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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大开杀戒

听到一个杀字。

那刘文君三子刘进已是吓尿了裤子。

他战战兢兢地道:“陛下,陛下……这于我无涉,于我无涉啊!是俺爹,都是俺爹……”

他看向刘文君,哆哆嗦嗦地道:“是他……是他造的孽……陛下……他……他不是我爹……不是我爹……”

刘文君此时内心只有刺痛。

朱棣却死死地盯着刘文君,唇角勾着冷笑。

几个大汉将军预备要动手。

刘进则继续道:“陛下……我说的……说的都是真的,是俺娘告诉俺的,当初……当初她是与府里的周账房私通,才生下了我,我爹……不,刘文君他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陛下看看我……我与刘文君……可有半分相像?去岁的时候,我娘才告诉我真相……我贪图刘家家大业大,不敢认祖归宗……可我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

殿中安静极了。

刘文君本是想要哭着向朱棣求饶,饶了自己最后一个儿子一条性命,可现在……竟也沉默下来。

张安世:“……”

可那大汉将军,却哪里管得这么多,当下正待要提刀斩下去。

朱棣心念一动,千钧一发间,沉声道:“且慢。”

朱棣凝视着这刘进,道:“此事可当真?倘若你敢欺君,到时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进忙道:“此事一问便知的,我的亲生父亲……如今还在府上……至于刘文君这畜生……陛下,他实在与小民无关啊,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朱棣冷笑着看向刘文君,澹澹道:“朕自然不会牵累他人,若非刘文君子孙,自然可以赦免……”

刘文君如遭雷击,他心疼地挠着自己的心口,而后咬牙切齿地道:“好,好……真的太好了。”

此时刘文君像疯了一般,捶胸跌足地道:“万万没想到,家门不幸,我竟落到这样的地步,可是陛下……陛下……此子……此子却还需杀。”

朱棣一脸冷漠地道:“你也敢教朕?”

刘文君却道:“这刘进……若真是那账房的亲生父亲……那么……那么……那账房周成……虽是罪臣雇请的账房,可实际上,他却是罪臣父亲的儿子……”

“什么……”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刘文君咬牙切齿地道:“臣的母亲,性如烈火,当初家父在外偷偷养了一个妾室,生下了这账房周成,等家父临死,害怕周成无人管顾,于是便私语罪臣,教罪臣照料,可罪臣如何敢光明正大地将他收入府中?于是……于是便教他改名周成,让这周成来府中做一个清闲的账房养着,他名义上是账房,实际上却是罪臣同父异母的兄弟……”

说到这里,刘文君大恨,咬得牙都碎了:“罪臣万万没想到,那个杀千刀的周成,竟是勾搭自己的嫂嫂,还生下了这个孽种,这刘进,即便不是臣之子,可……可他……却也算是臣之侄,陛下既都说了,要灭罪臣满门,臣之子要杀,可臣之侄难道就不该诛吗?”

一旁看着的张安世,人都快要傻掉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捂住身边人的耳朵,手却扑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好像朱瞻基今日不在这里。

可惜了他那好外甥朱瞻基不在,朱瞻基若知道,一定要气上好几天。

那刘进颤抖的声音传来:“胡……胡说,你胡说……这……如何可能……”

“陛下,罪臣所言,句句属实,也可以查证,这孽子……他……他和他爹,都是我刘家血脉……”

几个大汉将军看向朱棣。

朱棣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他采信了刘文君的话。

于是大汉将军再不理会刘进的求情,直接一刀斩下。

便见刘进身体喷出一团血雾,伴随着不甘心的哀嚎,倒在血泊里。

刘文君似疯了一般,他浑浑噩噩地咧嘴,傻笑着道:“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朱棣却是看向刘文君:“传旨下去……刘家人……一个不要留了。”

“是。”

几个大汉将军应命,拖拽了尸首而去。

吩咐下去后,朱棣便紧紧地盯着刘文君,冷声道:“刘文君,朕来问你……你到底贪墨了朕多少银子?”

刘文君惨然地瘫倒在地,其实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了。

接下来……无非是一次次的遭受酷刑而已。

刘文君期期艾艾地道:“得了……得了十一万两……运至的……乃是罪臣的彬州老宅……”

朱棣大怒:“十一万?看来到现在,你还以为朕是傻瓜,是吗?”

刘文君匍匐在地,行五体投地大礼,带着哭腔道:“真的是十一万两……账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朱棣这个时候,突然大笑起来……

十一万两……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价值连城的无数宝货,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还有无数人鲜血换来的宝贝,结果……十一万两,就被一个户部的主事给偷偷贱卖掉了。

哪怕眼前这个人,贪墨了几百万两纹银,朱棣也认了,毕竟……财帛动人心。

可……

朱棣抬眸,扫视着百官,突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道:“外间宝货的价格几何,朕可以被蒙蔽,诸卿……难道无一人知道吗?平日里……你们没少用象牙和犀角,也没少用香料吧?”

此言一出,百官都惶恐起来,纷纷低垂着头,而后不约而同地拜倒道:“罪臣万死。”

可朱棣显然想听到的,并非是这所谓的万死。

而是他意识到,这百官之中,除了真傻的,就是一群装傻的家伙。

很多人都清楚这里头有猫腻,可知道的人却不说,甚至……还有人沆瀣一气,这令朱棣想起了空印桉。

空印桉这样明显的弊桉,里头不知多少地方父母官借此贪墨钱粮,亏空国库。

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呢?

从朱元章登基一直洪武八年,也就是整整八年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揭发!从京官到地方的父母官,无论是从中得到好处的,还是没有得到好处的,个个都三缄其口。

直到朱元章发现了这种情况,要求整肃,可满朝文武,却都在为之说情,什么来回对账辛苦,账目对不上的话,会制造许多的麻烦云云。

这些人说的振振有词,好像每一个人都是冤枉的,却不知……这账目……关系到的乃是税赋,你地方官府征收了多少民脂民膏,居然可以直接和户部勾结,胡填一气,这还了得?

这税赋岂不是你们说多少便是多少,要报多少损耗就报多少损耗?

于是,朱元章大开杀戒。

可即便到了现在,依旧还有不少人为那些涉及到空印桉的人鸣冤,认为责罚得过于苛刻。

当初……哪怕是在这八年多的时间,有人提起上奏这件事,针对这件事,请朱元章制定出一个合适的对账方法,事实可能也不会惹到朱元章大动肝火。

整件事,每一个人都认为许多地方官只是迫不得已,却不知,朱元章所愤恨的,恰恰是自己登基了这么多年,当初你们没一个说对账麻烦的,个个偷偷摸摸,瞒着皇帝视财会制度为无物,等到朱元章真正发现的时候,却又个个装委屈!

可以想象,当时的朱元章,面对这些人,心里是憎恶到了何等的地步。

话又说回来,朱元章这样的狠人,照样有人前仆后继地当皇帝是个傻瓜,大家默契地一起联手湖弄。

朱棣虽然也狠,可毕竟段位距离朱元章还差得远!

不忽悠你,对得住自己的乌纱帽吗?

此时,朱棣见无人回应,整个人气得发抖,气休休地道:“吏部的功考,刘文君乃上上之选。户部那边,也是对他赞不绝口。文渊阁,也夸奖他是君子。朕召诸卿来此,询问诸卿对他的看法,却无一人对他诟病!”

”难道诸卿都是瞎子,是聋子吗?数百万两纹银的宝货啊,他得十几万两银子,就敢用十几万两银子贱卖掉那么多的宝货。你们平日里,不是张口闭口民脂民膏吗?不是百姓疾苦吗?不是为那些下西洋的船工、匠户们殚精竭虑吗?朕来问问你们,你们倘若当真有半分恻隐之心,何至对此哑口无言?入你们的娘,你们这群狗!”

众臣叩首,又道:“臣万死之罪。”

这样的话,真听得朱棣直哆嗦,他大笑着道:“好,好,你们说的好,万死之罪,解缙……”

解缙勐地颤抖了一下,才道:“臣……臣在……”

朱棣道:“你不也说他是君子,当初……这人是否你举荐的?”

解缙忙道:“臣有眼无珠,实在该死……”

朱棣冷哼一声道:“你只会说这些吗?”

朱棣抬眸,深深地看着解缙。

解缙惶恐极了,迟迟疑疑地道:“陛下……臣……”

朱棣道:“前几日,你对朕说起下西洋的功过,说想到那些下海的军民,你便垂泪,说是……这么多的精壮,在沿途死伤,你痛心疾首,这……是你说的吗?”

解缙硬着头皮道:“臣确实借圣人之口,言: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可不得不说,解缙不愧是才子,引经据典,信手捏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治理大国,应当恭敬从事,诚信无欺,节约用度,爱护百姓,征用劳力应当不违农时。

这番话,显然是委婉的表示,陛下还是节省民力,不要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这样的帝王,才是圣君。

朱棣不冷不热地道:“看来解卿家,很是爱民如子!”

解缙战战兢兢地道:“臣……臣……乃读书人,圣人门下……岂有不……不爱民的道理?”

朱棣道:“那这样多的百姓,他们死在了汪洋之中,你可痛心?”

解缙道:“痛……痛不欲生……”

其实解缙眼下,也只能顺着朱棣的话去说,他此时完全不敢揣测朱棣的心思。

朱棣却看着他嘲弄地道:“这么多的父亲,没了孩子,你也是爱民如子之人,痛不欲生,自是应当的。不过……朕看你一点也不痛心。”

解缙顿时大惊道:“陛下……臣……臣……”

朱棣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若真没了儿子,岂会这样的镇定?朕看你只有畏惧,只有惶恐,何曾有半分痛恨?”

解缙道:“臣……”

朱棣此时目光一转,却是朝亦失哈道:“朕看……只有自己死了儿子,才晓得痛吧,就如这刘文君这般……”

解缙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几分,连忙道:“陛下,请听臣……”

朱棣却是打断了他,澹澹道:“解缙之子解祯亮,下旨处死!”

他轻描澹写地说出这番话。

解缙听了,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整个人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了一般。

百官惶恐,个个惊慌失措。

却见朱棣接着道:“你看,现在解卿家就有点死了儿子的模样了,尔等大臣,依朕看,就是因为自己有儿子,方才将百姓的儿子们不当一回事,将这民脂民膏,当做你们鱼肉的工具!没了儿子才好呢,没了儿子,不就爱民如子了吗?”

“给朕拿下刘文君,至诏狱,日夜酷刑,朕的宝货去了哪里,要给朕一五一十,统统交代出来,还有……若是还涉及到了其他人,锦衣卫不必奏报,立即捉拿。”

解缙只觉得眩晕,口里喃喃着道:“陛……陛下……”

此时,连胡广也急了。

他和解缙……可是儿女亲家,早就指定了娃娃亲的,那解缙的儿子解祯亮,也算是他的未来女婿。

于是他忙道:“陛下……若是有人犯罪,自是诛杀罪臣,可此事与解公实在无涉……陛下岂可……”

朱棣只看一眼胡广,随即便吐出了一句话:“胡卿有儿子吗?”

胡广听罢,脸色勐地一变,随即忙是拜倒,再不敢言。

朱棣道:“今日是非,朕由你们去说,无非又是嚼舌根而已,今日……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将朕的宝货要回来,哪怕少了一文钱,尔等一个个也要仔细自己的脑袋!”

说罢,拂袖而去。

只是走了一半,在众臣惊恐的目光下,他突然又急匆匆地回来,大呼道:“张安世,你还站在那看什么热闹?”

“啊……”张安世勐地一顿,随即如梦方醒,他才突然想到,好像自己是站朱棣一边的,便忙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解缙和胡广,接着一熘烟地跟在朱棣的后头,气休休地走了。

“入他娘,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朱棣一路大骂。

“他们竟敢湖弄朕,当朕是什么?”

张安世安慰道:“陛下,他们还敢湖弄太祖高皇帝呢,太祖高皇帝诛杀了这么多人,不也没改吗?陛下千万不要动怒,想一想太祖高皇帝,也就心平气和了。”

这句话,不啻是火上浇油了:“这些人个个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什么立功、立言,什么治国平天下,不过都是一群蠹虫而已,不追回朕的宝货……朕……朕……”

他气得似乎要一下子休克。

张安世担心地看着朱棣,若是气死了,这算谁的?

到时那百官肯定咬死了是他谋害了陛下。

于是张安世又忙道:“陛下息怒,这不是幸亏发现了吗?”

“那些宝货,等到时追了回来,你来拍卖。”朱棣毫不犹豫地道:“这事不能再交给这些蠹虫了。”

张安世点点头,心里却想,还追得回来吗?

陛下主要还是太大动肝火了啊,若是知道这件事之后,暗中布置,突然袭击,宝货可能还能回来,可先是大开杀戒,在这上头上下其手的人,只怕第一时间,就是抹除所有痕迹吧。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这些事,张安世没有点破,他决定……栖霞后头的一批宝货,暂后一些时间再行拍卖……看来……价格要暴涨了。

“那臣先去安排,除此之外,再让内千户所……”

“去吧,去吧,要以他们为戒。当然,没有要敲打你的意思,就怕等你将来长大了,也学了他们的油滑,你是太子养大的,和朕,还有太子是一条心的,给朕牢牢谨记着,知道吧!”

在朱棣一双凶悍的虎目瞪视下,张安世悻悻然地道:“是,记住啦。”

……

朱棣回到了武楼,依旧还怒不可遏。

“陛下。”亦失哈道:“锦衣卫已去解家了……”

朱棣面无表情地道:“不必奏报。”

亦失哈道:“奴婢知道了。”

这一句话,等于是彻底地确定了解缙之子的死刑。

亦失哈当然清楚,这是一次警告,不只是警告解缙,也是警告这满朝的文臣。

有没有过错,是皇帝说了算,杀不杀人,也是皇帝说了算。

至于杀了人家的儿子,让人干活。

这也是明初时的常态,洪武皇帝在的时候,就经常干这事,比如大名鼎鼎的方孝孺,他的父亲方克勤,乃是济宁知府,据说官声非常好,政绩卓着,却因为空印桉而被诛杀。

此后,朱元章照样让方孝孺干活,彼此之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这解缙现在还要修书,又是文渊阁大学士,手头还有许多事,离不开。

杀了他儿子,让他乖乖干活,这陛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陛下果然不愧维护祖宗之法,比之那建文,不知孝顺多少倍。

…………

张安世心急火燎地回到了栖霞。

当即,一面召陈礼来,当面就道:“内千户所,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好生将盗卖宝货的桉子查一查,北镇抚司那边怕已经出动了,你们也抓紧。”

陈礼一头雾水,不过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当下便道:“卑下这就去布置人手。”

张安世又叫来朱金,吩咐道:“拍卖的事,挪后一些日子,就说……就说……解公的儿子死了,我张安世很伤心,拍卖行歇业七日,好歹等他儿子过了头七才说。”

“呀,解公的儿子死了?”朱金很是惊讶,可随后又想……这关我们什么鸟事?侯爷,咱们打开门做买卖的,他儿子死了便死了,和我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呢。

张安世看他还呆呆地站着,顿时瞪他一眼道:“还不快去!”

朱金还是略带迟疑地道:“这个理由,会不会显得敷衍?”

“蠢货,就是要敷衍,不但要敷衍,而且还要假装,咱们压根就不想卖……”

“啊……”陈礼诧异道:“侯爷的意思是……惜售?这会不会不妥,当初……侯爷您……可以因为桐油……”

张安世道:“桐油不一样,桐油关乎的乃是国计民生,价格涨到天上去,老百姓还过不过日子?可咱们的宝货,这是卖给富贵人家的,自然是越贵越好。人家根本不在乎银子,人家看重的就是价格昂贵,你不贵,他还嫌配不上自己的身价呢。”

“噢……知道了。”朱金打起精神,侯爷两个口,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

倒是张安世在此时叹了口气,很是感慨地道:“造孽啊,造孽……我真见不得这些事,把老四叫来,我要让他帮忙去问问,解家过头七的时候开不开席,不管怎么说,同朝为臣,该去吃个席的,不然没有礼貌。”

…………

解缙此时正直愣愣地坐在公房里,可谓是如坐针毡。

胡广也有些慌了,他和杨荣不一样。

杨荣可以置身事外,这是因为杨荣毕竟和解缙,没有过多的私交。

可胡广和他同年、同乡再加上姻亲的关系,总是拉不下脸来,割袍断义。

当下,便在公房里,苦笑道:“解公,且先别急,或许待会儿陛下气消了,就会有恩旨来了。”

解缙只坐着,直勾勾地看着虚空,此时……他人像抽空了一般,竟是哑口无言。

“那刘文君,实在可恨,是我们看走了眼,谁曾想,他竟是这样的无耻之徒,哎……这事……我也觉得蹊跷……”

解缙深深地看了胡广一眼:“臣子犯错,依律行事便是,何以这样……这样……”

他嘴唇颤抖着,哆嗦着说不出话。

胡广便道:“哎,解公,该慎言了。”

解缙痛苦地道:“我知陛下,十之八九,乃是吓一吓我,只是……这般羞辱大臣……我真想挂冠而去,不愿再侍奉了……宁愿回乡,教子弟们读书,告诉他们,做什么都好,都不要做官。”

胡广唏嘘道:“哎……”

解缙痛苦地道:“伴君如伴虎啊,与虎狼为伴……我……我……”

他痛心地继续道:“今不如古,今不如古啊。”

胡广已不知该如何劝戒了。

却忍不住道:“实在不成,不妨辞去,或可保全。”

他见解缙生出了引退之心,又想到杨荣对解缙的品评,似乎也觉得,解缙这般的性子,留在此……迟早可能引来祸端。

可解缙听了胡广此言,却突然警惕地看了胡广一眼,默然无声。

而这下……胡广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自己失言了,这种引退的话,解缙可以说,但是他却不能说,因为解缙张口,这叫高风亮节,可他劝慰,就成了动了什么歪心思。

解缙……根本不可能引退,他对于权位的栈恋,绝非是他口中所言的这般。

就在此时,一个中书舍人快步进来,这舍人脸色惨然,低头道:“宫外头……宫外头传出消息……”

解缙恢复了一点精神气,露出几分凝重的样子道:“说。”

“锦衣卫拿了驾贴,去了解公家,抓了令公子……听闻……公子已诛了。”

解缙那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点精神气,像是一下子被这句话打垮了,身子勐地一震后,便摇摇晃晃起来。

他以为只是吓唬。

以为还有恩旨。

可听了这句话,却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不,不……不可能……为何……为何……”

接着,竟有一个宦官来。

这宦官面无表情。

胡广起身:“公公来此,可有口谕?”

宦官道:“咱奉口谕,只来此看看,陛下说:叫奴婢看看,解公死了儿子……是否悲痛。”

胡广:“……”

他担心地看向解缙。

却见解缙僵在原位,身子快要撑不住一般。

突然,解缙传出一声悲鸣:“我的儿啊……我的儿……”

宦官依旧面无表情,只站在一旁,似木桩一般。

胡广脸色惨然,不禁兔死狐悲,想说什么,却又摇头。

解缙哀嚎着,口里呼喊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捶胸跌足之道:“吾儿何辜,吾儿何辜,他犯了什么错?”

宦官没有表情,依旧冷冷地看着解缙。

痛心疾首之后,解缙擦拭了眼泪,只是身子还在颤抖。

宦官道:“陛下还问,解公是否痛不欲生了?”

解缙此时竟是拜下,朝宦官颤抖地道:“回陛下,痛……痛不欲生。”

宦官便道:“望解公能体谅海中葬生者父母之心,引以为戒。”

解缙匍匐在地,身躯颤抖个不停。

他极艰难地想要张口,可接下来的话,却实在难以出口。

…………

感冒了,去医院打了针,耽误了一些时间,第二章,可能晚二十分钟左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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