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聋老太太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血口子渗出血渍,再加上她本身就瘦得跟竹片子似的,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恐怖。
易中海分开人群,走到聋老太太身旁,小声的问道:“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是谁把您打成这个样子的!”
聋老太太本来正因为没有人理会她而觉得尴尬,见“儿子”易中海跑过来,连忙拉住易中海的手说道。
“易中海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老婆子身为四合院里的老祖宗,现在竟然被张丫头欺负了!”
张丫头....易中海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贾张氏说的是贾张氏。
他顿时感觉到有点难办。
易中海拿手的是道德绑架,对一般人有用,但是对贾张氏这种不讲道德的人,就没什么用处了。
可是聋老太太的事情,他也不能眼看着不管。
不提前些年,聋老太太帮他当上轧钢厂八级钳工的事情,就说当年那段旧桉,要不是有聋老太太出面,他现在恐怕早就被抓到笆篱子里了。
易中海抬起头,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贾张氏的影子,扯着嗓子大喊道:“贾张氏,你把老太太打成这个样子,现在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贾张氏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待看清楚贾张氏脚上缠的东西时,围观的住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诶诶,贾张氏这是怎么了,脚上怎么缠了那么多布条子。”
“看她一瘸一拐的,可能是受伤了吧。”
“呵,聋老太太伤在脸上,贾张氏伤在脚上,这下子有意思了。”
....
没错,贾张氏在抓伤了聋老太太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聋老太太肯定会把这件事大肆宣扬,然后想办法惩治她。
于是,贾张氏一熘烟跑回了家,找了些破布条子缠在脚上,装出一副脚受伤的样子。
看到贾张氏这个样子,易中海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皱了皱眉头:“贾张氏,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被聋老太太用砖头砸伤了!”贾张氏走进人群,撇着嘴说道:“刚才我按照咱们四合院一大爷的命令,在聋老太太屋后面打扫卫生,可能是打扰了聋老太太睡觉,聋老太太竟然用砖头砸我。我气不过,才动手抓伤了她。”
这话一出,易中海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竟然是聋老太太先动手的,这事儿有些难办了。
聋老太太瞪大眼:“我是四合院的老祖宗,年纪又大了,有时候难免有些湖涂,就算是我用砖头砸了张丫头,她也不该动手。”
“呵,老太太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哪里还有什么老祖宗,你口口声声的以老祖宗相称,是不是还希望回到解放前。”贾张氏笑道。
易中海微微皱起眉头,几天不见,贾张氏的水平进步了不少。
以前贾张氏只会胡搅蛮缠,现在竟然学会了讲大道理。
聋老太太是装湖涂,并不是真湖涂,听到贾张氏的话,吓得脸色有些发青。
“王二丫,你胡说什么!我当年可是给大兵编过草鞋的。”
“咳,老太太,你骗别人就算了,还能骗得了我,你以前告诉我,你从小在京城长大,一辈子没有出过京城,是怎么给大兵编草鞋的?”贾张氏双手掐腰,笑得前俯后仰的。
贾张氏也算是大院里的老人了,整天在大院里厮混,有什么消息知道得最清楚。
围观的住户,听到这话,顿时都兴奋的瞪大眼。
“哎吆,你别说,贾张氏说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当年咱们京城附近压根就没有大兵。”
“聋老太太就算是编好了草鞋,也送不过去啊!”
“除非她就是在撒谎,骗取街道办的补贴”
....
听到住户们的议论声,聋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她家里藏了不少以前的财物,倒是不缺那点补贴。
关键是,这是她身份的一个得力掩护,要是被街道办的同志发现她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她估计会晚节不保。
不,不是估计。
是肯定会蹲笆篱子。
“住口!张丫头,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聋老太太愤怒之下,神情格外的吓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越生气,贾张氏越兴奋。
贾张氏这些年在四合院里没少被聋老太太收拾,聋老太太动辄拎着拐杖揍她。
要知道贾张氏当时已经四十多岁了,被人当众殴打,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
而且,贾张氏很少受到住户们的赞同,此时心中就跟喝了蜂蜜似的。
贾张氏冷笑两声,道:“聋老太太,当年我们老贾在车间里出了事故,当场身亡,当时跟我们老贾在一块的,只有易中海一个人。”
“老贾和易中海当年都是五级钳工,当年六级钳工的晋升名额只有一个。”
“老贾的技术水平要远远高于易中海,这是轧钢厂里众所周知的事实。”
“结果,就在晋升考试的前夕,老贾却突然犯迷湖,一头扎进了轧钢机里。”
“这是不是太巧了?”
听到这话,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脸色齐齐一变。
而住户们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有些是老住户,听说过当年的事情,有些则是后来搬来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说,是不是易中海谋害了老贾?”
“这倒是有可能,要不然易中海怎么会收了贾东旭当徒弟,贾东旭死了之后,又收了秦淮茹当徒弟。”
“我看他是心虚。”
要知道,易中海收秦淮茹当徒弟的时候,已经是八级钳工了。
那年代,八级工极为稀少,整个轧钢厂只有五个八级工。
那些八级工收的徒弟,都是四五级工,还是那种有天分的。
而易中海偏偏收了秦淮茹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当徒弟。
要说没有猫腻的话,谁都不会相信。
贾张氏接着说道:“后来,我为了老贾的事情,亲自去找过轧钢厂里面的领导,领导们答应会组成事故调查组,调查这件事。”
“结果我在家里等了好几天,却接到了调查组解散的消息。”
“一位好心的厂领导,告诉我,是你去找了厂领导,让领导们解散了调查组。”
说着,贾张氏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瞪大眼睛,指着聋老太太的鼻子说道:“死老婆子,你告诉我,你们心中要是没有鬼,为什么要阻止成立调查组。”
面对贾张氏的控诉,易中海头皮有点发麻,他没想到贾张氏过了那么多年,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
易中海讪笑两声:“老嫂子,你误会老太太了,老太太是因为不想破坏咱们四合院的团结,她老人家是顾全大局。”
“哈哈哈,易中海,你听听你自个的话,自个相信吗?”
贾张氏神情癫狂:“我就是调查丈夫的死因,就是破坏四合院的团结了,易中海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这...这....”易中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人群中,秦淮茹看看贾张氏和易中海,皱了皱眉头。
刚才聋老太太扯着嗓子喊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只是不愿意管贾张氏惹下的麻烦才没有出面。
现在听到贾张氏的话,她心中顿时一凛。
她嫁到贾家的时候,老贾已经死了,据周围邻居说,老贾是个挺不错的人,平日里热心助人,待人和善。
却因为出了事故而去世了。
现在看来别有隐情。
秦淮茹虽没见过老贾,但是老贾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公爹。
这事情她不能不管。
就在易中海眼睛滴熘熘乱转,想着该怎么应付贾张氏的时候,秦淮茹走了过来。
她冷着脸看向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二位,当年我公爹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易中海闻言大惊:“秦淮茹,你可别听贾张氏乱说,你也知道她就是个疯狗。”
贾张氏瞪大眼:“易中海,你敢骂我!”
说话间,她挽起袖子,伸出爪子,一个野蛮冲撞冲了过去,对着易中海就是一阵骑脸输出。
易中海吃疼之下,捂着脸踉跄的逃跑了。
而聋老太太见易中海指望不上,明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也只能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大好的机会,都被贾张氏破坏了!
秦淮茹腹诽着走到贾张氏跟前,冷声问道:“娘,当年我公爹,真是被易中海害死的?”
“我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贾张氏见秦淮茹脸色严肃,缩了缩脖,把当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老贾出事的时候,贾张氏刚生贾东旭不久,压根就没有到现场,所有的消息,都是老贾那些工友,还有轧钢厂的领导告诉她的。
当时轧钢厂刚公私合营不久,管理也很混乱,再加上有聋老太太在旁边阻挠,贾张氏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只是觉得事情太凑巧了。
秦淮茹听完之后,顿时哭笑不得。
今天聋老太太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没有继续大吵大闹,可见她心中也有鬼。
而易中海的表情,她早就看在眼里,要不是做贼心虚,易中海绝对不会害怕贾张氏。
开玩笑,贾张氏再厉害,毕竟也是个老婆子,而易中海身为八级钳工,每天都要干体力活,年纪虽大了,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贾张氏这次算是歪打正着了。
秦淮茹自从当了四合院一大爷后,就一直视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为心腹大患。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把他们撵出去,这次要是能够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既可以帮老贾报了仇,又能解决心腹大患,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是...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时间太长了,当年很多知悉此事的人,很可能早就去世了或者是离开了京城。
要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实在是有点难度。
秦淮茹惆怅片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她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对啊,我可以去请李卫东帮忙。”
秦淮茹没有发现贾张氏就跟在她身后,声音稍稍有点大。
等她发现贾张氏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刚才的那些话,被贾张氏听了个正着。
出乎秦淮茹预料的是,贾张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神情凝重的盯着她。
“秦淮茹,要是李卫东真能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老贾,你跟李卫东的事情,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没看到。”
秦淮茹心中一凛,神情羞涩道:“娘,你乱说什么,我跟李卫东压根就没有关系。”
她清楚贾张氏一直在调查她跟李卫东的关系,只是没有证据。
此时她上级万万不可能承认的。
贾张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轻叹口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婆子我把话撂在这里了,等李卫东把真凶揪出来,为老贾报了仇,我就不再过问你们的事情。”
说完,贾张氏也没再解释什么,转身向许大茂的屋内走去。
秦淮茹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她对贾张氏说的话,相信了几分。
只是要请动李卫东,肯定要付出一些李卫东感兴趣的东西,比如....
秦淮茹的嘴角微微翘起。
回到屋,她拿出雪花膏准备拾掇一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秦京茹。
秦京茹身上穿了一件碎花的红外套,小脸红扑扑的,头发虽经过梳理,还是有点凌乱。
特别是她身上的那股石楠花的味道,瞒不过秦淮茹的鼻子。
秦淮茹放下雪花膏,冷声问道:“京茹,你跟李卫东去哪里玩了?”
秦京茹正沉浸在兴奋中,没有觉察到屋内有人,被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楚是秦淮茹后,她捂着心口窝心有余季:“姐,你吓死我了。”
秦淮茹眉毛上挑:“我问你话呢,李卫东现在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跟他在一块....”秦京茹羊装镇定,坐下身到了一杯茶。
双手捧着搪瓷缸子,掩饰似的喝了起来,双眼还不时的偷瞄秦淮茹。
秦淮茹见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撒谎了。
笑着说道:“京茹,我这次并不是怪你单独跟李卫东接触,姐是有事找他帮忙。”
听到这话,秦京茹这才放下心,笑着说道:“刚才我们在朝阳公园里,姐,你知道吗,公园最深处有一个大竹林,里面的竹子密密麻麻,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们倒是会玩。”秦淮茹撇撇嘴道:“这么说,李卫东应该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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