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沉青山那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我要用他的脑袋祭奠死去永鑫弟子和师爷。”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张万霖站在车顶抬抬手就让现场鸦雀无声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煞气滔天的冲对面大八股党所属霸气说道。
这一幕，就连角落的韩阳都看得热血沸腾。
不说其他，这位张大帅此时此刻身上表现出的无双霸气，恐怕已是上海滩江湖大亨的天花板了。
站在车顶此举，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对面不知多少把枪正瞄准了他。
可张万霖却怡然不惧，眼中没有半分害怕之色。
以一己之力震的对面近万名大八股党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以预见，今日之后张万霖若是不死，凶名必将更胜往昔，会成为绝大多数永鑫弟子乃至很多江湖子弟的偶像。
如此一来，更会大大增加他成为永鑫下一届掌舵人的机会。
“陆昱成和张万霖一个智计无双运筹帷幄，一个霸道无比凶名昭着，无论谁成为下一任永鑫掌舵人，只怕都会让整个上海滩江湖格局改天换地。”
韩阳在人群中一眨不眨的盯着张万霖，已经生出了必杀之心。
他从上海滩入江湖，欲谋天下，上海滩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自从定下谋天下的宏图壮志，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就已经被韩阳视作禁脔，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就连陆昱成和张万霖也不例外！
韩阳身处人群之中，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并未有人察觉。
张万霖此时眼中只有对面的大八股党，更不可能注意到他这边。
被这位张大帅所震，大八股党所属出现了些许骚乱，领头的酒鬼殷久华回头扫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跟死了亲妈一样上前两步站出来。
“张大帅，我们沉爷要事缠身，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还请大帅稍安......”
酒鬼嗓子眼发干的咽了咽口水，脸上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冲张万霖抱拳解释。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对方更加霸道的爆喝打断。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出来跟我说话，放眼整个大八股党，除了沉青山那狗杂碎，还有哪个配跟我张万霖对话？！”
“滚！”
张万霖可谓嚣张霸道到了极点，凶相毕露的一声爆喝，吓得酒鬼脸色一白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悄咪咪的就退了回去。
他倒是想梗着脖子假装硬气，可随着张万霖那一声‘滚’字出口，永鑫所属很有默契的齐齐上前一步。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对站在最前方的酒鬼而言，犹如海啸席卷，泰山压顶。
就凭他一个十三太保中吊车尾的存在，挡得住这般气势那才见鬼了呢。
放眼整个上海滩，只怕能顶住这一步的也绝不超过双手之数！
“大八股党的弟子听着，别说我张万霖不给你们活路。”
“一根烟的功夫，要是沉青山再不站出来给众兄弟一个交代，我张万霖保证血洗你们大八股党，鸡犬不留。”
一声喝退酒鬼后，无论是张万霖还是永鑫所属，气势都已瞬间攀登至顶峰。
随后张万霖缓缓掏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声喊道：“永鑫弟子听令！”
“在！”
数千名永鑫弟子齐声回答，气势惊人，声浪震天。
在上万人的注视下，张万霖把那根香烟含在唇间，划燃一根火柴用手轻轻挡着风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冷笑着再次大喝：“烟头落地时，鸡犬不留！”
“是”
永鑫弟子答应一声，如同商量好的一样，又齐齐上前一步。
第一步震退了酒鬼，第二步则是吓的很多大八股党弟子心惊胆寒下意识后退。
“永鑫公司能传承百年，果然不简单啊。”
“一步惊天，两步惧人，第三步跨出，怕是得尸横遍野了吧。”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马克，不禁有些声音发颤的小声在韩阳身后说道。
“确实不简单，江湖势力达到这种程度，实属百年难遇。”
韩阳也深有同感的轻轻点头，抛开其他方面不说，单是这一点，的确值得佩服和深思。
在张万霖的带领下，此时此刻的永鑫弟子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劲。
只是在韩阳看来，永鑫弟子身上这股劲还只是初具雏形，最终能否真正形成，还很难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万霖指尖的香烟燃烧很快，从点燃到现在，他自己拢共就只抽了一口。
剩下的全被风给抽了。
一个人抽烟，上万人眼睁睁看着。
就此一事，都够整个上海滩茶余饭后谈论很长一段时间了。
随着他手里的香烟越来越短，现场气氛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紧张。
很多大八股党弟子拿刀的手，掌心都开始冒汗。
细心的韩阳发现，不远处的冯氏商会弟子，眼中也开始出现惊慌之色。
领头之人戴着一顶白色礼帽，嘴唇紧紧抿着，脸色阴沉眼神复杂。
显然来之前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一旦张万霖手中的烟头落地，永鑫所属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动手，血洗大八股党。
要真是那样，本来只是受命前来表明态度露个脸的冯氏商会弟子，也只能被动卷入其中。
上万人的大战若是真正开打，只怕不死伤几百上千人，万难停下来。
“都打起精神来，一旦张万霖的烟头落地永鑫开始动手，第一时间跟着我撤退！”
眼见张万霖夹着只剩下五分之一的香烟，放在唇间用力抽最后一口时，韩阳脸色冷峻的再次提醒众人。
“先生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马克拔出随身佩戴的左轮手枪打开保险，第一时间护在了韩阳左右。
砍刀陈和张三李四等人，手里有枪的都把枪掏了出来。
没有带枪的则是用力攥紧刀柄，做好了应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永鑫弟子！”
最后一口烟抽完，张万霖杀气冲天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厉声大喝。
“在！”
永鑫所属同时举起手中长刀齐声答应。
“准备撤。”
韩阳眼角一跳，抬手示意身后门徒全都做好准备。
截止到现在为止，好不容易才攒了两百门徒。
若是马克等人真被卷进这场血战，到时候韩阳估计连哭到找不到地儿哭。
最关键的是在混战中被人砍死，完全是白白牺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只是因为看看热闹，做做样子帮帮场子就折损四分之一的核心门徒，代价也太大了。
此时现场上万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张万霖手中的烟头，只要他手指轻轻一松，一场震惊上海滩乃至震动天下的江湖大战就会展开。
永鑫弟子全都发狠铆足了劲，对面的大八股党弟子不管心里作何感想，也全都硬着头皮举起了手中砍刀。
冯氏商会领头那人骂骂咧咧的也抬起了右手，只要他一挥手，门下弟子便会加入战局。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张万霖眼底闪过一抹疯狂，咬着牙脸上肌肉一抖，捏着烟头的右手毫无征兆的就这么松开了。
下一瞬，烟头落地！
张万霖一跃就从车顶跳下，掏出藏于腰间的配枪举在手里，为首当先一言不发的就一步步朝英租界方向走去。
身后数千永鑫弟子同样不发一言，持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每往前一步，张万霖和永鑫弟子身上的煞气就更浓郁一分。
就在张万霖带着永鑫弟子即将踏入英租界领地的那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从大八股党弟子身后响起。
“停！”
为首的张万霖脸色一变，立刻停在原地抬手制止了身后众人。
炮声响起的一瞬间，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就会发现张万霖也在这一刻暗暗松了口气。
很显然，他也并非真的想带着永鑫弟子用这种方式跟大八股党开战。
双方点齐人马名刀明抢的把脑浆子打出来，就算打赢了也肯定是惨胜收场，自身实力将会打到折扣。
别看在永鑫公司当着霍天洪和陆昱成的面，张万霖一副不灭了沉青山誓不罢休的姿态。
虽说他确实连做梦都想灭了大八股党和冯氏商会，但绝不是采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归根结底，张万霖真正想要的是一统上海滩，成为上海的地下之王！
如果他铁了心要跟沉青山拼个你死我活，早就带人直接闯进英租界了，又岂会点烟蓄势折腾到现在。
韩阳当然也看出了张万霖心中的真实想法，否则他也早就带人悄悄撤了，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砍刀陈等人真打起来跟紧自己。
之所以在明知张万霖并非真想开战的情况下，还如此重视，就是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连张万霖自己都已经骑虎难下。
如果到最后也没有颇具分量之人站出来阻止，恐怕张万霖也只能咬牙假戏真做，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顺势灭了大八股党。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
炮声响起的那一刻，除了张万霖自己外，包括韩阳在内的很多人都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口气。
最终，这场大战到底还是没能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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