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伦敦天气再度转凉,从时装行业角度讲,如今是最适合穿搭的季节。
风衣这类要被刻进现代英伦文化符号的服装成为了衣柜里最受欢迎的选项,一件巴宝莉战壕风衣,不仅复古帅气,还防水抗风结实耐操。
遇到恶劣天气完全不需要雨伞,衣服一裹,低下头冲就可以了。
这款诞生于一战战场上的风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经典永不过时。
“但我们今天要看秀,伦敦的时装周秀,我们不要经典,要新潮和时尚。你穿这样我们会被那些刻薄的同行们笑话的。”谢丽尔堵住衣帽间去路发表反对意见。
霍尔表示反对无效:“我们昨天的赌注是陪你去看秀,不包括当服装模特。有你和海伦娜创新足够了,我可不想在十度的气温里穿短裤,难道冬天漏腿毛是新潮?”
“要知道新潮往往伴随着风险,你不想你的两位女伴以最美的形象闪耀全场,忍心看着我们冒险穿新潮服装被嘲笑?”谢丽尔指了指自己和海伦娜各自身着的经典款小礼服长裙振振有词。
霍尔偏过头向自家老母亲求助。
海伦娜嘴角噙着明媚笑意看两人拌嘴吵闹:“你就答应她吧,不一定非要穿短裤。”
有逃学的例子在先,她很担心儿子因为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对学业不屑一顾,万幸昨天得到了“安稳读书到毕业”的回应。
儿子有才能又成熟,霍尔家族完美避开金融风险,她现在发自内心的喜悦。
“好吧好吧,我去换一身,但绝对不会穿那条背带牛仔短裤。不用你给我建议,我自己会搭配。”霍尔无奈转回衣帽间。
内穿青色系高领羊毛衫,外搭深蓝色翻领夹克,下面配着一条米白色阔腿,脚上踩着双棕色布洛克靴。
谢丽尔看着霍尔的一身穿搭,眼神很是欣赏:“极简主义对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时装穿搭风格,这一套很完整,不,还缺点什么……”
“缺什么?”霍尔不懂时装穿搭。
他上辈子某任女友非常钟爱英国一个叫“玛格丽特·霍威尔”的设计师同名成衣品牌,这个服装品牌的风格就是简约、内敛、英伦。
因此自己的穿衣风格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穿,但知道这样穿好看……
谢丽尔手摸着下巴侃侃而谈:“缺一杯咖啡,卡罗琳麻烦你买一杯咖啡,深色纸杯包装的那种。极简主义不只是时装风格,还是生活方式,它是一个人从内而外的统一……”
“极简主义”同样是她们这代人涌现出的思潮之一,她对此有所认知。
“……要美式,加冰。”
对于设计师这种拥有“神叨叨”传统艺能的生物,霍尔向来不知道怎么应对,默默岔开话题。
果不其然,提到冰美式,三位女士瞬间群情激愤,不同程度的表达了“那东西能叫咖啡?”这一主题思想。
海伦娜和卡罗琳两位英格兰人还好,谢丽尔这个嫁到法国的英格兰人鄙视感尤为强烈。
几人说说笑笑磨蹭了好一会,眼看时间将近,终于出门前往时装周秀场。
伦敦时装周是四大时装周里起步最晚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今年的举办场地是在一家酒店里。
参加的品牌知名度很弱,连本土国宝级奢侈品牌巴宝莉都不在,基本都是些新锐独立设计师品牌,走新潮路线。
翻译成普通人能听懂的话就是——剑走偏锋,依靠各种“奇装异服”和夸张的设计理念博人眼球。
霍尔自诩作为一个骄傲的英伦贵族子弟,艺术和审美的细菌那是在血液里流淌的,可依然欣赏不到秀台上从面前走过的一套套佳作。
倒不如看腿来的直观。
脸蛋也不错,其中一位即使在超模堆里也算得上身材出挑的白人女孩,长相颇为漂亮,两颊带着一乃乃的婴儿肥,与气势冷冽的模特步融合到一起,莫名有些反差奶凶感。
“她叫克劳迪亚·席弗,前几天在巴黎时装周我见过她,你喜欢?”谢丽尔以手遮嘴小声说道。
霍尔喝了口当做装饰的咖啡:“我表现的很明显?”
“哈哈,谁会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呢,她今年刚刚出道就接连拍了两刊杂志封面,在行业内很受欢迎。”谢丽尔介绍道。
霍尔咂吧了下嘴,冰块化了的美式真的难喝,又苦又水:“你们这行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我早就想说了,你现在的嘴巴怎么这么毒?不过,伱说的是事实……但有些例外,纪梵希的灵魂缪斯是女人,拉格斐同样如此……或许这就是阴阳融合?”谢丽尔蹩脚的说了一個中文词语。
霍尔颇感震惊:“你懂阴阳?”
“当然,你妈妈看的《寒山诗集》可是我推荐的,最近我在学习东方哲学。”谢丽尔挑了下眉,很满意他的反应。
一旁海伦娜听到自己的名字插话道:“你们在聊什么,别想背后说我坏话,我听得见。”
“我们在说小雨果长大了,知道欣赏女孩子了,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谢丽尔调笑道。
海伦娜精神一肃:“是谁,台上的模特?”
“是的,那位叫克劳迪亚·席弗,嗯……要是没记错,她好像和小雨果同龄,德国妞哦,漂亮吧。”谢丽尔悄悄指了指台上。
霍尔连忙否认:“我只是欣赏,就像你说的,欣赏美是人的天性。欣赏和喜欢不是一回事好吗!”
“ah,果然成熟了,在感情当中懂得分辨自己的内心是很重要的事情。”谢丽尔一副教母我很欣慰的表情。
海伦娜眉头微皱:“他还在读书。”
“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现在还把雨果当16岁的孩子看待?”谢丽尔打趣道。
海伦娜顿时愣住,嘴唇嗫嚅不语。
“别听她的,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而且我上学也接触不到女孩,怎么可能的事情。”霍尔拍着自家老母亲的背脊连忙安慰,接着给谢丽尔狂使眼色。
海伦娜并非是不开明的母亲,可她曾是受过伤的女人。
谢丽尔反应过来,脸上挂出笑容:“……行了,不逗你们玩了。一会这场秀结束,主办品牌会举办晚宴,咱们现在回家换衣服,还是看完再回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