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机进行机动，座舱外的景色顿时天旋地转。
多亏了王宇提前提醒了柳灵馨，这姑娘这次对于机动做好了准备，所以哪怕王宇翻滚，拉出过载，开始俯冲，这一连串机动都没有让她惊呼出声。
在过载稍微消退一点之后，她便发现王宇正跟在前方那架试图脱离的鬼怪后方，对方利用俯冲时的速度，不断左右机动，试图脱离王宇的视线。
于是她不知为何心里一急，连忙开口说道：“长官，不要跟下去了，就这么击落他吧。”
柳灵馨不需要接受BFM课程，也不需要学习空战理论，但她好歹是空军院校毕业的，对于不同战机的性能是有所了解的，她知道鬼怪战机虽然是二代，但是确是最接近三代机的二代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款战机已经有着早期三代机的水准。
事实上很多人都对鬼怪有所误解。
比如常见的看法就是——这玩意儿看上去傻大笨粗，一看机动性就不怎么好。
但实际上，鬼怪是一款把能量优势发挥到极致的战机，爬升率全面优于其他的二代战机，稳定盘旋碾压一众二代机同伴，瞬间盘旋性能在部分速度段也毫不逊色。
还有一种看法，就是源于那句经典的台词——我比鬼怪飞的高。
就让很多人觉得米格-21比鬼怪动力强劲，米格-21比较轻，一看就飞的更高，但实际上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一款单发战机，凭什么能够比双发重战飞的高。
实际上在对空配置的情况下，鬼怪的最大爬升率随便就能超过米格-21……
鬼怪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低速或者高攻角（可以简单理解为飞行器前进方向和战机指向之间的角度）下的操控性问题，特别是早期的鬼怪，比如现在王宇正在追击的这架F-4C，仅仅是拉出二十度的攻角就很容易失去升力，而上升到三十度的攻角更是会直接失速……
总之，目前柳灵馨的意思就是，她希望自己的前座谨慎一点。
她不太清楚自己的前座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在攻击阵位上，但是却要主动跟着鬼怪俯冲下去，这似乎是不把对面的鬼怪放在眼里，鬼怪虽然是二代机，但是如果有操作依旧是有反戈一击的实力的。
她不太了解空战，但她本能性的觉得，目前和敌人贴这么近，不是什么好事情。
或许，三代机——特别还是三代机中真正意义上的能量战机F-15，面对鬼怪，完全能够实现轻松的碾压，毕竟战斗机的代差没那么容易就被跨越。
但她还是认为，最好的做法就是迅速结束这场战斗，不要拖时间给敌人机会比较好。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计划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搭档，柳灵馨倒也对王宇有了解。
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轻敌的人，所以目前这么做，只能是故意为之。
“我有些别的计划……不过放心，你都跟我搭档这么长时间了……”
王宇一边控制战机的速度，时不时打开减速板，在俯冲过程中保持着双方的距离，一边对柳灵馨说道：“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有把握。”
这算是安抚了一下自己后座的情绪。
柳灵馨自然是相信他的，她一听王宇都这么说了，所以就不再多说什么。
她开始专心的帮王宇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样如果前方的敌机试图通过急转转入盲区，她就能第一时间向自己的飞行员报告敌机的具体方位。
这就是一名WSO在空战中为数不多需要做的事情……
两架战机在喧嚣中急速下降高度。
从一万米顿时下降到了六千米左右。
王宇有着充足的燃油剩余，他甚至不需要丢掉自己的副油箱。
这架鬼怪进行了一系列的机动，试图来占据更有利的位置，但是这些尝试无一例外的以失败告终——不是每个飞行员都有徐教官那种实力，像这种飞行技术不比飞行学员强的空盗，王宇很轻松的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动作太明显了，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做法，最开始王宇还需要判断一下，随着几次机动坐下来，他的机翼一翻，王宇就知道他的下一步机动是什么。
比如说他开始主动翘起机头，那就是要防御桶滚了，王宇只需要跟他一起防御桶滚或者干脆拉起然后再追上去，就能避免自己因为敌方的机动而超前。
“长官，你是在趁这个机会进行BFM训练吗？”
柳灵馨似乎开始明白王宇的意图。
这个送上门的空盗正好可以拿来进行空战格斗的练习，相比于平时的模拟训练，这种货真价实可以击落敌人的实弹战斗机会可不多见，所以，自己的飞行员一定是抓住这个机会，精进自己的飞行水平，自己刚才可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柳灵馨猜中了一小部分的情况，王宇确实有精进自己战机机动时动作流畅度的想法。
但这绝对不是他主动俯冲下来的主要原因。
王宇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继续和这架鬼怪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他不再单纯的跟在这架空盗鬼怪的后方，而是开始进行主动性的操作。
利用这次绝佳的机会，他开始验证一些自己设想中的战斗方式。
将机炮预瞄圈放在对应的位置，手指扣动扳机，一连串曳光弹便朝着鬼怪侧方扫射而去。
但这炮弹的轨迹明显不是朝着敌机去的，所以曳光弹就这么从敌机侧方划过。
鬼怪战机上的两人甚至能听到那机炮炮弹高速划过战机侧方时发出的破空之声。
机炮划过侧方，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俩空盗自然不知道王宇是故意没有瞄准自己的，只当他在调整攻击角度，所以被这机炮的曳光弹惊得魂飞魄散，按照本能的反应向机炮袭来的反方向规避。
而王宇则是迅速调整战机朝向到另一边，再度机炮短暂开火。
他就又被迫重新调整了自己的飞行方向，来躲避王宇的火力。
于是，事情就这么发展了，在不断的机动追逐中，王宇通过抵近威慑射击的方法，逼迫这架空盗的鬼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简单来说，一旦空盗战机想要往别的方向跑，那么王宇就会向他想要逃跑的那个方向进行威慑攻击，来逼迫他回到原先的大致方向上。
两架战机就这么一前一后，划破长空。
看着导航的柳灵馨此时已经哑口无言。
她发现，双方居然已经在一追一逃间，往尹姆兰的国境线方向去了。
自己的飞行员就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一样，将那架空盗的F-4鬼怪轻松拿捏。
而同样惊讶的不只有柳灵馨。
在被追逐的过程中，这架空盗战机的飞行员同样惊愕，甚至已经有些绝望了。
他终于发现，后面的追击者根本不是为了击落自己，只是为了逼迫自己按他的意思行事。
自己要么按照后面那追击者的想法来飞，要么就被对方轻松击落。
之前自己曾经努力来进行机动，试图反击，但是对方总能轻描澹写的压制住他。
这简直太悲催了，打的话打不过，逃的话逃不掉。
当实力差距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连自以为倾尽全力的反抗，都会让人觉得异常可笑。
他自己战机上挂载的四发AIM-7麻雀导弹在这时候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面对着身后有着压倒性优势和飞行技术的追击者，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至于说拖时间？
鬼怪跟F-15E比谁的制空时间长？
多多少少有些自寻死路了。
其实这鬼怪上的俩人想要摆脱目前这种被人拿捏于股掌之间的处境，倒是也很简单。
他只需要拉动弹射把手，然后和自己的后座一起跳伞就足够了。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哪怕是跳伞，他们依旧活不到落地。
空盗无人权，在跳伞后，等待着他们的不可能是空战中尊重跳伞对手的骑士精神，只可能是一连串机炮的扫射。
哪怕空盗都是群亡命之徒，其本质也是人类。
怕死之心人皆有之，空盗又没有什么信仰，所以现在能勉强活着，自然没必要主动寻死。
所以这鬼怪战机上的两人无计可施，只得被后面的F-15逼迫着飞向尹姆兰的领空。
鬼怪上的飞行员开始通过公频连吼带骂，想知道王宇要让他们干什么。
说起来，他们之前一直没有理会文轩在公频上发出的驱离声明，这时候却在利用公频试图和王宇取得联系。
王宇虽然保持自己的二号无线电监听着公频上的动静，但他目前懒得理他们。
只是他不可能白白挨骂——空盗骂他一句，他就扣一次扳机，让一连串机炮从鬼怪战机侧面极近的位置划过。
带着死亡气息的曳光弹瞬间就让这藏话连篇的空盗噤若寒蝉。
“一号，这里是二号。”
过了片刻后，通讯里面传来了文轩的声音：“我们已经接近尹姆兰公国领空，已经有尹姆兰人的战机过来伴随飞行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王宇轻描澹写的回答道：“哦，我也快到尹姆兰的边境了，顺便还带着个战利品。”
文轩没反应过来：“啥玩意儿？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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