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放心,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待在许昌陪你和娘。”
何晏此时完全一副大孝子的面孔,根本让人想不到就在来司空府的路上何晏还在琢磨着吃席……
“倒是爹也要保重身体。嗯……曹节的事我都听曹彰说了。”
一听何晏提起曹节,曹操整张脸又快速反白,重新退回了“白脸曹操”的模样。
“节儿本心是好的,就是这医术实在……唉。”
曹操平日里也是谨慎到了极点,根本不会容忍他人在自己的饭菜中做手脚。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奸雄居然是会栽倒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手里,属实是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父亲,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好好找一个正经医者过来教曹节医术,免得她一天再瞎琢磨出什么东西来。”
何晏为了救曹节也是曲线救国道:“孩儿在庐江郡的时候听说当地有一名神医唤作“华佗”。此人也是谯县人,与父亲是同乡,大可征召他来教导曹节医术。”
“而且留个医术高超的医者在身边为父亲调理身体总归也没有坏处,父亲看此事如何?”
曹操听到“华佗”的名字隐约有些耳熟。
过了一会曹操才想起来华佗不就是之前帮忙诊治陈登陈元龙的那位医者嘛!
“若是那位华佗,医术确实是不凡。”
曹操也同意了何晏的说法,不求华佗能将自己调理成金刚不坏之身,至少也要把曹节引到正路上,让她不至于成为绝命毒师。
“对了,还有鲁肃。”
何晏当着曹操的面提起鲁肃来:“此人是有大才,还望父亲征辟后委以重任!”
曹操之前久在北方,不闻鲁肃之名,就好奇的问道:“能被玉郎说为大才的必然不凡,此人比之之前的徐庶、庞统如何?”
何晏听到曹操将鲁肃与徐庶、庞统比较,纠结一番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徐元直与庞士元虽然都是一流的谋士,但鲁子敬应当是要比他们高上半筹的。”
“若要细说下来,鲁子敬应该算不得谋士之才,而是谋国之才!”
曹操听到何晏对鲁肃的评价后眉头一挑:“谋国之才?”
何谓谋国?
经天纬地,以山河为卷,以日月为笔,戡乱治世者谓之谋国。
便是曹操自己麾下,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半。
第一个便是荀或。
第二个则是郭嘉。
那半个则是刚刚投降的沮授。
因为沮授到底河北大族出身,若曹操不能平定河北,他终究是有所顾虑,不能全揽天下,所以曹操才将其称为“半个”。
如今何晏又送来一个鲁肃,还直接说是“谋国之才”,这不免让曹操有些许的怀疑。
但曹操也知道何晏是了解荀攸和郭嘉的,不会随便拿一个人出来就敢与他们相比较,鲁肃就算是差,那也不会差的太远。
“先有张郃高览,后有沮授田丰。”
“如今又是徐庶、庞统、鲁肃……”
曹操只觉得心情大好:“如此,天下人杰尽归于吾,吾何愁大业不成?”
“啊对对对!”
何晏在一旁附和着,任由曹老板开始装十三。
“爹,那我去将曹节接出来?”
“去吧!”
见何晏对曹节这么上心,曹操自己也是多了些猜疑,暗道莫非何晏是对曹节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如此的话……再等几年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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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你来救我了!
!”
有了曹老板的首肯,卞夫人这里很轻松的也过了关,将曹节完完整整的送了出来。
“何晏!”
曹节犹如八爪鱼一样蹿了上来,抱住何晏的身子就开始大哭:“何晏!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何晏一头黑线,你都快把曹老板毒死了,居然说是被人欺负你?
身旁的卞夫人听到曹节这么说,也是挥起手臂一巴掌拍在曹节屁股上:“讨打!”
“这次是玉郎帮你在你爹爹那求情!不然看我不把你关个一年半载的!”
曹节挨了揍,顿时变的泪眼汪汪:“我真的是为爹找了治腹痛的药,就是把剂量放错了。”
“还狡辩?”
“真的!”
曹节躲到何晏身后,很认真的说道:“治疗腹痛可以用旃那叶,书上写的没有错!”
“就是书上说最多只能放一钱,我不小心看错放成了十钱而已……”
卞夫人见曹节还不认错,原本温和的杏眼都是皱成了三角眼:“而已?”
“我去找医者问过了,那旃那叶就是超过三钱都有毒性,你放十钱不是要毒死你爹吗?”
曹节撅起嘴巴,委屈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
何晏见卞夫人将要发飙,也是立刻上前解围:“卞姨娘放心,我已经让父亲给曹节找来一个医术高超的医者教导她,以后不会让她瞎折腾的。”
曹节(???):医者?
那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施针的对象?
何晏还不知道曹节已经在谋划如何将华佗当成自己的小白鼠,好说歹说才将卞夫人涌上的火气压下去,带曹节逃也似的离开了司空府。
“何晏何晏!”
曹节从五行山下逃脱出来后无疑变的欢快了许多:“曹丕在哪里?”
何晏一个巴掌轻轻拍在曹节头上没好气的说道:“我费劲巴拉的把你救出来,你居然只关心曹丕?”
“得了吧!”
曹节人小鬼大,早已看穿了何晏的本质。
“你来救我还不是要让我去扎曹丕?”
曹节顺手掏出自己藏在袖口的针具,嘴角肆无忌惮的勾起弧度:“这次我被关禁闭的时候我看见他笑了!我一定要让他将那副笑容一直保持下去!”
好家伙,这是要让曹丕带着笑容安息?
何晏突然问道:“你在扎他之前能先给配一副止疼的汤药吗?”
“嗯?”
曹节眼神古怪起来:“你的意思是……让他止疼从而失去警惕之心?”
“大可不必。”
何晏摇着头:“曹丕一看到你就会升起警惕心的,喝不喝药都一样。”
“我就是想看看你配止疼药的时候能不能直接搞出来麻沸散,那样的话我直接让华佗拜你为师……”
曹节虽然不知道麻沸散是为何物,不过她还是十分乐意一试:“配药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麻药这个东西早在春秋时就已经被医家研制出来,比如《列子·汤问篇》中就记述了扁鹊为公扈和齐婴治病的场景——
“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
这种强悍的药剂虽然早已失传,但博览医书的曹节还记得几副效果类似的方子。
当带着曹节到了何坞中的药铺,曹节十分娴熟的就用生草乌、香白止、当归、川芎等配好一副汤药,将其交给何晏。
“配好了?”
“配好了!”
曹节对自己的药方无疑十分自信:“我把好几个方子的药材都给放到一起了!曹丕喝了这药必然不省人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对他的身子为所欲为了!”
何晏:……
虽然这是自己的本意,但听起来好怪的样子。
“真有这么好用?”
“你不信我?”
曹节气呼呼的拿过汤药:“不信的话我就喝给你看!”
“别!”
说时迟那时快,曹节已经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然后……
一息。
两息。
三息。
直到一刻钟后,何晏才问道:“说好的不省人事呢?”
曹节挠挠自己的小辫子:“可能……又是剂量放错了?”
何晏叹了口气,曹节果然没有到天赋异禀的地步。
如此一来配不上药的话,那自己对曹丕为所欲为的愿望估计是要化为泡影了。
“何晏,你别急,我再去给你,配,一,副,新,药……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曹节一个转身,眼前就已经是冒起了金星。
眼看曹节就要直挺挺的倒下去,还是何晏一个眼疾手快将曹节抓住,避免了她的小脸摔到地上被刮花。
“这就倒了?”
将曹节抱在怀中,何晏啧啧称奇的开始对曹节为所欲为。
捏捏肉都都的小圆脸,没醒。
掐掐胖乎乎的小圆手,没醒。
又给曹节一个威力非凡的脑瓜崩,但她依旧还是谁的比豚彘还要死。
“哦豁?”
何晏立即兴冲冲的按照曹节的药方重新熬了一副汤药,为了保险起见,何晏还特意将容器换成了一个酒葫芦。
一手拿着药剂,一手扛着曹节,何晏回到自家宅院的时候果然看到曹丕依旧在那里不停转悠。
“何晏!”
“嗯?”
在曹丕看过来的时候,何晏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酒葫芦往后拿了些,以遮挡住曹丕的视线。
“你在藏什么?”
曹丕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何晏的动作。
“没什么。”
“那你把手拿出来!”
“给!”
何晏将手里的曹节递给曹丕:“拿去!”
“我才不要呢!”
曹丕嫌弃的推走曹节:“另一只手!”
“什么都没有!”
“呵!”
曹丕硬拽着何晏的手将其拉扯过来:“我倒要看看你在藏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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