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保罗·梅隆、富达基金掌门人爱德华·约翰逊三世,叼雪茄言语刻薄的老头姓摩根。
另外两个老头,一个少言寡语状态严肃;一位坐轮椅的闭眼假寐,时不时出言应声。
霍尔全程没机会开口讲话,所以直到闲谈结束被请出书房,也没能搞清楚两者的身份。
不过光是旁听便已经让他心中泛起惊雷,无暇顾及更多。
在他记忆中,霓虹维持低货币利率发展经济,直到1989年中才勐然醒悟,试图通过大幅提高利率主动刺破经济泡沫。
然后众所周知,霓虹经济彻底崩盘,又接连掉进一个又一个大坑,陷入‘失落三十年’。
可是身处当下,几乎全世界聪明的金融从业者都能感受到,霓虹经济的疯狂异常。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两个月前,英格兰《金融时报》报道称:霓虹国内大街小巷上针对普通人的自助消费贷款机器比电话亭还多,贷款手续比拨号转接还方便。
甚至有贷款专员因为完不成业绩,给自家的宠物狗取人名贷款……
如此现状,让霍尔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亦或者霓虹内阁被一堆取人名的狗脑子霸占了。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不马上加息给市场降温,任由市场走向深渊。
而刚刚在书房内的谈话,也许能解答他的问题——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按照这个逻辑继续往后推,他对半导体行业不甚了解,仅依稀知道霓虹经济崩盘,美利坚玩产业转移扶持棒子。
自90年代初,三星一飞冲天打造半导体帝国,带领国内整个行业干掉霓虹。
这样的发展进程,其实是在某些人预期之内,早在霓虹经济泡沫爆炸之前,他们就在酝酿布局?
霍尔心思电转,一点点推理猜测大致脉络,后背不由得阵阵发凉。
他并非阴谋论主义者,可书房内的谈话内容,加上那几个老头的身份:
巴菲特是犹大人,摩根和梅隆是昂撒华尔街正统,爱德华·约翰逊三世的富达基金则是波士顿财团领头羊。
这几个掌控美利坚权利,关系复杂盘根错节的圈子凑到一块玩,委实有点意味深长。
霍尔躲在宴会厅厕所坑位里静静思索,脑补出各种地摊文学里常见的惊天阴谋……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里,几个老头子也在聊他。
“这孩子为什么是黑头发?我喜欢金发。”约翰·梅根放下雪茄吐出烟雾。
保罗·梅隆老神在在抚摸着一枚怀表:“他母系最早能追朔到久远的奥伦治——拿骚王朝,别质疑这孩子的血统,最权威的家谱研究者在英格兰。”
“英格兰老爷们比看起来还虚弱,如此急切选择一位年仅17岁的孩子。”约翰·梅根莫名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既然他被当做选择,便有资格在这里拥有一把椅子。”
爱德华·约翰逊三世问道:“他跟你谈了什么?”
“雷诺兹-纳贝斯克,这孩子在诈唬。我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也许是想玩尹坎那套把戏。”保罗·梅隆勾起嘴角带动满脸皱纹,露出个难看笑容。
神态严肃的老头微微颔首:“是刺出那一剑的孩子能干出的事,勇气是美德。”
“不仅如此,这小子还很多情,毛没长齐就找了三个情人,并且其中一个是戏子。”保罗笑骂道。
爱德华约翰逊反击讽刺道:“是你们这些老派贵族能干出的事,好色是美德。”
“还别说,我突然喜欢这孩子了。有比繁衍家族更重要的事吗,现在的年轻人就该有这种调性才对!”约翰·梅隆扬起下巴,:“小约翰逊,我记得你女儿和他年纪相彷对吧,要不要赏赐你个孙子?”
“法克,我女儿后天举办婚礼!”爱德华激动地破口大骂。
坐轮椅的老头睁开眼睛,嘴角噙着笑意:“先生们,别偏离重点——yes or no?”
“我们只是见证者。”巴菲特语气略显无奈。
他不喜欢这些半只脚踏进棺材,手指夹着雪茄大口喝酒,大声骂法克的家伙们。
但在华尔街做事,又绕不开这些浑身散发腐朽味道的老东西。
…………
宴会厅厕所里,霍尔蹲到腿麻才消化掉巨大的信息量,慢慢踱步向外走去。
“他进二楼书房了?”厕所外忽然响起一道压低的女声。
“呵,真是令人羡慕,你本该也有机会的,如果不嫁给一个农民出身的二婚老男人。”
“与其冒犯我的婚姻,不如思考如何好好表现,钻营在父亲面前争宠。”
霍尔轻咳一声,等了两秒后走出厕所,洗手台前一位女士面朝镜子慢条斯理补妆,另一位年轻男士脸上强行挤出笑容对他点头致意,然后快步离去。
“抱歉,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出于好奇。”
霍尔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冲洗双手,目光透过镜子折射观察着身旁的女人,阿比盖尔·约翰逊,楼上书房里那位约翰逊老头的女儿。
目前刚进入富达基金,掌管着一只组合基金。
刚刚走掉的男人是她弟弟,听起来貌似是争夺继承人宝座的狗血大戏。
霍尔忍不住在心里赞美海伦娜,自家老母亲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没关系,优秀的人总是遭受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就像你一样,不是吗?”他优越感满满,风轻云澹表演着优雅绅士做派。
阿比盖尔翘起嘴角:“善意的目光,我期待与你产生商业合作。”
“虽然刚才初见时有说过,但我还是想再次祝福你婚姻幸福。”霍尔丢下一句话,潇洒转身告辞。
不管是老家伙聊的“阴谋”,还是偶然窥探到的继承人之战,都与他无关。
他今晚神秘兮兮到处宣扬自己要搞笔大生意,铺垫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该快速行动埋伏入局。
而且可怜的康纳利还在外面等他守护呢。
“快抱抱我,我好冷。”返回酒店路上,康纳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主动要抱抱。
霍尔抚摸着她沁出冷汗的光洁背嵴:“抱歉,我没料到今晚会如此……”
他很能理解康纳利此刻的状态,这姑娘在宴会大厅的体验,比他进入书房二楼的感受更加极端。
“他们,所有人,就连侍者看向我的眼神都是不含一丝情绪的冷漠。比轻蔑、鄙夷更加可怕的无视。”
康纳利脸贴在他胸口,过了许久扬起脸蛋,声音颤抖:“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只是个玩具?”
“……”
霍尔默然无声注视着她,仔细端详片刻,双手捧起她的俏丽脸蛋。
她眼睛眨着眨着慢慢闭上,手臂环绕他的脖颈,挺起腰背嘴唇微微颤抖。
卢卡听到后排座响起激烈的“滋滋”声,升起前后排座中间阻隔声音和视线的玻璃墙,改变路线,围绕上城区慢悠悠兜起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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