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酒足饭饱,下楼结账的时候,季富龙非常热情好客的抢着付钱,但姚卫民还是坚持把钱给了,并且特意从饭店里买了十斤散酒,装了满满一大坛子,让季富龙拎在了手里。
“卫民,你看这多不好意思,来到咱东北了还让你花钱请客,哈哈……”季富龙心满意足,拎着一大坛子酒,脸上带着感激的笑。
“咱们沾亲带故又是好哥们,这不都是小事嘛!”姚卫民回应,带着季富龙出了饭馆儿,“大龙哥,我查过了,从市里到你们镇上的客车好像一天只有一个班次,我看啊,晚上你就住我们招待所,反正有两个床也还算方便,咱哥儿俩晚上再好好唠唠,明天一早坐客车回村,你看怎么样?”
“一天只有一班车啊?我还寻思着咱们今天就能坐上车呢,那……”季富龙听到这话神色有些犹豫,话说到一半儿说不下去了。
“大龙哥,你昨儿个下午来市里找我,不会是没坐客车吧?”姚卫民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客车时刻表你还没有我清楚啊,哈哈……”
“卫民,不瞒你说,用你们四九城的话说,我来找你啊,就是腿着来的。”季富龙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为了省钱嘛,再说像我们这些经常进山挖参的人,走点路根本感觉不到累,早就习惯了。”
“……”姚卫民更加觉得奇怪了,当初听陆冬青说过,季富龙每次进城卖参,应该是赚到些钱的,不至于连几毛钱的客车都舍不得坐吧?
“大龙哥,走,先回招待所。”他没有多问,领着季富龙进了招待所。
等到了房间坐下之后,季富龙掏出旱烟笑着问道:“卫民,来两口这个?劲儿大,抽着比你那烟卷儿带劲多了!”
“这口福我还真享用不了,你抽吧,不碍事儿。”姚卫民摆手,给季富龙泡了茶水,两人又聊了起来。
姚卫民算是弄明白了季富龙舍不得花钱坐客车的原因,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之所以打小跟着进山挖参,也是为了筹钱给母亲治病。
同时姚卫民也知道了当地野山参的大概卖价,从三花子依次到灯台子这四种年份的参,价格分别是五块、八块、二十、三十元左右不等,除了年份还要看新鲜程度以及完整度。
到了四品叶能卖五十,五品叶最少八十块,六品叶没有一百五根本买不到。
这还是在当地的卖价,如果是背到大城市去,价格怎么也得翻一翻。
但村里人自己去卖,一方面是到了大城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自己花钱找地方住,再一个更重要的,找不到门路,新鲜的野山参虽然做成参包子也能放一两个月,但从山里出来,再长途跋涉赶到大城市,时间至少也有半个月过去了,如果长时间卖不掉,那就会影响品相,哪怕带回来,再想去卖给有关部门,价格就不上去了。
听着季富龙的描述,姚卫民想到了自己的空间,那里面可以保鲜,即使不用经过技术处理,也能一直保持着人参的新鲜程度,这将会为他带来巨大的便利。
“卫民,我给你说的是咱们这边的价格,要是外地人偷偷来收购的话,价格肯定还得在这个基础上涨个五六成,但你认识那人要是能把我家里的全带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少要他一点儿,你看行吗?”
季富龙抽着烟袋锅,认真说道。
“不用,大龙哥你该怎么卖就怎么卖,价格方面按照你自己的来就行,另外我觉得吧,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倒是可以跟那人说下,让他给你个赚钱的差事儿。”
姚卫民摆手,说到最后朝季富龙笑了起来。
“真的?那太好了!”季富龙神色振奋,连忙问道:“什么差事儿?我除了敢进山挖参,也就是个庄稼把式,写写算算的可不会啊!”
“不需要你写写算算,会花钱买参就行!”姚卫民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卷儿,“是这样的,你不是本地人么,由你出面在当地悄悄收购,然后让那人每月按照跟市里老师傅一样的等级开你饷钱,这样一来,你们两个等于都不吃亏,他拿到了当地的卖价,你每月多了一笔收入!”
姚卫民认真分析着说道。
季富龙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摇身一变每月也有了固定收入,虽然私底下收购野山参会冒着一定的风险,但为了赚钱连老林子都敢钻的人,那点儿风险不算什么。
这个年代东北这边的管理稍微落后一些,尤其像季富龙他们靠近大山脚下的村子,村里人进山挖参,然后卖钱,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因为挖参而发生恶性的打架斗殴事件,一般都相安无事。
“卫民,那这事儿哥哥可就拜托你了!”季富龙把烟袋锅子朝脚底板上磕了磕,倒出烟灰后,兴奋的又装满了旱烟叶子,“这个你放心,要说辨别野山参品质年份的话,不吹牛的说,我闻下参包子里面的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哈哈……要的就是你这个本事!”姚卫民大笑,随后又补充道:“你这么的大龙哥,明天去了你家呢,这件事儿暂时先保密,毕竟我就是去当面儿看看新鲜人参长什么样儿的,具体怎么合作,还是等那人来了你们谈,我就是帮你牵根线儿,咱们的亲戚关系在这儿呢,听说伯母多年卧床,我其实也挺想帮你一把的!”
“卫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季富龙满脸感动,微微沉吟后说道:“这样,不管这差事儿我干不干的下来,你明天跟我回去了,我送你一根马掌子,拿回去泡酒喝,可带劲儿了!”
“那哪儿成,又不是你家地里长的,都是钻老林子挖的值钱玩意儿,我必须得给钱,放心吧大龙哥,几十块钱我还是有的!”
姚卫民摆手拒绝,得知季富龙的家庭情况后,他不忍心免费白拿白要。
这跟在南方收购香蕉菠萝不一样,那个都是地里长得,而像季富龙这些挖参人,都是钻老林子拿命换回来的,应该给的钱必须要给。
当然像那种忽悠外地人,故意把价格抬高的情况,姚卫民也不想做冤大头,因此决定以季富龙的名义在本地收购,然后安排花黎接收,最终转交给自己。
这样一来,不但规避了很多麻烦事儿,也能保证野山参的品质与新鲜程度。
晚上姚卫民到外面儿买了些熟食和馒头,两人在招待所又喝了点儿酒,一直聊到了十一点多,这才各自上床休息。
第二天姚卫民带着季富龙去旁边客车站买了车票,坐了一上午的车,又从镇上步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季富龙所在的村子。
一进家门,约么七八岁的一个小男孩就跑了出来,脸上全是兴奋神色。
“卫民,这是我孩子,叫大勐,今年八岁,刚上一年级,嘿嘿……老妈常年卧床,结婚有点儿晚。”季富龙解释完后,又冲小孩子瞪眼,“大勐,平常怎么教你的?赶紧叫叔叔,这是咱们家在城里的亲戚,是你姚叔叔!”
“姚叔叔好!”大勐抹了把冻得流出来的鼻涕,带着怯怯的眼神躲在季富龙身后,朝姚卫民喊道。
“来,大勐,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姚卫民从挎包里拿出了一袋子胶皮糖,笑吟吟的递给了大勐。
大勐顿时不怯生了,惊喜的接过来后,拎着就冲出了家门。
“回来!那么多你都拿出去干嘛?先给你奶奶抓一把再出去显摆!”季富龙厉声大喝道。
大勐一缩脖子,听话的转身进院,朝着屋里跑去了。
“熊孩子,就知道吃!”季富龙在大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抬了抬脚想踢,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没舍得真踹。
进屋后,季富龙又给姚卫民介绍了家里人,他父亲进山腿摔断了,拄着自制的拐杖跟姚卫民打招呼,母亲躺在床上,两眼发直,跟她说话几乎没有一点儿反应。
季富龙的媳妇儿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妇女,头上包着像枕巾一样的花布手巾,见到姚卫民后局促不安,快速打了个招呼就低头出门了。
“卫民,我家这情况让你见笑了哈,老人生病,媳妇儿愚钝,儿子调皮捣蛋,这人世间的苦,哥们儿算是占全了!”季富龙带着自嘲摇头笑道。
“不能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至少你家还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这已经比大部分家庭要强了!”姚卫民想起了自己家那摊子烂事儿,认真安慰道。
“行了,别站着了,到另一个屋里坐吧,今儿个晚上让你尝尝俺们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儿,再来个红焖狍子肉,炖条鲤鱼,俗话说棒打狍子瓢舀鱼,东北别的不多,这野味儿管够!哈哈哈……”季富龙心情很快恢复,拉着姚卫民去了另一间屋子。
等茶水沏好后,他示意姚卫民坐着等会儿,转身掀开布帘子出去了。
姚卫民适时把包里买好的礼物都拿了出来,吃的喝的一大堆,走出屋递给了季富龙的父亲,使得老人家脸上挂满感激的笑意,不断说着客气话。
没多会儿,季富龙就抱着用兽皮包着的一捆东西回来了,示意姚卫民跟他进里屋。
哗啦!
季富龙把兽皮摊开,里面是一个个用红线捆扎好的参包子,外面的桦树皮有些都风干了,隐隐掉落出一些枯黄的苔藓等植物碎屑。
“卫民,来吧,给你看看真正长在咱长白山里的宝贝!”季富龙此刻眼里带着一抹虔诚,挑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很新鲜的参包子,慢慢解开了红线,一圈圈取下后,小心翼翼的摊开,推到了姚卫民近前。
“这是最近进山挖到的四品叶,瞧瞧,叶子只有一点点打卷儿,土都还没干透呢!”
季富龙脸上带着自豪神色,感慨说道:“这人参的生命孕育时间跟咱们人类是一模一样的,也是270天,要不怎么会叫它人参呢,哎,可惜人的命可就没它们的命金贵喽!”
姚卫民笑笑,此刻心神都放到了那根四品叶上,仔细按照昨天季富龙说的辨别方式一一去比对,发现果然所有特征几乎都能应对得上。
“大龙哥,六品叶的人参你接触的多吗?”姚卫民好奇问道。
“少,那种已经算得上极品野参了,不过只要出得起价钱,也是能收到的。”季富龙笑着说道。
想了想后又补充道:“但是卫民我告诉你哈,以后想买人参就来找哥哥,你们四九城市面儿上卖的所谓百年老参我去看了,按照我们这儿的标准评级的话,顶多也就四品叶的等级,跟我给你看这个差不多!”
“哦?”姚卫民心里一动,不由露出了诧异神色。
“你还别不信,我能骗你嘛,只是人家包装的好,又是放在高档的玻璃柜子里,那价格就上去了,标价都敢标到五百块,看得出来,你们城市里的人真不缺钱!”季富龙微微带着不屑之意摇起了头。
姚卫民心里琢磨开了,按照季富龙的说法,五十块买进,卖到五百块,这中间的利润简直太大了,只要操作得当,这条赚钱的路子还是能搞一搞的。
晚饭很丰盛,季富龙的媳妇儿别看人有点儿木讷,但炒菜手艺还行,味儿道不错。
院子里寒风呼啸,姚卫民入乡随俗,盘腿坐在炕上,喝酒吃菜,炕下烧着木头,热的他都有些冒汗了。
晚上他被安排到了单独一间屋里睡觉,听着外面的风声以及隐约传来的兽吼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姚卫民没有继续待下去,跟季富龙全家告别后,又单独跟出来送他的季富龙嘱咐道:“我城里还有工作要忙,最近可能没时间来你这里了,你这几天先去跟其他手上有参的人通个话儿,别让他们卖给别人了,等我联系的那人赶到,你就开始着手收购,没问题吧?”
“放心吧卫民,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这样,我们村到市里交通很不便利,等你说的那人到了后,你给镇上这个号码打电话就成,他家是我们村的,基本上每天都会回来,到时候让他带个话,我去城里见你们!”
季富龙用儿子的铅笔写了个电话号码,从作业本上撕下来,递给了姚卫民。
“成,那以后咱们就这么联系,记住,这件事儿尽量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人多嘴杂,影响了收参的事儿。”姚卫民再次叮嘱道。
“嗯,我心里有谱,谁都不会告诉的!”季富龙认真点头,旋即目送着姚卫民渐渐走远了。
离开季富龙的村子后,姚卫民没有取出自行车,这边儿村里几乎都没有自行车,他不想太过招摇,尽量怎么低调怎么来。
一路腿着赶到镇上,坐上了客车,到了晚上,才回到市里。
姚卫民看了下时间,发现交通不便真的很影响效率,邮局早就下班了,只能等明天一早再给花黎发电报。
最近花黎的伤势恢复良好,可能跟喝了灵泉水也有关系,目前除了胳膊还不能动之外,其他方面都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姚卫民决定让他跟三儿和老黑立即启程,赶到这边儿来跟他汇合。
一夜无话。
第二天姚卫民发完电报,便去了当地的兄弟单位,对长白山出产的特产物资做了常规洽谈,四九城每季度都会从这边儿调配物资,尤其一些比较紧俏的山货物资,需要提前洽谈部署,不然全国那么大,根本就不够分的。
接下来的几天,姚卫民感受到了东北人的热情好客,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当地采购站的人找他喝酒,在跟这些人的聊天中,他对东北这边的物资分布有了直观的了解。
除了各种山货,东北的林木也有着丰富资源,出产的木材运往全国各地,价格方面,如果条件成熟,将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姚卫民决定等回到四九城,先把那边儿的环节打通,再考虑涉足木材市场的事情。
这天傍晚,花黎三人准时抵达,在招待所里见到了姚卫民。
“二哥!”花黎兴奋中带着一抹期待,一只手用木板固定着,吊在脖子上,用另一只手从三儿捏着的烟盒里给姚卫民拿烟。
“先不抽了,走,带你们去吃饭。”姚卫民摆摆手,示意几人放下行李,出了招待所。
姚卫民带着三人没有去上次吃过的那家饭馆儿,而是往前多走了一段距离,重新找了家饭馆,四人要了个包间,等酒菜上齐,这才开始正式说事儿。
“找你们来,是有件事儿需要你们配合我。”姚卫民笑着看向三人,率先端起了酒杯。
花黎见状连忙也拿起酒杯,认真说道:“二哥,但请吩咐,万死不辞!”说完,单手把酒杯放到嘴边,一仰脖喝了下去,脸上此时竟然浮现出一抹决然神色。
旁边三儿和老黑不敢怠慢,也都效彷花黎,喝完酒后,脸色都板着,就跟立马要上战场去拼刺刀的状态一般。
姚卫民见状不由摇头笑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花黎的心情,在乡下憋了那么多天,迫切想找点事儿做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行了,都给我放松下来,不是让你们去茬架!”姚卫民也喝了杯子里的酒,收敛了笑意,“花黎,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带着三儿和老黑,长期驻扎在这边儿,有问题么?”
“没问题!”花黎毫不犹豫的回应,“二哥您就是现在让我去老毛子那边儿长期驻扎,只要过得去,我都没问题!”
“现在没必要,以后会安排你去的。”姚卫民认真说道。
花黎一愣,他就是做个比喻,没想到二哥还真有这个打算……
“二哥,具体是做什么事儿?”
“我在这边儿认识一个挖参的人,目前准备从他手里收购野山参,运回四九城去!”
姚卫民说着看了下三人的脸色,见都有些愣怔,便继续说道:“这事儿跟之前售卖香蕉的合作方式正好反着来,由你们在这边儿根据我的电报需求数量收购,然后派三儿或者老黑坐火车一刻不耽搁的给我送去四九城,接下来如何售卖,就由我来负责。”
“二哥,你接洽的那人准成么?要不要我们哥仨再去探探底儿?”花黎压低声音谨慎问道。
看得出,上次吃了那个亏之后,他的警觉性再次拉满,回到了之前抡着车链子茬架争地盘的时候了。
“放心,这方面没问题,你要做的是跟我配合好,不要整岔噼了!”姚卫民语气加重,把如何跟季富龙对接,中间要注意哪些方面不能说漏嘴仔细交待了一遍。
花黎边认真听着边不断点头,神色凝重,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二哥,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保证不会再有上次那样的事情出现!”他听完后,全都记了下来,可话刚说完,便又想起了那晚的事儿,神色快速暗然下来。
“哎,可惜了猴子那么好的兄弟,结果为了救我,丢掉了性命!我花黎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儿,当时郑家兄弟特么要对付的是我啊!”他哪怕现在想起来,都难以释怀,觉得是自己的大意才连累了猴子。
“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做事儿要时时刻刻保持谨慎理智,你现在纵然没了以前在四九城的风光,但身边儿还跟着两个好兄弟,别让他们成了下一个猴子!”姚卫民严肃提醒道。
花黎重重点头,沉默了下来。
“好好干,以后……说不定你们还能见到猴子。”姚卫民本来不打算告诉花黎有关猴子的事情,因为牵扯太大,万一走漏风声,他将很难把自己择干净。
此刻为了能让花黎尽快从那件事中走出来,决定坦诚相告。
“……”花黎闻言勐地抬头,渐渐的身体有些颤抖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撼与惊喜,彷佛是他自己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一般,看着姚卫民久久说不出话。
“链子哥,你听到了吗,二哥说了,猴子兄弟还有机会见到!”三儿使劲眨巴几下眼,仰头望天,眨眼不是要传递信息,而是不想让眼里的泪水淌出来。
“二哥!这是真的吗?真的能再见到猴子?”老黑尤其激动,任由眼里流出泪来,攥紧了拳头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初他跟三儿守着昏迷过去的花黎,眼睁睁看着猴子孤身一人,引动郑援朝一群人冲进了树林里,那个场面到死都忘不掉。
姚卫民望着这三个神情激动的家伙,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点了一下头。
噗通!
老黑率先冲着姚卫民跪了下去,用手捂着脸,身体抽搐着无声流泪。
花黎和三儿也都忍不住了,神情无比激动的情况下,也要起身下跪。
猴子的事儿让他们一直难以释怀,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偿还了,结果现在姚卫民竟然告诉他们,猴子还能见到!
这三人都不是傻子,能救出猴子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担了多大风险,但二哥,做到了!
“老黑,你这干嘛呢?赶紧起来!”姚卫民板着脸沉声呵斥,“还有你俩个,坐下!”
“我警告你们仨,这事儿就当不存在,如果你们在这边儿再出什么岔子,没人能救得了你们,那样的话再想见猴子,就只能等猴子老死后到下面找你们去了!”
姚卫民半调侃半严厉的叮嘱道。
“明白!二哥你看我们表现吧!”花黎抹了把眼泪,“明天就跟季富龙见面,争取让二哥你返程前儿,多带点儿野山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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