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可在乎名声?”南舟问箫正石。
“名声?”箫正石心中一惊,这生意毁名声?
他谨慎地问:“要到什么地步?”
南舟想了想,说明:“每个知道的人,都会指指点点,羞于启齿。”
每个人都会指指点点?这么严重?
怎么赚钱,才会落入这样的地步?
箫正石想不通。
就是开勾栏,也不会每个人都羞于启齿,那些文官,最喜欢勾栏听曲了。
莫非,这个名声,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做生意之前的条件?
这小子,要自己答应把女儿嫁他,才肯教自己赚钱的方法?
以舟儿的资质,内丹大圆满不在话下,他去找永宁帝,永宁帝想必会很乐意的,送一个嫔妃给他,成就一段佳话。
不过,佳话是永宁帝的,他箫家,要遭不少的嘲笑。
每个知道的人都指指点点,羞于启齿,原来说的是这个!
箫正石犹豫片刻,一咬牙:
“你们的事,为父一开始就是答应的,但我原想着,你们悄悄的,不声张。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志气,罢了,我答应了!”
南舟一头雾水,琢磨一会儿,才想通箫正石在说什么。
“谢过岳父支持。”他犹豫,要不要和箫正石解释。
箫正石面子薄,这种卖女儿的话,让他很羞愧。
他扯开话题,问:“所以那营生是什么?”
南舟拿出壮阳散的丹方,递给箫正石。
箫正石接过,药方上,不只有做法,还有注意事项,以及功效说明。
看着功效说明,他手颤抖着,反应过来了。
扭头,他睁大眼睛:“所以,你刚刚说的名声,是说这壮阳散?”
南舟点头。
箫正石深呼吸。因为误会把女儿卖了怎么办?
不怕,只要不承认是误会就行了。
他收下药方:“不错,这药方,利润极大!光是在大宁,就能获利无数,还能销往大梁、大鹰等国,足以作为家族支柱!”
拍拍南舟的肩膀,他继续说:“为父感动于你的真心,所以许诺,让月儿跟你。”
误会不存在,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南舟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箫正石吃口鱼,揭开这事,进入下一件事。
“朝中许多大臣,问你大伯的事,我一直打马虎眼,可这马虎眼,不能一直打下去,舟儿怎么看?”他问。
朝中人,包括永宁帝,都以为箫正岳还没死,并且到了内丹中期。内丹中期,已经足够做大家族的底蕴,所以很多人,求见箫正岳。
箫正石实在推脱不了。
南舟想了想,说:“阿父承认过大伯还在?”
“没有,我都是装疯卖傻。你大伯根本不在,我怎么能谎说他在!”
“那事情,就简单了。”
“简单?你要出面澄清?”
“澄清是要澄清,但不是我出面澄清,而是您。”
箫正石愕然:“我出面澄清什么?”
“澄清对秦家出手的,不是大伯,而是您!”
“什么,是我对秦家出手的?我一个小小的先天,我拿什么和秦家老祖动手!”
南舟摇摇头,笑着说:“不,你不是先天,你是内丹!”
箫正石眼睛瞪大了,他指自己的脸:“我装作内丹?”
“不是装作,你就是内丹!”南舟看着箫正石的眼睛,语气肯定。
“我怎么……”
箫正石没说完,南舟手一翻,掌上,多了一枚白色的果子。
阳光照在果子表面,箫正石凝神一瞧。
当——
酒杯落在地上,箫正石猛地起身,大惊失色。
那白色果皮上,赫然印着一张人脸,那是——
“苏远!”箫正石压低声音,说。
他心神不宁,苏远和苏铭的消失,已经足够惊悚,这长得很苏远一样的果子,更添了一份诡异。
“岳父莫慌。”南舟将人参果递到箫正石面前,“不过是一个印有苏远脸的果子而已。”
他没告诉箫正石人参果树的事。
箫正石平复了心情,再看果子,还是觉得诡异。
那张人脸,不管怎么看,都和苏远一摸一样。那空洞的眼睛,似乎在看他,向他求救。
“这果子能让我扮成内丹中期?”箫正石接过果子,问。
南舟摇摇头:“不是扮成,而是成为。”
“成为?吃下这个,我就是内丹中期了?”
箫正石觉得好笑,他看南舟,南舟没有笑。
不是开玩笑?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了。
“有一个害处,服用后,修为不能再进半步。”南舟说。
“这算什么副作用,就算不吃这个,我到死,也成不了内丹!”箫正石觉得这害处很可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笑。就好像现代有富豪说,给你一亿人民币,代价是,你不能再赚半分钱。
这也算代价?
举起果子,箫正石问:“这个怎么吃?”
“普通吃法就好。”南舟答。
箫正石两三口,咬下人参果。
他感觉到,胃部一股真气出现,通过他的经脉,到达他的丹田。
这股真气,驱散了他原本的真气,占据在丹田中央。
他一伸手,手上冒出红光,外散的真气如同火焰。
砰——
他一拍桌子,火光冲天,热浪四散。
咚咚当当一阵响,墙壁坍塌,房梁衰落,瓦片四溅。
偌大一个书房,只剩南舟和他自己,还站着。
还好,到外罡境后,有罡气护体,不然,南舟可以反应过来护住衣服,箫正石就要光腚了。
后院,柳琴她们听到动静,往这边赶来。
府外,也有人听到了响声,马上,锦衣卫和东厂,一定会过来瞧瞧。
“岳父,我先走一步。”南舟抱住箫月母女,使轻功,回宫去了。
柳琴到废墟上,一脸茫然。
她问魂不守舍的夫君:“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箫正石仰天长笑。
“你发什么病呢!”柳琴骂他,心疼地看四周。
瓦片、砖石、书籍,散了一地。
书房足足占了一整间主殿,重建起来,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气箫正石还在笑:“这些书,平日里你宝贵得很,现在都毁了,你还高兴?”
“不过是些书而已,不值一提!”箫正石继续笑。
“咦,这里怎么有碎酒壶?还一阵酒味。”柳琴转到一处地方,惊奇地问。
箫正石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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