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何晏刘晔,许虎和许豹也都跟在何晏后面。
四个人依次被一个大篮子从壁垒上吊下,那颤颤巍巍的体验差点让何晏放弃此次行动。
刘晔也差不多,下了吊篮后整个人提心吊胆的。
许虎和许豹不愧是虎士,两人都是真虎,篮子还在半空就直接跳了下来,何晏怀疑这壁垒要是再矮一点他两真的敢直接跳。
“走了!何公子!”
刘晔的呼唤让何晏犹豫了一下:“子扬兄,两手空空的去是不是不太好?”
……
朝着何晏翻了个白眼:“怎么?何公子还想给张郃带点礼物不成?”
“礼物就算了,是这个!”
何晏朝着刘晔比划——
“长长的、毛毛的、粗粗的那根东西!”
刘晔一头黑线:“何公子说的……莫不是旄节?”
何晏一拍脑门:“对的!去敌营当使节怎么能没有那玩意!”
刘晔眼神古怪:“你认真的?”
“当然!”
于是何晏赶紧朝着上面的荀攸喊话:“找根毛毛的长棍子给我扔下来!”
“是旄节!
!”
荀攸也是一阵无语,但还是将一根旄节给何晏送了下来。
汉尚火德,崇尚红色。
所以这代表着大汉威严的旄节自然也是红色。
其实大汉的颜色变了很多次。
本来秦为水德,汉灭秦自为土德。
但奈何刘邦根本不承认大秦,直接将自己的大汉定位为了继承周文王火德之后的水德,把大秦的一切是剽了个干干净净。
后来到了汉武帝那会,为了行“王正月”,直接将大汉从水改为了土,乃是厚德载物。
等到了西汉末,各方矛盾压的汉室也不得不思变,在西汉哀帝的时候将汉室又改成了喜庆的红色,即为——炎汉!
最后虽然是有王莽这个小插曲,但刘秀就和他老祖宗刘邦一样流氓,表示根本不认新朝,重新确立了炎汉的正统。
而这炎汉,一用就是两百年。
何晏望着自己举起来的鲜红旄节,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才是一名大汉使臣该有的样子嘛!
握着旄节,何晏彷佛感到苏武、张骞灵魂附体,浑身震颤!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就在何晏沉浸于其中的时候,刘晔已是有些不耐烦:“何公子!我的慎侯!袁军就快发起进攻了!你想什么呢!”
“嘿嘿,没什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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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骑在战马上,心中正在估算进攻的时机。
“将军!你看!”
苍茫的大地上,几个小点突然出现在了那里。
而其中最鲜艳的,则是其中一抹红,属于大汉的红。
“朝廷使节?”
饶是张郃,也有一瞬间的恍神。
“不对,如今朝廷把曹操把控,何来的使节?”
张郃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曹操派来的使者。
“将军,要将他们射杀吗?”
袁绍和曹操如今势同水火,若是装作不知道,“走火”杀了几个使者,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胡闹!他持旄节,便是汉家使臣,我等皆为汉臣,岂能做出那等无道之事来?”
张郃呵斥了身边提议的亲卫。
“让他们进来,我在营帐中等待他,其余人也都先行歇息。”
歇息?
张郃的军令让袁军士卒一阵愣神。
说好的如今局势危机,要尽快攻破曹营呢?
歇息……难道张将军真的不怕袁公治罪?
不过这些小卒的念头没人知晓,
就算知晓了,张郃也不会为他们解答。
静静的坐在自己的营帐内,张郃望着大帐内的舆图,身旁的火光将他的影子照的格外摇曳。
“张将军!使节来了!”
“让他进来。”
张郃的亲卫只让看着文文静静的何晏和刘晔进入,许虎许豹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自然不敢让他进去。
待何晏进入张郃的营帐,张郃不由有些失神:“汉使……这般年轻?”
“古有甘罗拜相、终军请缨,今有孙伯符弱冠之年横扫江东,我何晏虽不才,但也是有这般的志向的。”
何晏高举旄节:“汉使何晏,见过张将军!”
张郃这才细细打量何晏:“就算是少年得志,你也不过是曹操帐下助纣为虐的奸臣,怎敢自称汉臣?”
张郃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何晏自称汉臣,那自己是什么?
大汉的敌人?
呵!
“司空迎回天子,安置百官,又击溃数多贼寇,平定四州,张将军何以谓司空为奸贼逆臣呢?”
何晏盯着张郃,想要以汉使的身份压过张郃的气势。
当喷子……啊不是,是当使节!最重要的就是大义!
就算张郃说破了天,这大汉的旄节也是在何晏手上的!占据着绝对的大义!
张郃这般宿将自然不会被何晏这样初出茅庐的少年压制,直接反驳道:“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这般姿态与董卓何异?董卓既是奸臣,曹操怎就不是?”
“张将军!休要以董贼与司空相提并论!”
何晏气势不减:“董卓鸠杀天子、焚烧汉都、滥杀公卿,这些事司空可曾做过?”
张郃自以为抓住破绽:“怎么没有?那董承之死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扯到衣带诏了啊!
何晏直接甩起了无赖:“因为董承乃是董卓余党!司空自然要清缴!”
“那衣带诏……”
“衣带诏在哪里?”
何晏冷笑:“证据呢?”
“我还说袁绍私制玉玺,意图谋反呢!”
“你!
!”
张郃瞪着何晏。
衣带诏哪来的证据?
就算有,估计也早被曹操烧了,他张郃到哪找去?
“怎么样?张将军,你也没有证据吧?”
何晏此时终于是开始了进攻:“你没有衣带诏的证据,我可有袁绍的证据!”
“毕竟,袁绍之弟袁公路就是私藏玉玺的逆臣!他袁绍身为袁术的兄长,肯定也私藏玉玺了!”
张郃显然是落入了何晏给他布置的圈套:“血口喷人!袁公与袁术不过只是同宗而已!”
“那司空和董卓还都只是三公呢,关系比你家袁公和袁术的关系远了不知多少,你怎敢叫嚣司空就是汉贼?是奸臣!”
张郃的面色不由气的通红,一股吵架吵不赢的憋屈淤积在心中,只待此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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