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话音刚落，在高达数米的韦恩塔废墟之上，伴随着景象的扭曲，一个被紫色长袍包裹的身影缓缓出现。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卡尔先生。”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你太久没洗澡而气味太重了，尹莎杜拉女士。”
卡尔眯起眼睛，目光冷峻地看着这有着妖艳美丽容貌，但全身上下散发着诡异邪气的女性——自称为GBL教分部长的尹莎杜拉。
事实上，从知道韦恩家被袭击的时候开始，卡尔就已经察觉到他是被利用来拖延布鲁斯的工具人，而目的就是为尹莎杜拉的盟友入侵蝙蝠洞争取时间。
再深入思考就会发现，如果尹莎杜拉真的会方便的瞬间移动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由此可以推断出尹莎杜拉一开始从自己的攻击中逃脱消失，只是用了某种特殊魔法来隐藏住自己的身影而已。
在猜测到这一点之后，再通过观察周围扬起的尘土，很容易就能找到异样之处。
周围逐渐尘埃落定，看来之前让芭芭拉疏散周围群众是正确的选择，即使发生了这么大动静，但都没有市民围观，也没有GCPD的部队出现。
听到卡尔的话之后，尹莎杜拉的表情略显僵硬，但片刻之后立即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那还真是失礼了，卡尔先生......没想到你在和蝙蝠侠以及那只怪物战斗之后，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开玩笑。”
“刚才的战斗？呵呵呵，恕我直言，刚才只是热身而已，我的体力可是非常持久的，就这样打上一天都没有问题——尹莎杜拉小姐，还是说你想亲身体验一下呢？”
卡尔在说谎。
虽然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实际上卡尔很清楚自己的状态远算不上完好。
在刚才的一连串战斗中，卡尔的魔力值也已经将近见底，虽然靠着自然恢复的蓝量可以使用一些基础小技能，但“天启之珠”“极速飓风拳”这种耗费巨大的高级技能就只能暂时无法使用了。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更糟糕的是藤蔓十字架刚才也在韦恩塔的坍塌过程中被埋在了瓦砾废墟下面。
没有武器加持的话，卡尔的各项技能效果和物理攻击力都会大打折扣，就算切换到不需要手持武器战斗的蓝拳圣使技能模板，也需要将武器插入地面触发“意念驱动”技能来提高自身属性。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可不能露怯。
卡尔这自信的表情和，摩拳擦掌似乎手痒难耐的动作，可以说效果非常拔群。
尹莎杜拉看起来已经目睹了卡尔刚才的战斗，显得非常警惕卡尔的近战能力，一直保持着和卡尔较远的距离。
“毫无疑问，卡尔先生无论从力量、速度、耐力包括洞察力和魄力上都非常强大，刚才已经充分展示了这一点......竟然用整栋大楼为代价而将巨型黑章鱼压制住，不得不说这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
虽然这听起来是奉承称赞的话语，但卡尔却并不领情。
“这种毫无真情实感的马屁话就免了，直接进入主题吧。你废这么大功夫，到底想从蝙蝠洞里面偷走什么？而且你和你的所谓盟友，这段时间苦心积虑到底在筹划什么目的？！”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罗特斯大人吞噬占领这座城市，并且以此为跳板控制这颗星球，成就伟大的霸业！”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果他真的已经来到这个世界，那以他的智慧就该知道这颗星球上有多少不好惹的怪物，怎么可能主动挑起事端作死——不对，难道说......”
看到面前尹莎杜拉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表情，卡尔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丝明悟。
等等，刚才尹莎杜拉的话如果不是在说谎，而是自己理解错意思的话......
卡尔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沉声缓缓说道。
“你根本不是站在罗特斯一边的......你的确所作所为都是让罗特斯占领哥谭，但不是‘帮助’罗特斯进攻哥谭，而是想要‘迫使’罗特斯不得不做这件事——你想要挑动罗特斯与所有超级英雄为敌，然后借刀杀人处理掉他！”
仔细一想，如果没有自己干预的话，由无限回旋的巨型黑章鱼运转的永动机装置，将会源源不断地向哥谭市释放罗特斯的能量频率......长久之后，将会将整个城市的人类转化为章鱼生物。
而这么一来，就等于罗特斯向整个地球的人类宣战，成为人类的公敌。
无论是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还是不想变成章鱼的反派，为了生存都必须杀死罗特斯。
啪啪啪......
尹莎杜拉用纤纤玉手轻轻鼓掌，同时用略带赞许的目光看向卡尔。
“你大部分都猜对了，除了两点......”
“第一，罗特斯他作为使徒，他对周围生命的影响，就注定了他无法永远低调隐藏下去，我所需要的只是制造导火索，‘迫使’就说的太难听了，用‘引导’这个说法也许更加合理。”
“第二，别太小看长脚·罗特斯了。这个世界所谓的超级英雄就一定能打败来自于异世界的使徒？我可不这么认为。”
“不过无论谁胜谁败，我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卡尔皱紧眉头，尹莎杜拉的话让他感到十分不爽，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意志想要操纵自己的行动一样，而卡尔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别人控制的感觉。
“所以这和你入侵蝙蝠洞有什么关联？”
“使徒虽然有着来自于异世界，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世界规则的力量......但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要对抗世界上所有的超级英雄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我们打算帮他一点小忙，或者用你们的说法就是——加点外挂。”
卡尔眯起眼睛，他不打算和尹莎杜拉玩谜语人游戏，直接压低声音轻声道。
“蝙蝠侠，能听见吗？”
在和尹莎杜拉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卡尔一直没有关闭和蝙蝠侠的通讯。
就算以前有各种矛盾，但现在既然有共同敌人短暂合作，卡尔不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意气用事。
“能听见......是罐罗——某只我从外星带回来的生物幼体......”
“尽可能拖住对方，别让他得手，待会我和你会合。”
征服者斯塔罗。
卡尔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个超级反派的能力，精神控制，无限增殖，自我治愈，还有亿万年积累的战争种族智慧——
最重要的，是他的外表同样是软体动物。
斯塔罗和罗特斯之间的特征是如此的相似，要是他们相互合作的话恐怕实力将会以指数方式提升。
卡尔抬起头看向尹莎杜拉，他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松让自己离开的。
“谢谢你，有问必答的尹莎杜拉小姐，不过今天我的时间有些紧迫......”
“不用谢，卡尔先生，在回答你疑问的过程中也是为我争取了时间。”
嘎啦嘎啦。
尹莎杜拉是在为什么争取时间？这个问题马上就能得到答桉。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韦恩塔的废墟当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黑色触手，随后仿佛是恐怖怪兽电影一般，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巨大软体动物身躯把断壁残垣轰然震开，出现在卡尔面前。
是巨型黑章鱼，或者说是超巨型黑章鱼，虽然模样和刚才卡尔战斗时相似，但身形却足足比刚才打了超过十倍，是货真价实的超级怪物。
“它是罗特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其最强大的造物，使徒力量的体现。如你所见，它和罗特斯一样，有着违背这个世界物理定律的能力——”
尹莎杜拉的身体飘然而起，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她是被围绕在身体周围的水环托起，而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可以明显看到湿润的痕迹。
“包括不需要进食就能源源不断地进行战斗，可以作为媒介释放罗特斯的精神波动，以及只要接触到它的力量之源——水，就能立刻恢复自身力量。”
“现在，才是它真正的完全体！”
面对半空中一副胜券在握表情，甚至表情有些狂热的尹莎杜拉，卡尔却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恐惧，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哦——原来如此，刚才你是在把水送到它那里啊。说实话，刚刚我看到从你的长袍底下漏出渗入到废墟里的液体时，还以为你实在憋不住因此打算假装没有看见......”
尹莎杜拉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明白卡尔那阴阳怪气话里的意思之后，立刻银牙紧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已经给你最大的忍让了，卡尔先生。但你一次又一次用无礼的话来侮辱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作为同样的异世界来客，你愿不愿意......”
“抱歉，尹莎杜拉小姐虽然你很热情，我实在对你身上海鲜腥味稍微有些无法接受——”
“去死吧。”
尹莎杜拉面覆寒霜，双眸中尽是恼怒，卡尔的话明显已经激怒她了。
就像卡尔计划中一样。
卡尔羞辱尹莎杜拉可不只是为了一时嘴上痛快，对于这种来历不明故弄玄虚的敌人，必须要将他们假装冷静的优越面具撕下来，更重要的是用愤怒的情绪干扰对方的判断力。
在阿卡姆、下水道、哥谭这几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了卡尔战斗并不只是靠蛮力，心理上的干扰和影响也是其中重要一环。
而这个叫尹莎杜拉的女性虽然擅于阴谋诡计，但很明显对这种战场的心理博弈没有经验，卡尔从一开始就试探出了这一点，并且将其利用。
在战斗中被愤怒冲昏头脑无疑是非常致命的，会让人失去观察周围的能力。
巨大的黑色触手朝卡尔伸过来，尹莎杜拉嘴角一扬，露出残忍的笑容，她几乎可以预见到卡尔下一秒钟被这触手拍碎在地上的惨状。
然而——
砰！
超巨型黑章鱼的粗大触手用力一拍，将人类的躯体重重地拍进了废墟里面。
不过它攻击的不是卡尔，而是原本漂浮在半空的尹莎杜拉——很明显，被愤怒遮蔽双眼的尹莎杜拉刚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卡尔身上，没有对黑章鱼进行防备。
“咳咳......怎么可能......为什么......”
“果然和我预想中一样，你并不能控制黑章鱼的行动方式，所以它一样倾向于攻击范围内最强大的敌人。”
尹莎杜拉的身体明显也异于常人，毕竟刚才超巨型黑章鱼的那一拍如果是正常人类的话必然已经化为一滩肉酱，但毫无防备承受这一击的尹莎杜拉还能勉强挣扎着想从瓦砾中爬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黑章鱼的粗大触手将尹莎杜拉纤细的身躯卷起，并且举到半空，而这也让尹莎杜拉明白黑章鱼会不攻击卡尔转而攻击她的原因。
只见站在原地的卡尔，现在身上已经片缕不着，带着笑容坦荡荡地看着在触手中挣扎的尹莎杜拉。
卸下装备后的卡尔能力上就是强于普通人一点的强化人水平，再加上本来就是受伤状态，因此和有着明显魔力波动的尹莎杜拉相比，虽然智商低下但目光敏锐的黑章鱼立刻判断出后者威胁更大。
不过尹莎杜拉明显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眼看触手逐渐收紧想要碾碎她的骨头，尹莎杜拉俏丽的面庞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离我.....远点！肮脏丑陋的东西！”
休休休！
只见尹莎杜拉一声低吼，数道锋利的水之利刃在她身体周围出现，将巨型黑章鱼的触手轻松截断。
“咳咳，别小看我，我不想亲自战斗，但不代表我手无缚鸡之力。”
水流化作剑刃武器的样子出现在尹莎杜拉手中，她在水流环的包围下浮空到更高地地方，以此躲避触手的攻击。
从触手中挣脱出来的尹莎杜拉连续喘了几口气之后，低声念叨了几句卡尔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一道水雾出现在她身体周围，她的身影迅速变得浅色透明。
看来之前她就是使用这种魔法来折射光线从而达到隐形的效果。
“哼，接下来先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个时候尹莎杜拉再次犯下了错误，这一次和刚才相反，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黑章鱼上，而没有注意到卸下装备在她眼里已经没有战斗力的卡尔。
噗休！
“这是——呃！这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尹莎杜拉脸色剧变，因为一种白色的粘稠状胶质物体突然喷洒在了她的身上。
在下一秒钟，尹莎杜拉如同断翅的小鸟一般，瞬间从半空中坠落在地，与此同时她身上刚施展到一半的隐形魔法也失效，那化作实体的水之刀刃也变回了清水。
“我的魔法......怎么会......”
“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东西，准确来说，是碳酸镁和纳米分子的混合物，作用是高效干燥剂——”
卡尔手中拿着一根小软管，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尹莎杜拉，同时手中用力一挤，又是一道白色的物质发射出来。
“是蝙蝠侠用来对付海王——对付所有亚特兰蒂斯人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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