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可恨!”
咆哮声在五脏庙山顶响起。
鬼头杨柳惨遭一众五脏庙修士包围,他的气机明显衰弱了很多,并且瞧模样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正当五脏庙主等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即将分食掉此獠时,意外出现了。
那鬼头杨柳的三张人脸,全都猛地睁开眼睛,遥遥地看向了余列。
咆哮声从鬼头杨柳的人脸口中发出:
“好徒儿啊,眼见为师身遭如此大难,你为何丝毫不施以援手!?”
余列再次微挑眉,不明白这厮哪来的脸说这话。
很快的,鬼头杨柳树干上的三张人脸,从其树皮上艰难的拔出,释放出了一道道幽光。
鬼哭狼嚎中。
三张人脸张开口,一道道裹着黑烟的模糊鬼脸,立刻盘旋在整个山顶上,杀向四方。
此举让前来分食它们的黄芽修士们,一时间阵型大乱,惊呼连连。
“小心这老东西,临死反扑!”
那攀附在鬼头杨柳身上的五脏庙主,其三颗人头也是眼中发出寒光,打量向现场。
这时候,鬼哭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逆徒,为师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便宜给其他人,也绝不会便宜给你的!”
“桀桀桀桀!”厉笑的声音狂作。
随即,鬼头杨柳跟前出现了一团幽暗的鸡子大小事物,其由他的三张鬼脸团簇而成。
此物落在其他人的眼中,感觉颇是陌生,但是落在那五脏庙主和余列的眼中,则是让两人目中一惊。
余列在心间暗道:“这是,大丹?不,应该用此界中人的话说,此物是那老东西的三花本源。”
那五脏庙主也是眼神紧张,厉喝道:“该死,你这老家伙!”
随即,就见五脏庙主立刻放弃了鬼头杨柳的灵根,转而朝着那半空中的三张鬼脸扑去。
但是他的动作迟了一步,五脏庙主刚刚落下,三张人脸就已经飞出,闪烁一般窜在五脏庙的山顶。
只几个眨眼的工夫,此物就来到了余列的跟前,并且猛地朝着余列的脑壳打过去。
三张鬼脸声音重迭的大叫:“乖徒儿,还不快快唤出你的黄芽灵根,接受为师的机缘。”
一股玄妙的契机落在了余列的身上,受此契机的刺激,余列的草龙灵根立刻就显现而出,浮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鬼头杨柳的魂魄瞧见了余列的黄芽灵根,心头猛地一惊。
“好生浑厚的黄芽,这厮究竟在水银地宫中得到了多少的好处?”此獠在心间暗想着。
但是他也来不及再考虑太多,当即就将自己的魂魄携带着自己的三花本源,猛地朝着余列的黄芽扑去。
此刻,一道厉喝声从不远处传来,是那五脏庙主的声音。
对方喝道:“兀那修士,还不快快将此物还来,你若还来,本道保你不死。”
但是余列面色愕然的站在原地,只是瞅了一眼五脏庙主,然后下一刻,他脸上便露出笑容,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他身上的草龙灵根当即盘旋而下,一口就将鬼头杨柳的三花本源吞入了腹中。
厉啸的声音从五脏庙主的口中发出:“可恨!!”
而余列压根就没有搭理此人,他当即微合眼帘,盘膝坐下,安静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其身外的草龙灵根也是盘膝而落,像是陷入了沉睡当中。
噗噗!
一道道灰白色的火焰,立刻就在余列的周身燃烧而起。
这正是余列将自己的本命神通造化死焰唤出,以庇护自己免遭妨碍。
不仅如此,就在他的草龙灵根体内,更加汹涌的造化死焰,正落在了那鬼头杨柳的魂魄之上,疯狂的灼烧着。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也很快就嘶的响在余列的周身。
这是那五脏庙主已经扑到了余列的跟前,但是当他将三花头颅打出,要一口吞掉余列和其草龙灵根时,火焰当即就缭绕在了五脏庙主的身上。
这让对方的面色猛变,仓皇的后退数百步。
并且紧接着还有几道惨叫声在余列的周身响起。
这是那些黄芽修士也大胆的扑上前,或是想要在五脏庙主的面前表现自己,或者是争夺那让五脏庙主都觊觎的机缘。
而这些人等自然也是引火烧身,差一点点就被余列的造化死焰烧得焦黑身死。
不过更加凄厉的叫声,还是得数在余列体内所发出的。
这叫声的来源不是其他,正是那鬼头杨柳的魂魄。
原来鬼头杨柳将自己的三花本源凝聚而出,打向余列,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的要将这本源赐给余列,而是意图占据余列的肉身,反吞了他的黄芽灵根,然后夺其肉身,逃之夭夭。
若是有可能,此獠还想着借助余列体内的法力,再和自己的那逆徒厮杀一场,将逆徒的灵根也掠夺到手。
只可惜,他这一破釜沉舟的举动落在了余列的手中,直接就变成了自投罗网。
只见在余列的体内,灰白色的造化死焰之中,三张鬼脸正不断的闪烁跳动,从中发出了哀嚎声。
鬼头杨柳尖叫着:“你究竟是何人?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连本道的三花本源都能灼烧?”
余列自然不会搭理这等败犬嚎叫,他此番在水银地宫当中修行,未能一举达至三花境界,眼下来了这等大餐,自然要好好的消化一番。
正好,等到他将鬼头杨柳的三花本源消化完,其体内的道行应该也要逼近三花境界。
这样一来,余列便有足够的底气,去和那五脏庙主抗衡,甚至一并吞吃了对方。
于是,他只发出了一道冷哼声,告诫那鬼头杨柳,不要再痴心妄想,安心沦为他之资粮。
然后,余列便将自己的全部心神放在了消化对方的本源之上。
一股股精纯的真气经过造化死焰的灼烧,迅速涌入到了他的草龙灵根当中,让其道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起来。
或许是长生界道统的缘故,仅仅三花境界的鬼头杨柳,由其本源所燃烧而出的真气,竟然就蕴含着丝丝的不死之气,并且转化起来极其顺畅。
话说余列在水银地宫底下所窃取的先天神胚精血,其厚重有余,但精纯不足,燃烧起来着实麻烦。而现在他所吞吃的精气乃是经由鬼头杨柳提纯过的,颇是减少了余列的一些功夫。
这也就让余列道行的增长速度,以丝毫不亚于在水银地宫中,甚至可以说百倍于斯。
此刻在外界那些人等的眼中,余列的身上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草龙灵根盘踞在他的左右,身形呼吸般一鼓一缩,持续的成长变大,源自于其上的威压,也是一丈一丈的向着四周蔓延。
如此情形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可谓是震惊不已。
他们各自修行多年,但皆是没有见过有人能够修炼的如此迅速。
一时间,原本还想着去击杀余列,瓜分其灵根的众人,纷纷脚步停止,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很快地,他们便将目光都看向了那五脏庙主。
五脏庙主此刻的脸色,比四周的人等还要难堪。
此獠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地宫之行,不仅发生大变故,导致地脉断绝,连山顶上的丹火都快要熄灭了。
自家庙门中培养多年的黄芽修士们,也是死的不到五指之数,亏大发了。
如果说这些损失都只是损失的五脏庙,而并非是他自个,那么自己辛苦算计多年的师尊本源,眼下也是落在了他人的口中的,简直是深仇大恨!
如此种种,让五脏庙主的眼睛中都喷出火来,恨不得当即就将余列这贼子给挫骨扬灰,吃的干干净净。
只是很快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忌惮的看着缠绕在余列左右的灰白色火焰。
以五脏庙主的境界,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余列的此等火焰中散发出了浓郁的三花意味、甚至是先天意味。
这也就代表,余列的来头绝对不小,要么其背后有三花境界的高人,要么其本身就曾经是一个三花境界的高人,甚至更加恐怖!
“该死的!这厮潜伏在本门中,究竟是特意算计本道而来,还是另有更大的阴谋?”诸多的念头在五脏庙主的脑海当中盘旋。
不甘心的他,旋即又抬起手,猛地朝着余列打去了一道法力。
结果依旧如他和众人刚才所见的情形,种种法术、法力落在了余列的身上,都宛如泥牛入海一般,连波澜都掀起不了多少,压根就突破不了其身上所缠绕的火焰。
只是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余列此刻用死焰来庇佑自己,是需要消耗真气的。
现在是因为腹中有鬼头杨柳在,所以余列可以肆无忌的从中抽取真气,作为死焰燃烧的“薪柴”。
若是五脏庙主集合众人,持续的围攻他,即便造化死焰神奇,但余列短时间内吞吐不了多少法力,便会被打破防护,跌落下地。
并且这样还会妨碍到余列的炼化,让他难以从鬼头杨柳的身上获得太多好处。
好在五脏庙的这批人马,全都被余列的诡异火焰给唬住了。
他们见奈何不了余列,便纷纷秉着节省法力的念头,停手商讨。
其中有人见大战暂时告一段落,还环顾四周,瞧见了那群瑟瑟发抖、还没死绝的外门弟子们,索性就出手相助,将这些人等都放归了山下。
躁动间,还是有人传音给五脏庙主:“庙主,莫非咱们真就这么干等着,看着这家伙炼化那鬼柳?”
五脏庙主此刻收了法力,变成寻常人形,仅仅头上的三颗花头还显得诡异。
他头颅摇摆的踱步走着,闻言后立刻就盯着那人看了几眼,冷哼道:“不然呢,莫非你有法子解决掉这厮?!”
那人当即就闭口不言,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旁边。
不过五脏庙主思来想去,他还是做了一些手段。
此獠先是暗中发出传音,给和五脏庙同气连枝的其他四个道门,去信一番,说自己的门中有魔头作祟,让彼辈派一些人手过来。
然后他又唤起了五脏庙主峰的阵法,为之修补,并将阵法的威力一股脑的压在了余列身上,以及不管有用还是没有用,此獠还掏出了一堆的符咒,布置在左右,目的就是将余列拘禁起来。
做完了这些之后,其人便再没有法子,只能呆呆的站在余列跟前,等着余列修行完毕,亦或者另外四门的帮手飞来。
时间流逝。
仅仅一整个日夜过去,正当五脏庙主估摸着,其他四门的帮手就快赶过来时,他的眼皮猛的一跳。
此獠向余列看过去,立刻瞧见余列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幽的和他对视着。
旋即,一阵大笑声便从余列的口中发出:
“酒足饭饱,功行圆满,多谢道友了!”
嗡的。
余列猛地将头上的草龙灵根一收,他站起身子,也落在了地上,和那些苦守着他的修士们大眼瞪小眼。
此刻的他,气质更加浑厚,举手投足之间,让黄芽修士们背后发寒,让那五脏庙主也是眼中忌惮。
彻底吞吃掉自投罗网的鬼头杨柳本源之后,余列的道行赫然是从五十多年,一口气的增长到了近一百八十年。
也就是说,他只需要再多修炼一两年,并打磨打磨,便可以尝试着突破到三花大药境界了。
因为余列刚刚突破,遮掩不住气息,也没有遮掩,其身上的道行变化,自然也被五脏庙主等人纳入了眼中。
后者慢慢反应过来,脸上纷纷泛起了难以置信之色。
一日之间,便修得百年多的道行,直抵三花境!
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骇人听闻!
即便是对于余列自身而言,他也是没有料到修行竟然会如此的顺利,百年道行居然只花费了一日多的时间。
这让他在心间暗忖:“此长生界的长生药道统,颇有可取之处啊!”
而在余列对面。
那五脏庙主震惊过后,他怔了怔,忽然就双膝落下,朝着余列匍匐大拜:
“恭迎上仙!”
这一说法让欣喜之中的余列,眼帘微抬,脸上露出了玩味之色。
他在心间咀嚼着:“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