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舍,根据各地清点的结果,目前广府各县共有四十五座城寨,一千零五十八个乡,两千三百多个大姓,壮丁四十余万,总人口一百五十余万,耕地四百余万亩,土壤较肥沃的荒地有三百余万亩。”
负责汇报的是首相陈永华,整个新大明,也就他能叫朱克臧的字。
“现在已经在广府各地招募了五万预备役部队,准备集结在广州集训!”
“如此甚好,从今天开始,设置大明皇家陆军常备军,待遇的话,就近卫军一半的待遇就够了。”
朱克臧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军队嘛,总得有精锐和普通的,近卫军就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只有大明皇家陆军中优秀的士兵,才能被选拔入近卫军。
如此等级分明,也能凸显近卫军的地位!
“钦舍,军队的事务,你自己定夺就好,不过大明马上要进军广东东部,我们得做好治理整个广东的准备。”
预则立,不预则废,陈永华还是提醒了朱克臧做好准备,因为治理广东和治理夷州岛完全不一样。
这边的情况要复杂很多。
朱克臧这段时间搜集了不少广东的情报,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略有耳闻。
“岳父,我们要做的无非就是三点,广府人治广府、客家人治客家、潮州人治潮州!”
广东这边广府人、客家人、潮州人这三大族群之间,有不少的恩怨情仇,而这三大族群下面都有各自的宗族势力。
说起来,广东的宗族势力,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依旧存在,在十七世纪,就更是强大了。
所以,要治理好广东,就得调节好三大族群直接的矛盾,还一碗水必须端平一些,不能太偏向哪个族群。
目前,朱克臧的夷州岛派系,可以说是潮州人和福建人的天下,多多少少肯定会偏向潮州一点的。
比如兵部尚书邱辉,他就是潮州府的,他天天嚷嚷赶紧让大明天兵打过去。
也是因为邱辉,收复广东东部现在已经提上了议程,已经在做发兵的准备了,全取广东不远了。
而且,潮州人比较团结,如果一个潮州人在官场发展地比较好,很快他的身边就会冒出更多的潮州人。
好在,比起做官,潮州人似乎更乐意去干点别的事。
潮汕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凭借着临近沿海的便利,做起了海外贸易生意,一度非常兴隆。
当年的恩格斯在自己的着作中也赞叹说:“十九世纪的汕头,是远东地区唯一一个具有商业性质的城市。”
在广东内部,潮州人可以说是比较中立的族群,因为他们在最东部,能发生矛盾的机会不多。
真正的麻烦是广府人和客家人。
这两大族群经常围绕土地和科举问题发生大规模械斗,俗称土客械斗。
广府人和客家人都属汉人,在古代都是从北边南迁广东的移民,先到广东的流民在与当地土着融合后,成了广东的“土人”,也就是广府人。
相对于土人,后来迁徙而来的的流民则被称为“客民”,也就是后来的客家人。
广东山多平原少,主要平原都分布在沿海一带,其中早早来到的广府居民主要分布在珠三角平原及粤西等地,而后到的客家人则只能无奈选择耕地更少的粤东山区,随着明清时期人口越来越多,两大族群因为土地的生存矛盾也越来越激烈。
而且,双方都是宗族观念极强的狂热群体,双方打起来丝毫不讲“武德”,大有灭族绝家之意。
当时流行着一种“铲村”的做法,即是杀光屠尽一整村人。
正是这种残忍的械斗方式,每次激斗之后,战败一方的老人、妇女、儿童都要死于胜方的屠杀之下,这也使得土客械斗的伤亡人数达到了百万级别。
所以,想治理好广东,一定得安抚好广府人和客家人,别让他们凭白内斗,消耗了人口,那就得从土地上下功夫。
想通了以后,朱克臧答道:“岳父,不必担心,先分田地,再办教育,而后就有大量效忠大明的人才,有了人才,再推行咱们的真儒主张,就能事半功倍了。”
“我们如此如此......”
.....
翌日,广州府的大街小巷里,熙熙攘攘都是头上光熘熘的人群,一看就是刚剪完辫子。
在这种全民秃头的时节里,报童们到处在分发皇明日报。
还有不少大明基层公务员上街宣讲朱大圣人的利好政策。
他们穿着朴素的真儒风衣物,奋力喊着:“街坊们,圣人皇上说了,为促进天下大同,真儒复兴,今年秋收结束以后,广东就要开始分田了,凡是广东百姓,男丁可以分田三十亩,女子及男童减半,大家分到的田地,可以自己持有,也可以给宗族持有!”
这一条让街上刚刚分到房子们的广州百姓泪流满面!
真儒是什么,他们不懂,但分田地他们懂啊!
他们以前也是有土地的,只是后来都被二鞑子们占光了,在他们心里,有地比什么都重要!
朱克臧也就是顺势就把鞑清占的地,吐出来还给百姓而已。
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工业产业,地的话以后大把,美洲、澳洲,他已经预定了,到时候,还怕人口不够,殖民太慢!
对于朱克臧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吃够了鞑清亏的百姓来说,不少当场就落泪的,纷纷跪下来,嘴里欢呼圣人仁慈。
这还没结束,朱克臧的仁政不止这一个!
“乡亲们,圣人皇上说了,凡是广东的男童,从明年开始,年满七岁的都要进学读书,学费由宗族拨出的学田负担,朝廷会给予学田免税之惠!”
朱克臧的新大明还承担不起义务教育,正好让广东的宗族来承担,但顺便给他们一点好处,你好我好大家好。
广州府的大街小巷里,人们都选择了驻足,听大明公务员们的宣讲!
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击他们心灵。
不少读书人都感慨:这新大明,可比鞑清和旧大明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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