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孟修远前世,川藏线这条路都不算太好走。现在于这元朝末年,一路自是走得更加艰难。
好在有孟修远的一路扶持保护,格桑一家虽走得慢些,却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对于这略有些缓慢的行进速度,孟修远并没有显得十分着急,便只是带着小格桑一家这么慢慢走着。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如何侠义、如何大度,而只是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一心都扑到了对武学的研究当中去了。
最近这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他可谓是大有收获。
他最近这两次动手,一次于庙中轻挑那老喇嘛和他的三十来个弟子,一次于路上强灭四大金刚与近百个喇嘛,可不仅是自己杀得痛快那么简单。
这收获不仅包括最后那金刚所口述的《龙象般若功》和《并体连功法》,更重要的,是他脑中那原本已经接近于干涸的“顿悟”时间储量,重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只能说,那些喇嘛平日里确实作恶多端。
杀了他们,可给孟修远贡献了不少“顿悟”时间,其数量,甚至是超过了他之前来时那一路行侠仗义所得之总和。
这也反过来侧面地证明了,他所宰的这一百几十个喇嘛的确是没杀错,個顶个的都是罪该万死的畜生。
他们贡献来的这“顿悟”时间,孟修远自然是用得心安理得。
这其中,除了之前所说,对《龙象般若功》的钻研和对《健体术》的改进这两个主要工作,占了他“顿悟”时间的大头以外,孟修远福至心灵,甚至不自觉地还自创了一门剑法。
其创作初衷近似于武当的《神门十三剑》,旨在夺人兵器而不伤人,大多时候用于并非死斗的场景之下,算得上是一门十分“客气”的剑法。
不过其原理,却和武当的《神门十三剑》大相径庭。
原版《神门十三剑》专攻手腕神门穴,使敌人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其关键在于招式的迅捷与精巧,临场应变、武学造诣皆需要高于敌人,才能闲庭信步地使用。
而孟修远所创这门剑法,则是走着他一贯的路子,以力破巧,注重对真气的运用。其招式古朴平和,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平庸的剑术。
可只要对方兵器或者手掌与他手中长剑略有接触,那便会有一股极为剧烈的震动感传来,伴随或推或拉、或刚或柔的复杂劲力,让对方手中武器不由得撒手,同时拳掌麻木再使不上力气。
这一招原理,夹杂了《紫霄剑气》的真气共振理论、以及孟修远以前从崆峒五老手中所见识到的《七伤拳》的七种劲力,在孟修远“顿悟”状态之下,自然而然地便诞生了出来。
要说这剑法,对于此时的孟修远来说,虽说不上雪中送炭,可至少也是锦上添花的,将来用得上的场景还是不少的。
而且回去以后,还可以将其传给武当七侠还有宋青书,他们平日里行走江湖,应该更是经常用得上的。
只是给这剑法起名字时他却是犯了难,这毕竟是他所创出的第一门外功招式,算是对他来说颇有意义。可真说是要起一个好听又贴切的名字,却好像比创出这门剑法本身还要难。
叫《慈悲剑法》的话,听起来有些像佛门的武学。叫《制敌剑法》,又有些太过直白。
想破了脑袋的孟修远,曾经破罐破摔,想着索性就叫它《除你武器》算了。
起的名字不能好听,至少好笑一点也是可以的。
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武林里又有谁能懂他这哈利波特的梗呢。
想及此处,不由得略微有些寂寞。
……
孟修远这一路边练功、边“顿悟”,除了收获了一门新武功、改良了《健体术》,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意外。
那就是小格桑。
这一路上,他经常能够察觉到,那小格桑虽一直坐在马车上默不作声,其实一双大眼睛,不时地便在偷看他。
尤其是他习武练功的时候,那小格桑可算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连避讳都不避讳。
对此,孟修远没有去胡猜。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孟修远已经算是十分了解小格桑了,他知道这姑娘虽年纪不大,但却天生聪慧,心中跟明镜似的,比她那对爹娘要强多了。
若有真什么重要事情,她一定会主动说出来的。
果然,这日入夜,孟修远晚饭后练功归来,见格桑一家已经睡下,自己也他们马车旁找了块干净平整的地方,准备休息。
却没想到,他刚闭上眼,耳边便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孟修远能听得清是马车上格桑一家人传来的,只当是他们起夜,也就没太在意。
却没想到,那人下了马车之后竟是没往远处走,而是直往孟修远这边走来。
孟修远转身望去,只见小格桑披着个破旧的毯子,已经来到了近前。
“格桑,怎么了……”
他话刚问到一半,却是突然噎住。
因为那小格桑此时已将那毯子掀开,身上竟是未着寸缕。
“你这是干什么?!”
孟修远眉头微皱,手中柔劲一甩,便用身边铺盖将小格桑的身子牢牢裹住。
面对他的这般动作,那小格桑面色平静,只是用那柔软而又稚嫩的声音说道:
“英雄哥哥,我想请你教我武功。
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说完,小格桑伸手又要去解身上的铺盖。
孟修远赶忙摇了摇头,有些生气地制止道:
“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便是要求我教你武功,又何必这样呢?”
小格桑一双水波扭转的大眼睛望向孟修远,眼中既无情欲、亦无羞涩,只有浓浓的希冀和恳求:
“英雄哥哥,我虽见识没有你多,可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可以白吃的饭、也没有可以白拿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好人,大好人,也正因此,我本不该用你的善心逼你。
可是对不起,英雄哥哥,我真的很害怕。
一想到过些日子你会离开,会不再保护我,我便害怕得浑身发抖……
每日夜里,我都会梦到那个房间。
梦到我被捆在那木桩上,那两个喇嘛一点点朝我走来。
甚至有时我还会梦到你迟了,来不及救我。
梦到那冰凉凉的刀子,一点点落在我的后背上……”
“格桑。”孟修远见她如此,脸上虽还算镇定,但心中却已百感交集,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孩。
小格桑于孟修远面前缓缓跪下,声音诚恳地说道:
“英雄哥哥,我知道我的身子,不配换伱的武功,就像谁都不会用水来换酥油。
可我现在真的只有这个了。
剩下的,让我暂且先我欠你,好么。
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替你做什么。
我可以做朗生,做你一个人的朗生……”
“行了,莫要再说下去。”孟修远摇了摇头,再次打断了小格桑,有些生气地说道:
“好你个小格桑,我本以为咱们俩都认识几个月了,你该是了解我的。
却没想到,你竟还是把我给看扁了。
你若学武功,直说便是。
虽说我师门的武功,没有师父同意,我不能私自传你。
可那《龙象般若功》,本就是靠你向我解释佛学、翻译经文,我才算勉强学通的。
我能学这功夫,算是有你一小半的功劳,便将它是教给你又如何。”
小格桑听孟修远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随后很快便又有些犹豫,竟是一时不敢答应下来,只觉得这样太过贪心了。
孟修远见她如此,故意张口问道:
“格桑,你可知道,你的身子,和那《龙象般若功》,哪个对我更重要些?”
“自然是武功,似我这样的女人,天下间还有很多,可高明的武功却是不多……”
小格桑闻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孟修远摇了摇头,此时嘴角已经忍不住露出笑意,轻快地对她说道:
“错了。你的身子,和那《龙象般若功》,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你在这烦我,我心里舒服了,才是最重要的。”
“啊?”小格桑一时间有些听不懂孟修远的怪话。
“啊什么啊,快回去睡觉,别打扰我了。
明天早上早点起,迟了我可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