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好像有些为难,皱着眉头说道:“一生妈妈,不是我们不愿意收你儿子,关键是.....”
中年妇女面带惆怅,拉住周老师的手说道:“周老师,你就帮帮忙吧,我儿子年纪还小,现在就不让他上学,那他一辈子就毁了。”
.....
李卫东听着两人的对话,扭头看向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知道母亲正在为自己求情,皲裂的小脸蛋上挂着委屈。
他似乎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那无辜的小眼神,让李卫东心中一动。
这年代的学校是不会轻易拒绝孩子上学的。
就连棒梗那种整天惹事的,也没有被红星小学开除。
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学校如此为难?
李卫东走到廖老师跟前,从兜里摸出一包白盒烟,抽出一支递过去:“老廖,怎么回事?”
老廖?
廖老师愣了一下,目光着落在烟盒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动,抿了抿嘴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别在耳朵上。
“他啊,叫王一生,脑袋有问题!”
“脑子有毛病?不能吧。”李卫东上下打量王一生。
这孩子虽然看上去有些木讷,鼻子前挂着长河,袖口也油光黑亮,但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像是个傻子。
廖老师叹息一声:“倒不是说他傻,这家伙老是走神,上课不听讲,在脑子里跟自己下棋,有时候放学都不知道走,在学校待到半夜,学校也是怕出事,才不收他的。”
好家伙,七八岁的孩子,竟然会下棋,还是棋痴的那一种?
李卫东心中惊呼一声,想起了一个人,神情旋即严肃起来。
王一生,这货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棋王”吗?
........
在《棋王》中,王一生从小家庭生活十分贫穷。
每天除上学外,还要帮母亲叠书页贴补家用。
他偶然从旧书页中看到一篇讲象棋的文章。
从此,王一生发现了一个气象万千、趣味无穷的世界。
他迷上了象棋,简直魔怔了。
除千方百计找人下棋外,无人对弈时,他自己的脑海就成了棋手双方鏖战的战场。
只是在这个年代,文娱活动基本销声匿迹,天桥的相声艺术家都得去当票贩子。
王一生的棋艺,并没有给他带来优越的生活,反而让他遭到了别人的非议。
贫穷的生活并没有让王一生放弃对象棋的热爱,没有对手,他便自己同自己下棋。
终于在区象棋大赛的时候,王一生一个人同九人同时下棋,九局连环,车轮大战。
棋场四周,观者数千,嚷成一片,厮杀从上午一直战到天黑,王一生最终战胜所有对手,夺得了棋王的称号。
........
在前世,李卫东便对王一生对象棋的痴迷感到钦佩。
现在碰到了王一生,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包白盒烟,塞进廖老师的口袋里,小声问道:“老廖,真的没有办法让这孩子上学吗?”
廖老师摸着兜里的烟,内心有些挣扎。
作为一个老烟民,他清楚这种白盒的特供烟,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再说了,王一生那孩子也确实可怜。
小小年纪,便不能上学,实在太可惜了。
只是,处理决定是学校颁布的,他身为教务主任也没有办法违反。
除非....
廖老师眼睛一亮,小声说道:“学校是怕王一生出事后,家长来找麻烦,除非你能让王一生的母亲签一份保证书。保证因为王一生的痴迷,他在学校发生了意外事故,跟学校没有关系。”
李卫东能够理解学校的担心,点点头说道:“谢您哪,我等会就跟王一生的母亲谈谈。”
跟廖老师谈妥后,李卫东走到王一生面前,俯下身笑着说道:“小朋友,听说你很会下棋?”
“是啊,你也会下棋吗?”王一生本来句偻的身躯挺直几分。
“当然了,我可是象棋高手,怎么样,咱们比试一下?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想办法把你留在学校。”
“当真?”王一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当真!”
“拉钩?”
“......”
果然,喜欢下象棋的人都比较狡猾,连小孩子也是如此!
李卫东伸出小拇指头,同王一生的小拇指头勾了一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王一生“确定”眼前的大帅比叔叔不会骗人后,从书包中取出一副由牙刷磨制而成的“无字”象棋。
没有棋盘,两人便蹲在地上下了起来。
李卫东前世虽然是臭棋篓子,不过现在在万倍经验的加持下,瞬间便成为了象棋高手。
起手进马局,马八进七....王一生摆上“当头炮”,炮二平五....
.......
三十分钟后,李卫东看着棋局,眼神中上过一丝茫然。
拥有万倍经验的自己,竟然不是王一生的对手?
开什么玩笑啊!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
李卫东把棋子扔在地上:“王一生,你的棋下得很好。”
王一生的小脸有些苍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叔叔,你是我见过的下得最好的人了。”
“用不着恭维我,我会履行承诺的。”
李卫东转身走到王一生母亲跟前,把保证书的事情同王一生讲了一遍。
这年头父母还没有形成讹学校的思维,听到儿子能上学,王一生的母亲自然是慌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同志,你就放心吧,我家一生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妈的最清楚,这份保证书,我马上就签。”
拿到保证书,廖老师又亲自跑到了校长办公室里,帮助王一生求情,王一生终于被允许留在了学校里。
等李卫东跟廖老师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王一生竟然跟郑光明成了朋友,他正在教郑光明下棋。
“怎么想着学这个了?”
郑光明抬起头:“卫东哥,你很喜欢下棋啊,等我学会了,就能经常陪你下棋了。”
李卫东:“........”
他有点后悔了。
下什么棋啊,好好的享受生活不好嘛!
不过,面对小孩子的爱好,李卫东只能挤出一抹笑容给与鼓励。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来得很迅勐。
郑光明很快便跟王一生成了朋友,并且邀请王一生到小院里做客。
两个孩子在小院里练习下棋,李卫东则插上了门,跟郑娟在屋里贴贴起来。
郑娟虽已经跟李卫东好过很多次,被揽在怀里,那张鹅蛋小脸依然浮上一层红云,扭捏不安起来,整个人的温度陡然上升几度。
真是个清纯的姑娘,李卫东也不忍心欺负郑娟,放开她的小手,把她拉到梳妆台前。
“娟子,梳一个双马尾。”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要求,郑娟明显怔住了。
不过当她的目光着落在李卫东那充满邪性的脸上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先是白了李卫东一眼,然后嗔道:“坏人,整天想着干坏事”,那娇嗔的样子更加诱人。
她拿起木梳,对着镜子,开始认真的梳头发。
李卫东“嘿嘿”的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别问,问就是翻身上马战天下,外加双鞭齐下。
时间,像吃坏了的肚子。
明明就在眼前飞流直下,却抓不住多少干货。
李卫东在郑娟那里耽误了时间,没能赶上公交车,只得在路边拦了一辆到京城的卡车。
卡车是木材厂的,李卫东认得司机同志。
本着天下司机是一家的规矩,非但没收车钱,还饶了一大圈,把李卫东送到了四合院附近。
夜色入暮,朦胧的夜幕将整个京城都蒙了上去,街道上亮起昏黄的灯光。
李卫东踏着昏黄,往四合院里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便跟从旁边而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窝艹,谁这么不长眼......!”
那人身材消瘦,吨位不足,被撞了一个趔趄,张嘴便想骂。
等看清楚是李卫东时,他勐地把后半句国骂吞进了肚子里。
李卫东揉了揉胳膊肘,抬头看去,顿时乐了。
呵,这不是大茂同志嘛!
他不是在笆篱子里蹲着,怎么出来了?
许大茂似乎意识到了李卫东的疑惑,搓着手讪笑道:“卫东兄弟,我没事了!”
“没事?”
“是啊,你也知道,我是被娄晓娥诬陷的,现在娄晓娥跟娄半城逃走了,我自然就没事了!”
许大茂也许是想借助李卫东,把自己无辜的事情宣扬出去,便详细的被放出来的经历讲了一遍。
在娄家逃离京城后,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便开始为儿子喊冤。
虽然许大茂当时确实干出了龌龊事,但是现在苦主都没了,派出所的同志为了避免激化矛盾,便把许大茂放了出来。
“卫东兄弟,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许大茂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忠厚人,怎么会干出那种勾搭小姑娘的事情?都是娄晓娥那傻娘们被傻柱给骗了,才去举报我!”
许大茂把自己夸得跟白莲花似的,李卫东却只是笑笑:“大茂,我还没吃饭,得赶紧回家了,有空咱们再聊。”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后院。
李卫东同许大茂道了别,便回到了屋里。
喝着于莉端上来的热茶,李卫东想到了一个大问题:
街道办以为许大茂出不来了,把许大茂的屋子暂时让贾张氏住。
贾张氏这会正躺在许大茂的床上呢!
许大茂晚上住在哪里?
“想什么呢!我今天给你炖了鹿茸汤,炖了一下午了,大补!趁热赶紧喝了。”
李卫东看到于莉一脸春色的端上了一碗汤,心中顿时一凛,捂住了额头。
这日子,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哇!
........
夜,漆黑黑。
夜,静悄悄。
李卫东完成了今天的第二次交公粮任务,把于莉的小脑袋从胳膊上放下来,正准备睡觉。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抓流氓啊,大家伙快来抓流氓啊!”
那尖锐阴霾的声音,是独属于贾张氏的。
李卫东本来不想管。
此时于莉也被惊醒了,推了推李卫东的肩膀:“卫东哥,外面好像出事了,咱们去看看?”
得,于莉现在是四合院的二大爷,不能不管。
李卫东只能穿上裤衩,套上裤子,披上外套,拿着手电筒出了屋子。
此时屋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有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放,阎解成。傻柱也扶着大着肚子的韩枝枝从中院走了过来。
看到李卫东,傻柱大声问道:“卫东兄弟,出什么事了?贾家大娘被流氓侮辱了?”
人群中有碎嘴子接话:“她想得美,她那样的,也只有易中海能看上。”
刚走到后院的易中海脸色顿时黑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退避三舍。
反正现在他已经不是一大爷了,由秦淮茹去应付这个老虔婆吧!
于莉分开人群走了进去,敲了敲门:“贾家大嫂,出什么事情了?”
屋内传来贾张氏的喊声:“二大爷,您快进来,我抓到了一个流氓!”
流氓?于莉愣了一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推门进入。
明亮的手电筒光驱散屋内的黑暗,待看清楚床上的情形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一些未出嫁的小姑娘羞涩的捂住了眼睛,又偷偷的张开指头,从指头缝里偷看。
床上,身穿里衣的贾张氏压在一个只穿了裤衩的男人身上。
贾张氏怕男人跑了,把男人的胳膊按在床上,整个人骑在男人的肚子上。
贾张氏是四合院内,除了刘海中外,吨位最大的,那男人被压得面色苍白。
李卫东看到这个场景,心中一动,不会是.....
打开手电筒,往男人的脸上照去。
嘶....
顿时又一阵倒吸气声响起,屋内的温度陡然上升几度。
贾张氏瞪大眼睛,暴喝道:“许大茂,你竟然敢对老婆子我耍流氓!”
没错,被贾张氏压在身下的男人正是刚从笆篱子里放出来的许大茂。
许大茂被压得半死,勉强提起一口气,艰难的说道:“死老太婆,就你这个样子,谁会想不开,对你耍流氓啊!赶紧放开我....嗝....”
却是贾张氏盛怒之下,屁股重重一沉,差点把许大茂的肠子坐出来。
气氛已经到位了,不严惩许大茂似乎说不过去。
她现在已经认定许大茂对自己耍流氓,不待许大茂解释,就对着许大茂的脸一阵输出。
许大茂虽比贾张氏年轻,但失去了先手优势,人被压着,压根无法反抗,只能连连惨叫。
最后还是于莉怕真出事,让刘光天和刘光福把贾张氏从许大茂身上拉了下来。
许大茂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回场子。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便被于莉喊住了:“许大茂,赶紧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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