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闷响,大汉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你是谁?”一成却根本没有给这陌生的魁梧大汉反应的机会,直接欺身而上,一脚用力直直的踩在大汉的肩胛骨中间的位置,右手一把抓住大汉的手腕,于脉门处用力一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汉的右手反扭扣住。
原本一成在摔跤上没下什么苦工,可自打和项北方开始实战对演之后,面对着来自项北方的碾压,一成才开始暗暗发力,联系的愈发用功。
虽然在身体上的天赋比之项北方来说多有不如,可一成也有一成的有点,聪明,脑子活泛,能够举一反三,而且足够灵活,更加关键的是一成能下苦,有持之以恒的决心。
当然了,面对这个陌生的魁梧大汉,一成能够建功,大半还要归结于大汉自己,若非他看一成身形瘦小,全然没有将一成放在心上,加之急着冲进门,一成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才能完成这借力一摔。
“狗日的,小比崽子赶紧放开老子,小心老子起来弄死你······”
“你个狗日的就是那小白脸吧!”
“老子······”
大汉非但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反而扭着头嘴里怒骂起来,叫嚣的异常厉害,言辞粗鄙不堪,话中满是威胁。
一成闻言眉头皱的愈发厉害,非但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手上力道不减反增,将大汉的手扭得愈发用力。
“疼疼疼~~~”大汉顿时被疼的龇牙咧嘴,嘴里那不堪入耳的话自然也随之戛然而止,只顾得上喊疼了,满腔的怒火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和被人制服没法动弹消了大半,可心底的愤恨和不甘却愈发强烈。
“刘大奎!”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站在堂屋门口屋檐底下台阶上的马素芹,一眼就认出了一成摁在地上的大汉的身份。
不是旁人,正是她那位离了婚的前夫,因为家暴还有几次三番去厂里闹事,严重的影响了厂里的正常生产,危害到了成百上千名工人的切身利益,被厂里妇联的同志帮着送进了苦窑里头的刘大奎。
听到马素芹的声音,一成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马素芹,瞬间心里就冒出了无数想法:素芹阿姨认识这人,刘大奎?已经离婚了?难道这人就是素芹阿姨的前夫?
手上的力道自然也下意识的松了几分。
“马素芹!”
却不想原本被一成制住按在地上的刘大奎,一听见马素芹的声音,看着一如往昔,甚至更加明媚几分的马素芹,胸中怒火顿时便如一座被点燃的火山,顷刻之间喷涌而出,冲上灵台,席卷全身。
自己被送进监狱的委屈,马素芹离婚时毫不留恋的决绝,还有自己出来以后,穷困潦倒的生活,私下打听,竟然发现马素芹日子过得异常滋润的嫉妒。
但让刘大奎愤怒到心里扭曲的,却是那个马素芹身边经常出现的年轻力壮,高大帅气,有本事的男人。
刘大奎全然忘了他已经和马素芹离了婚,不管是从法律意义上还是从道德方面来说,两人之间全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个贱货,竟然敢和我离婚,还躲着我,勾搭小白脸,给我戴绿帽子!”
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再加上一成下意识就松了些力,刘大奎勐然用力一甩,就被抓着他手的一成给甩开了,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宛若疯魔一般张牙舞爪的朝着马素芹扑了过去。
看着刘大奎那猩红的眼睛,马素芹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骂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刘大奎朝她扑了过去。
刘大奎的速度太快,一成又刚刚被一把甩到一旁,就远不及,好奇跟了出来的三丽和四美也被刘大奎凶神恶煞的气势吓了一大跳,不住张口大声尖叫起来。
“素芹阿姨,快闪开!”
三丽还算冷静,赶忙冲着马素芹大声喊道。
“啊~~~”
“救命!!!”
四美被吓得花容失色,早已没了方寸。
可马素芹却跟个木凋似的,杵在那儿动也不动。
眼瞅着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一脸凶相的刘大奎马上就要将马素芹扑倒,甚至三丽和四美都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你个贱货!老子要你的命······”
刘大奎一把掐住了马素芹的脖子,咬牙切齿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不断用力,马素芹被掐的脖子生疼,直接喘不过气来。
嘴巴疼的张开,双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想要挣扎,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
却在此时,忽然一道人影从屋里一闪而至,修长的手掌于电光火石之间探出,扣住刘大奎的手指头,一掰一扣,随即便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彻响在小院上空。
那凶恶狰狞的脸上满是痛楚,右手高举,食指和中指直接被王重给掰折了,屈膝半蹲着。
十指连心,手指头直接被暴力的掰断,这是何等的痛楚?至少王重不曾体会,也不想体会。
还不等刘大奎有什么动作,王重已经抬起右脚,奋力一脚踹了出去,正中刘大奎的小腹。
随即就看到那高大魁梧,宛若棕熊一样的人影,如皮球破布袋一样倒射而出。
摔出去数米落在地上还不停,如滚地葫芦似的一直滚到墙角,狠狠的撞在墙角处,又被弹回来一下,这才止住去势。
只穿着背心裤衩,踩着凉拖的王重回到马素芹身边,一手搂着马素芹的肩膀,对着滚到墙角处的刘大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随即赶忙扭头,把马素芹的身子扭过来正对着自己,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一边问一边观察着,马素芹的脖子上被留下两个手印,那是用力过勐,气血淤积留下的痕迹,其他倒是暂时没看出什么大问题来。
看着一脸担心的王重,马素芹下意识抓住了王重的手,就跟溺水的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刚想扑进王重怀里嗷嗷大哭。
却忽然想起刚才刘大奎说的话,立马松开王重的手,推开王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摇头,一边梨花带雨的道:“我没事!我没事!你别管我!”
方才王重对刘大奎动手的时候,马素芹已经咳了好几声,见马素芹这么避着自己,急着和自己拉开会,王重垂在半空的手也只能悻悻的缩了回去,意味深长的看了马素芹一眼。
扭头对着旁边的一成嘱咐道:“一成,去报警,就说有人上咱们家来行凶抢劫,让公安赶紧过来。”
“我这就去!”
见王重这么干脆利落的收拾了刘大奎,一成也松了口气,刚才马素芹被刘大奎掐着脖子的时候,一成肠子都悔青了。
幸好王重出来的及时,兔起鹘落之间,就把刘大奎给收拾了,马素芹瞧着没受什么伤,而且王重自己又是大夫,一成还算拎得清,片刻都没耽搁,立马飞奔着出门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回过身来,见马素芹还站的远远地,知道她心底顾忌什么,王重也没坚持,对马素芹柔声道:“你先进屋坐着,这儿交给我来处理!”
此时的马素芹愣愣的看着在墙角缩成一团,连惨叫声都没发不出来的黑影,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连表情都是木的,眼神都是呆的。
连王重叫她都好像没有听见,只有两行清泪,不停的从眼底滑落。
王重摇了摇头,招呼三丽道:“三丽,赶紧把你素芹阿姨扶进屋。”
三丽赶紧上前,扶着马素芹往屋里走。
“二强,去找根粗点的麻绳过来!”
二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早已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好在平时听惯了王重指挥,没多想转身就钻进了屋里。
看着那蜷缩在墙角,抱着肚子,逐渐开始低声呻吟的刘大奎,王重的脸色阴沉如水,就跟刚从灶台底下钻出来一样,黑的有些吓人。
原本还有些昏暗的光线,顿时就被黑暗所笼罩,王重的身形虽然不如刘大奎那般壮硕,但身高却丝毫不比刘大奎矮,那又宽又厚的肩膀,所蕴含的巨大力量,绝非刘大奎能够想象。
“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过来找不痛快!”王重的目光冰冷,声音也好似带着寒意。
王重正要动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
王重狠狠的扫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刘大奎一眼,只能暂时摁下心中暴烈的杀意,几步上前,一把抓起刘大奎的手反扭在身后,抬脚才在刘大奎后背之上。
王重可不是一成,刘大奎再想挣脱,可比登天还难。
“小重!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们围了过来,也顾不上敲门啥的了,直接就跑到院里,围在王重身边,关心的问了起来。
走到近前,众人也才看清,墙角处躺了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身形魁梧的汉子。
“小重,这人是谁?”
“发生什么事儿了,都是街坊邻居,要是有事儿,你尽管招呼一声,咱们甜水巷的街坊,可不是吃干饭的!”
“就是就是!”街坊邻居们都跟着吆喝:“要是有人想要闹事儿,那可得问过咱们!”
邻里之间,本就该守望相助,在加上王重和已经过世了的乔大妮和王大志和街坊邻居们的关系都很好,平时大家伙到王重的医馆照顾生意,王重也没赚大家伙儿什么钱。
再说了,王重也算是街坊邻居们看着长大的,又不似乔祖望,出了名的爱算计,背后说人坏话。
大家伙怎么可能看着王重被外人欺负了。
王重一边摁着刘大奎,一边对着众人解释道:“这人是素芹姐的前夫,当初因为家暴打人闹事,被育红机械厂妇联的领导们和公安的同志给抓了,法院判定让他和素芹姐离婚,之后呢他又被送去劳改,估摸着是最近才刚刚被放出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素芹姐最近在我家做保姆的消息,寻摸过来了。
刚才天才刚黑一点,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一个劲儿的拍我家的门,一成问是谁也不吱声,一成还以为有什么急事,赶忙跑过去给他开门。
没成想这家伙一进门就动手,差点没把一成给弄伤了,掐着素芹姐的脖子不放,差点没把人给掐的背过气去,四美和七七都被吓哭了,家里都被他搅的乱成一锅粥了,幸好我早些年跟着我爸学过几年拳脚,不然的话,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弄出人命了!!”
王重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众人。
都是街坊邻居,离得又不远,刚才王重院里的动静,左右前后几家的邻居基本上都听得分明,但不明就里的他们也只听了个大概,听王重这么一说,再结合他们自己听到的那些,前后稍加串联,事情的原委就摆在他们眼前了。
“什么,素芹差点被他掐死?”几个平日里和马素芹关系不错的大妈们坐不住了,马素芹性子软,脾气好,对乔家几个孩子照顾的尽心尽力,和街坊邻居们关系处的也不错,现在出了事儿,又是受害的一方,街坊邻居们自然都站在她这边。
刘大奎有心想要辩解,搅乱众人的视听,奈何王重方才那一脚,差点没给他踢得背过气去,这会儿肚子还疼的直抽抽,缓不过气来呢。
“孩子们伤着没?”邻居大婶关心的问道。
“没有!”
“幸好我就在屋里,一成也拦了他一下,不然还真指不定出啥事儿呢!”王重一脸心有余季的道。
“哎哟哟!”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亏没出啥事!”几个街坊大婶赶忙进屋去查看马素芹的情况。
“小重呀,你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哟!”左邻右舍们纷纷开口,尤其是那些个家里有孩子的,同样一脸的心有余季,几个年轻力壮的也不忘上前帮着王重一块儿把人摁着。
摁脑袋的摁脑袋,抓着腿的抓着腿,还有一个索性直接坐在刘大奎背上。
“像这种人,就该找公安抓他!”
“一成不是已经去找公安了吗!”
“······”
“小舅,绳子!”在街坊邻居们的七嘴八舌之中,二强拿着小指头粗细的麻绳跑了出来。
王重接过麻绳,对着众人道:“大家伙帮帮忙,先把人给绑上,待会儿公安来了也省事!”
“对对对!”
“大伙赶紧的!”
“搭把手!”
人多力量大,没得片刻,魁梧壮硕的刘大奎就被众人五花大绑起来,嘴里也不知道被谁塞了一只臭袜子,明显是刚从脚上脱下来的,那味道光闻着就上头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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