(报废)】【魔武依依?成长期(放养中)】【阿兽的呆毛(阿兽保存中)】
【绿色】:【侠之浴袍】【已填满的剑柄×2】
【白色】:【摸奖蛋】【过滤纸杯】
【灰色】:【阿兽的毛毛(阿兽保存中)】【一只保暖袜】
和此前相比,明显直观了许多。
看到方清然信心十足的样子,陆伶收回目光,不再多说些什么。
两人并排而行,在等候区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她稍作沉吟,又忍不住开口:
“出发前,关于黎明会方面,我还得有一点要提醒你。”
闻言,方清然摆出一副倾耳细听的姿态。
“据我们调查,黎明会和狼族之间,貌似一直存在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陆伶弓着身,双肘撑在膝盖上,两手交叠,支棱着下巴:
“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出于黎明会成立的初衷吧。”
“黎明会成立的初衷?”
方清然来了几分兴趣。
众所周知,反派组织的目标,总是宏远而伟大的。
比方说,从官方的角度来看,希望组织迎接‘邪神’降世,只是一个不可取代的必要过程,而非本质目的。
依照他们分析,自家老爹是想通过邪神的降临,毁灭旧有的一切,建立起新生秩序。
具体怎么分析出来的,暂且不谈,不过他估计黎明会想要吸引起一批‘志同道合’的‘同伴’,也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追求。
陆伶撑着小脑袋,边仰望向电子屏幕上显示的车次,边一脸澹定道:
“你应该记得,我曾跟你讲过,凡种永远不可能登神吧。
正因如此,不止是我们人类,其他的凡种种族,也总想着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希冀终有一日,能登临神座。”
“嚯,为人族升格为神种而奋斗吗,这志向可真够远大的。”
方清然挑了挑眉。
“差不多吧。”
陆伶顺嘴接了一句:
“他们相信成神的隐秘,就藏在天生注定的血脉之中,而狼族,目前来说,算是人类最为了解且最为接近的神种种族。”
“听上去还挺正面的?”
方清然思索了两秒,出声回复。
陆伶没有回应,怔怔出神:
“只是,如今的黎明会,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黎明会了。
他们为之竭力奋斗的目标,出现了转变。
新一代的会首上台后,他们认为,依附神种,才是凡种,才是人类的唯一出路。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他们自诩为神明的追随者,高世人一等。
成为黎明会的一员,才算是有资格迎来黎明的新人类,其他人,在黎明会眼中,和低等的牲畜无异。”
“总而言之,我除了需要提防黎明会以外,还要提防可能存在的狼族?”
方清郑重点了点头:
“我记下了。”
瞥见逐渐在检票口前排队的人群,他起身向陆伶道别。
过期萝莉挥了挥手,他拉上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杆,迈步朝队伍的末端走去。
通过检票口,列车进站,按照车票就坐后,他不自觉地打量向坐在对面,抱着个廉价公文包、神情畏缩的中年男人。
对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颇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友善的回以一个微笑,方清然视线不自觉地落向他怀中的破旧公文包。
一串破碎的字符穿透了公文包表皮,映入眼帘,旋即,又旋转着绕回了公文包内部。
“这样的破碎字符旋转方式,相比起公文包本身是件武器,看起来更像是公文包内部存在着可以摸摸的武器。”
方清然默默在心底思索的过程中,列车驶离站台。
行驶了十多分钟,对坐的中年男人,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三个颇为精致的小公仔,放在掌心,仔细端摹。
“好可爱呀,这是打算回去带给你家孩子的礼物吗?”
坐在方清然身边,青春气息十足的年轻女性忍不住开口。
中年男人抬头,连连摆手:
“不是,这是我们游乐园园长委托我顺便采购的。
这些公仔,目前在天枢市中,是最畅销的系列,大概园长他让我买来,也是为以后游乐园的发展……”
说到这,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讲得有些多了,赶忙低下头,不再言语。
反倒是方清然边上的年轻女孩愈发来了劲。
她点着下巴道:
“游乐园啊,流明城的游乐园,确实是出了名的,我和朋友们这次去那边旅游,也正打算去那边的游乐园逛逛呢!”
方清然默不作声地听着女孩转过头,和朋友们嘻嘻哈哈的交流,脑海中浮现陆老师提供给他,有关流明城的讯息。
流明城原本在天枢域范围内的众多城市中,只能算得上是一座小城,不过,近些年,随着偏向旅游、特别是游乐设施的开发,愈来愈发达富裕。
许多人不一定知道过流明城,但一定听说过流明乐园的存在,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旅客涌入观光。
在它周边城市许多年幼小孩的心中,流明城称之为圣地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所谓的流明乐园、儿童圣地,和他关系不大。
他的任务,是去往那边,调查存在的非法研究。
流明初级中学,这所中学内,貌似就存在着非法研究的活动迹象,这也是提供了一个流明初级中学特聘剑术教习伪装身份给他的原因。
这所流明城中的顶尖初级中学,为了让孩子们赢在武道的起跑线上,不惜花费远超出其他教师的薪资,聘请超凡者,进行武道方面的教学。
眼底倒映出列车外飞速倒退的远景,方清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略有些上扬。
当然,他能看得出来,这所中学优点是有钱,缺点是有的钱不够多。
若非如此,也不会聘请自己这个‘才刚从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萤火境初段新入社会人士’。
同样都是超凡者,聘请一个混社会多年的老牌萤火境,可比聘请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费用多多了。
七个多小时后,列车入站,他深感遗憾地瞄了眼快步走出车门的中年男子背影。
这家伙一直把公文包当成什么重要机密,死死的抱在怀中,愣是让他在一趟车上都没找到机会下手摸两下。
身为超凡者,他若是不择手段的想方设法摸摸,那作为普通人的对方,自然也拦不住,唯一的难点在于,他个人不喜欢这样做事。
超凡能放大力量,同样也能放大自身的负面和各种欲望,他虽做不到高洁的不存在半分污点,但也希望尽量保持住自己不是那么高的底线。
‘就跟苏同学的纯白胖次一样,只能成为心中暂时的遗憾了么?’
目送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方清然融入了站台的人流之中。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扫了眼手机,他在车站外伸手招了辆车,打算直接去流明初级中学报道。
出租车上,正欣赏着沿途街道的他,忽然被车载广播中的一则播报吸引了注意。
‘昨日流明乐园中,有一十二岁儿童失踪,现去向不明。
儿童姓名为xxx,性别男,特征为……
望好心人遇见后,可及时提供线索,可联系本台,或号码xxxxx’
后面是一通语音连线,连线中父亲音哑着嗓子,努力保持着冷静和镇定,提供孩子信息和表明愿意对提供线索者给予现金作为感谢。
“又有一个孩子失踪啊……”
开车的司机师傅叹了声气,表情更多的却是木然,仿佛对此已是习以为常。
“又?”
方清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字。
听见他开口,司机侧过头,打量过来:
“年轻人,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流明城吧。”
方清然点了点头。
“害,这流明乐园,每年总要搞出十几几十桩失踪桉来,搞得我们对它啊,是又爱又恨。
爱它拉动了我们城的经济,恨又恨在你说谁家没个孩子呢,吵嚷着要去玩,每次带着他去都得提心吊胆的。”
拍了拍方向盘,司机无奈得笑了笑:
“可话说回来,偌大一个游乐园,每年接待人次数以百万,防范力度再高,又怎么可能杜绝得了这种失踪事件呢。”
也许是觉得这话题搞得车内氛围有点沉重,他一只手搭在车窗外道:
“年轻人你也不用压力太大,放心大胆的去玩,没问题!
像是你这样的大小伙子,就算去玩,也不用担心把自己搞丢咯。”
说着,他轻踩刹车,停在红灯前,手指向窗外右侧的几幢建筑。
“这就是流明初级中学,我们再过个路口就到了。”
方清然寻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面横放的长方形门牌石上,刻着【流明初级中学】的几个鎏金大字映入视野。
支付完车费,下车来到紧闭的电动门前,他找到门房,敲了敲窗。
颇有些出乎他意料,门房中居然没人。
抬眼看去,摇摇间他仿佛看到操场的草坪上,围聚了一些人,穿着保安服的大爷也混在里面。
他们仰着脑袋,似乎在张望些什么,凭借蜕变过后大幅度增强的听力,方清然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别跳”“快想办法上去救人”之类的话。
“难道说……”
他面色微变,顾不得许多,单手电动门顶一攀,凌空一个侧翻,轻松翻越了进去。
脚尖一点,身形如风,他三两步,便来到了操场上聚集的数十人后方。
仰头看去,教学楼的顶端,正站立着一位身穿校服的十四、五岁短发女生。
操场上众人前方,穿着中山装,身宽体胖的八字胡小老头一边用手帕不住的擦着冷汗,一边另一只手拿个喇叭,和蔼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
“同学,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学校,跟老师好好沟通嘛,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冲动……
同学,这样子,你先从楼顶上下来好不好?”
说上两句,他再度移开喇叭,压低声音向边上询问,语气格外焦急:
“我们特聘的那些超凡者教师呢,他们怎么一个都没到场?”
他身边的陪同者也不复沉稳姿态,一脸欲哭无泪:
“校长,您忘了?
特聘的两位教习,一个前些天跳槽走了,还有个昨天请了病假。”
“病假?
你问清楚是什么病了么,这么厉害,连堂堂超凡者都放倒了?”
圆肚子校长急得直瞪眼。
“我……”
陪同者有苦难言。
那位教习可是老资历,就连校长也得给几分脸面,他哪里敢问这么多啊。
想着就一天,能出啥事,谁知道今天就有学生想要跳楼?!
“嘿,我要你何用!”
校长急得直打转。
下一秒,手机一震,他点开屏幕,体育教师给他发来了一条更令他眼前一黑的消息。
【校长,这名女学生不知从哪搞到的钥匙,把天台门反锁上了,我们一时半会闯不进去!】
“问题大了,她这是早有预谋啊,校长!”
陪同的学校高层冷汗淋漓。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蓦然,操场中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惊叫:
“跳了,她跳下来了!”
众人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短发女学生从教学楼顶端直挺挺的栽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挣扎,犹如一块从高空砸下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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