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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祭奠

天空中弥漫着灰黑色的乌云,让这个天空看上去都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夏杰一个人站在墓地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看望躺在墓穴里的人。

墓碑正中央用汉字写着“先父夏长青之墓”,上面则贴着一张夏长青生前的一张照片。

夏杰看着眼前父亲的墓碑,内心里悲伤、迷茫、孤单、不知所措……各种情绪翻涌。

按理来说,他是魂穿,不应该对夏长青的死有太多的感伤。

他自己也如是以为。

他在医院里一直想的都是自己突然觉醒的术式,对于逝去的“父亲”没有半点的想法。出院后也是,忙着为假想咒灵获取传说度,丝毫没有想到过“父亲”。

直到……他为夏长青举行了葬礼。

十多年来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那一瞬间化作了记忆洪流倾泻而出。

突如其来的陌生的而又深沉的悲伤,犹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真是奇怪的感觉……按理来说,我们本是‘陌生人’的!但这具身体……却仍旧不由自主地感到悲伤。”夏杰对着墓碑上的夏长青安静地说道。

他喃喃道:“是在提醒我就是那个‘夏杰’吗?”

“父亲,”夏杰对着照片上的夏长青这样叫道,他彻底认同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在叫出口前,他觉得难以启齿,但真正地说出来,却又感觉自然而然。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

“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我回国的时候,再让你和母亲见面!”

…………

夏杰站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仿佛要把十多年来没和夏长青说过的话,都要讲给他听。

不知过了多久,夏杰总算是停了下来,和夏长青道了个别,这才缓缓离开了墓地。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珠落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裳。影丸从他的影子里钻出来,化作了一把漆黑的大伞,撑在了他的头顶,遮挡住了从天落下的雨水。

夏杰怔怔地抬头看向出现在身边的那把漆黑大伞,从伞身上突然睁开两只大大的眼睛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夏杰大人,会感冒的!”影丸沉闷的嗓音响起。

具现出影丸后,夏杰让影丸一直藏身于自己的影子当中,保卫自己的安全,而不用到关键时刻再进行召唤。

雷丸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毕竟他远不如影丸行动隐秘。

至于影丸会说话,则是因为夏杰在假想时,设定影丸和雷丸都拥有不输于人的智慧,甚至可以和人类用语言沟通。

这也使得他们需要消耗掉更多的传说度。

在这里顺便一提,具现假想咒灵所需要的传说度构成。

假想咒灵进化至完全体,需要消耗的传说度分别由设定的咒力上限、术式技能及灵智体魄等综合方面所决定。

以影丸和雷丸为例,他们的咒力值上限为20500。

凝聚咒力所需要的传说度是他们咒力上限的百倍,也就是205w点传说度。

术式技能大致分为三个层次,较为普通的至少需要100w点传说度,中等层次的至少需要200w点传说度,更高层次的则是500w起步。

影丸的浮光掠影,需要210w点传说度,雷丸的电光石火,需要205w传说度。

想要咒灵拥有智慧和沟通能力,则需要至少50w点传说度。

最终,影丸具现为完全体需要470w点传说度,雷丸则是需要468w点传说度。

这要不是赶上夏油杰的百鬼夜行,夏杰压根就不会假想影丸和雷丸这样的咒灵,因为假想出来也毫无用途,他根本没有办法聚齐这样海量的传说度。

一个普通人最多为假想咒灵累计提供100点的传说度,但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为假想咒灵提供的只有1点或者5点传说度。

普通人为假想咒灵提供传说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耳熟能详(1点/人)——将信将疑(5点/人)——逐渐相信(10点/人)——非常确信(20/人)——内心敬畏(50)。

夏杰假想的影丸和雷丸,合在一起都需要900w的传说度了。从乐观的角度出发,也得需要至少有450w人同时听说过影丸和雷丸的存在。

如果这要是在平时,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现在借着新宿骚乱的这股东风,鬼子母作乱的说法竟然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接受,也让夏杰将影丸和雷丸完全具现出来。

夏杰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关心,影丸!不过,我还没那么脆弱!”

话虽如此,夏杰还是握住了影丸变化的伞柄。

这一幕如果让其他人看到,恐怕会觉得极为诡异,因为在其他人的眼中,夏杰的手中并没有任何东西,却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雨水。

幸而下雨天没有多少人走在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经过,也看不清夏杰有没有被雨淋,只会将他当作一个行为古怪的高中生。

夏杰撑着影丸变化的黑伞,回到了曾经的家,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曾经破碎的墙壁和窗户已经完全修复,屋子里面做过了保洁也没有任何的灰尘,一切看上去仍旧和过去一样。但……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夏杰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才将飘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距离新宿的百鬼夜行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侥幸还活下来的人们压下心中的惶恐,开始逐渐回归正常的日常生活。

那些破碎的建筑物也在加紧重建,夏杰的家因为破损得还不算特别严重,只花了两三天的功夫,雇佣的工人就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结算的工钱取自父亲的保险金。

夏长青意外死亡后,保险公司找到夏杰,给予了他一笔3500万日元的保险赔偿。加上父亲遗留的存款,夏杰现在有将近5000万日元的存款,这笔巨款让他不用为了以后生活所需的金钱消耗而发愁。

但夏杰宁远不要这笔巨款,也想要父亲回来,只是这个愿望注定不会实现。

夏杰推开窗户,一些雨滴随着微风,飘到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影丸。”夏杰将影丸叫了出来,打算随便聊点什么,排解下内心的寂寥。

“大人,我在!”影丸从他身后的影子里钻出来,恭谨地站到夏杰的身后。

“对你们而言,我是什么呢?”夏杰语气平静地说道。

“您是唯一的造物主,是我们至高无上的主人!”影丸的眼神变得狂热,声音也因此高亢。

夏杰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还真没想到影丸会这样说自己,乍一听到这种近乎马屁的说辞,让他内心也有些尴尬,连他之前那种感伤的情绪都冲淡了。

“咳……不必这样说!”夏杰轻轻咳了下,掩饰了下尴尬,转而对影丸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我呢?”

“绝无可能!!!”影丸震惊地看向夏杰,“对于我等而言,您对我们有着无比的恩情,侍奉您是我等唯一的期盼!无论我抑或雷丸,都不可能产生背离您的心思!”

“我只是随便问问。”夏杰有些意外影丸的态度,但内心里却放心不少。

“还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影丸单膝跪地,对着夏杰郑重说道,“您的意志就是我等奉行的真理!无论发生什么,我等都不会和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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