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传来的声音,朱瞻圭自然听不到。
播音室是经过改装的,别说外界的呼喊了,就是人站在外面一间大喊大叫,里面都听不到。
此时播音适中,只有朱瞻圭一个人,怕里面人多了会弄出杂音,影响朱瞻圭的演讲。
“这么多年了,终于开始了,可惜老爷子没看到。”
站在播音室外,和一群人看着里面的朱胖胖,看儿子坐在话筒边,看着手中的稿子,准备开讲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这场世界之战,老爷子已经期待了好几年了,然而老爷子终究没等到。
“是啊。”一旁被儿子推着的朱高煦,听到大哥的话,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其实不单单是咱爹期待,全国上下军民百姓,都在期待等待着这一天。”
“可惜我现在不能动,否则战车军团怎么会让老三抢过去,白让这混蛋捡了个大便宜。”
“呵呵,确实,你要是好好的,老三肯定争不过你。”
一旁的朱胖胖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如果朱高煦没有瘫痪,恐怕现在会是另外一番场景。
当初郑和找到了那个术士,曾经发电报问过朱胖胖,要不要让其去给朱高煦治疗。
收到这个电报的朱胖胖,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将这个消息全部抹除,并且以个人的名义给郑和去了一封电报。
上面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发报和收报的人员,也被调离了别的地方。
反正直到老爷子死,他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朱瞻圭甚至对此也不太清楚。
作为一个父亲,他明白自己儿子对老二的防备,所以在兄弟情和亲子情之间,朱胖胖选择了后者。
“好了,你们别聊了,要开始了。”
一边的张氏,见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怕打扰了儿子演讲,便连忙让两人闭嘴。
两人呵呵一笑也没再多,一个躺在立起来的轮椅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朱瞻圭的演讲。
“大明的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我是你们的皇帝朱瞻圭。”
“今天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对我们大明所有人而言,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朱瞻圭那温和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大明,传遍了万里江山。
各地的百姓居民,听到这温和的声音,以及那唠家常的开头,嘴角忍不住带出了笑容。
皇帝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就是帝王之道。
帝王的威严,是对那些臣子将军们的。
而面对百姓和普通的士兵,和善往往比威严发挥的效果更强。
这一套,朱瞻圭之前是跟新闻上学的。
新闻上那位大领导下乡体察民情的时候,可没有一回是板着脸冷冰冰的跟普通老百姓说话,都是和善,像面对家人一样。
所以朱瞻圭便把大领导的那套学了过来。
对待臣子对待将军们,朱瞻圭以严对待。
而面对普通百姓和士兵,他就是一个和善的大哥哥和一个小晚辈。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找个机会跟大家聊聊,问问你们家里的情况,问问你们的身体健康。”
“可咱们大明之人万万之众,我就是一人说一句话,恐怕这辈子也不能把话说完。”
“所以我今天便借助这个机会,跟大家好好的聊聊,说说咱们大明的以前,畅想一下我们美好的未来。”
“当然了,由于一些原因,只能我说你们听着。”
“不过大家也不用着急,我相信以我们大明研究人员的聪明才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畅快的聊天了。”
朱瞻圭以轻松的方式做了一个开头,随后画风一转。
“大明从我太爷爷开始,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5代了。”
“这五代来,我们潜心发展,和全国军民一起,一步一个脚印,从衣食无有,发展到了现在衣食无忧,从原先经常被外敌入侵,发展到了现在周围在无一个敌人。”
“近百年的发展,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很多。”
“有的努力工作,为大明咱们这个大家庭添砖加瓦,有的努力耕田,为咱们大明这个大家庭提供粮食,也有的直接上前线,披甲持锐浴血杀敌,护我大明家庭安全。”
“近百年的风风雨雨,我们所有人携手共进,终于将那个残破充满悲伤的废墟,建设成了现在,衣食温饱温暖的大家庭。”
“可有个词说的好,叫做防患于未然。”
“我们现在过得好了,吃得饱了,穿的暖了,可外面的世界还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那些异族们,那些曾经欺压我们的坏人们,现在依旧磨刀霍霍,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们,紧紧的盯着我们,只要我们放松警惕,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撕咬我们的血肉,吞噬我们的皮骨。”
“从我爷爷永乐皇帝登基以来,直到现在对外战争依旧没有停止。”
“我不止一次的听说,有人骂我爷爷和我是穷兵黩武,骂我们是不懂得修养民生的昏君。”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大明现在的安康,大明现在的稳定,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默默负重前行。”
“哪有什么阳光明媚,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在为我们遮风挡雨。”
“哪有什么幸福生活,只不过是有无数人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小家庭,站在艰苦的边疆守护着我们大明这个大家庭。”
朱瞻圭那徐徐的演讲,让听到的人陷入了沉默。
这些话让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在冰雪寒天的边疆,一名名挺胸抬头的将士,无惧风雪眼神锐利的盯着在风雪中,眼睛散发着红光的黑影。
而各个方面军的士兵们,听到皇帝对他们的赞誉,一个个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是他们守护了大明这个大家庭,是他们给大明所有的百姓带来了安康的生活。
“我曾经默默的劝过自己,大明现在的疆土已经够大了,停下吧,让百姓们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休息休息,谁不想休息呢。”
“可我们想休息,外面的那些敌人却不想让我们休息,他们时时刻刻用着贪婪残忍的目光盯着我们。”
“一旦我们休息了,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狠狠的撕咬我们的血肉。”
“我不想让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遭到破坏,我不想让我们的兄弟姐妹,如曾经那样再次遭到异族入侵。”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打,将这些豺狼虎豹通通的打死,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威胁我们大明这个家庭的存在,让该流的血在我们这一代流完,那该死的人在我们这一代死光,只要能给我们的后世子孙,给我们未来的继承人们,一个和平安康富足的世界,朕愿意付出一切。”
“万邦有罪,罪在朕躬。”
“只要后世子孙能够幸福安康,朕愿意承受所有的罪名,暴君也罢,昏君亦然。只要能让后世子孙不再受到外族的威胁,只要后世子孙有种不完的土地,吃不完的粮食,再也不会有人挨饿受冻,朕愿意承受所有的罪名,哪怕为此下入18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话,百姓们瞬间泪目。
这是多好的皇帝,愿意为了天下百姓,愿意为了后世子孙,承担所有骂名。
古今往来又有多少帝王能做到这一步?
那些帝王,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
只要是有损名声的事情,那些帝王都是避之不及。
只要能让他们的名声保住了,百姓被异族抢走了几个又怎么样,饿死几个人又如何?
笔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后世史书他们想怎么写,不就是怎么写吗。
将手中讲完的稿子放到一边,朱瞻圭看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在我们的边疆四大方面军已经在等待着了,他们在等待着朝廷的命令,等待着你们的命令。”
“新的一轮战争,从今天起又要开始了。”
“这是一场旷世之战,也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双方参战兵力高达上千万。”
“朕不想用那些骗人的话,欺骗你们加入这场战争,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掩盖自己发动战争的罪过。”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和借口。”
“那这个理由和借口,就是为了后世子孙而战,为了有耕不完的田地,为了吃不完的粮食,为了穿不完的衣而战。”
哗啦啦啦……
朱瞻圭这话喊出,全国各地一个个大喇叭旁边的百姓士兵们,纷纷站起来举臂高呼。
“为后世子孙而战,为土地,为粮食,为衣服…战战战!”
在这一刻,大明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
皇帝说的对,我们大明不屑于为战争找理由,我们发动战争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后世子孙。
这场战争大明可能会有无数骂名。
然而那又如何。
这是一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举动。
只要能打赢这场战争,只要后世子孙不再受异族威胁,有种不完的田,吃不完的粮食,穿不完的衣服,哪怕大明现在所有人都变成罪人,死后都要下18层地狱,所有人也都无怨无悔。
“朕宣布,从今日起正式对西方联盟宣战,两方势力从今日起进入战争状态,全国各家工厂,转入战时状态,各地方地方治安,进入一级戒备,各地方民兵预备役人员,做好随时征调的准备。”
“愿苍天护佑我大明,愿先祖护佑我们安康,此战我大明必胜!”
“万胜,万胜,万胜。”
随着喇叭中传来宣战的话语,百姓的亢奋直接达到了巅峰,他们挥舞着手臂放声怒吼,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加油助威。
这一刻,炎黄儒家教育被抛到了脑后。
上到君臣下自百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开战,为后世子孙打出一个万年太平。
对于这场演讲后世有很多讨论。
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大明为了吞并世界,无耻的把后世子孙和天下百姓拉上了战争。
然而绝大部分人认为,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躺在大明的利益果实上,骂的自家的老祖宗,完全就是一群脑残。
后世人会怎么讨论这场演讲和这场战争,现在的大明百姓不在乎。
他们只知道,这一场战争是为了后世子孙,是为了他们能够和平安康的生活。
波兰西方联盟防线。
“奥穆拉德先生,贞德女士阁下,由于你们在边境屯兵,严重威胁了我们大明领土的安全,现在我们大明要求,你们立刻撤出防线,并且留下500里的缓冲区,否则我们大明将视你们的行为,是对我们大明的挑衅。”
波兰王国附属领地区域,西方联盟防御指挥部,萨许儿表情冷漠的,提出了大明的警告。
“这里是我们的领土,贵国的要求是否太过分了。”
奥穆拉德和贞德还没说话,波兰王国的国王就愤怒的拍了桌子。
萨许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屑的搭理,继续转头看着奥穆拉德和贞德。
“抱歉,萨许儿先生,这个过分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低头端着水杯的奥穆拉德,沉默了一会儿,表示了拒绝。
他知道他们等待的战争已经到来了,就算他们接受了这无理的要求撤退500里,大明也不会停止接下来,战争依然会爆发。
所以与其隐忍退让,还不如坦然面对。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用战争决断了。”
萨许儿耸了耸肩,转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被无视的波兰国王,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再次拍了桌子。
守门的士兵拦下了萨许儿。
停下脚步,萨许儿回头看向了奥穆拉德和贞德,依旧无视狂怒的波兰国王。
贞德看着萨许儿,“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我们不会放弃一寸土地,我们所有人会拼死战斗到最后一个,哪怕死也要拖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萨许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推开了挡门的士兵,在几个西方联盟士兵看管下,快速的离开了西方防线。
“奥穆拉德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他走,难道你就这么畏惧大明吗,亦或者是你想将他放走,好在将来有投靠他们的引路人。”
见自己的话根本就没人听,波兰国王终于怒了,第1个向奥穆拉德开炮。
对于这个经常挑衅自己的波兰国王,奥穆拉德早就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对方手中还掌握了一支骑兵部队,他早就一脚把这家伙踹到一边了。
“康尔先生,他只是一个信使,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记弄大明。”
“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给士兵们一个机会,好在将来他们若是受伤被俘虏的时候,大明不会因为愤怒杀死他们。”
“哈哈哈…”
“真是可笑的理由,你明明……”
“好了,不要吵了,战争已经到来了,你们要有火气,有怒气就向敌人发泄,不要在这里耍威风。”
见两人要争吵了起来,贞德一拍桌子喊停了两人。
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对方。
“你预计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看着奥穆拉德,贞德询问出了自己最担忧的事情。
毕竟她没有跟大明接触过,不知道大明的作战习惯。
奥穆拉德跟对方打了很久,想必对大明有一些了解。
“什么时候……”
奥穆拉德略作沉吟,抬头看向贞德,“应该是现在…”
“什么!”
“呜呜呜……”
贞德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远处的天空就响起了密集的火车汽笛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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