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后,范进的守孝人生唯一一次守孝就此结束。
古有守孝三年之说,实际守孝时间为27个月,因为母亲用母乳哺育孩子要27个月。
“守我门前三年孝,不管门外几时春!”
而今年也是范进中举后的第三年,如果范进想要考进士,那么就得明年的二月份之前就去到京城。
会试在乡试之后也就是你考完举人之后明年的二月份,殿试又是得等一个月,而乡试又是每三年才一次。
所以如果范进这次错过了科举,又只能再等三年了。他可没那时间,不过宁王那边始终是个问题。
范进却是有些头疼,范进思考良久,还是打算去宁王那边一次,看他能不能放自己去科考,不然的话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毕竟即使范进考上了状元,宁王也是有机会整死他的。
范进没有再犹豫,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然后没过几天,就雇佣了马车,前往省城找宁王去了。
范进这两年也是抹平了自己心中那丝作为现代人的优越感,宁王不是傻子,也不是他想忽悠就能忽悠的,实在不让他走,他也只得留下来以观静变了。
马车行驶两天后,范进捂着屁股和腰,一脸痛苦的下了马车,省城还是以往范进看到的那般,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当然即使是有什么变化,范进也记不清楚了。
范进来到宁王的门口,只见是一个气派的王府,然后里面的房屋修得也是比较高。
范进虽然是有准备,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发寒——宁王这是越位了,他作为亲王,房屋是有违明朝制度的。
范进被小厮拦在门口,范进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请他帮自己的拜帖递上去。
那小厮看了范进一眼,没什么那种瞧不起他的套路,如果真瞧不起,那还遂了范进的意思,范进也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可惜小厮直接让范进在此等会,然后就跑了进去,递拜帖去了。
小厮进去传贴,层层传送之下范进的拜帖就到了宁王手中,宁王也是一脸茫然,正想着到底是谁,打开范进的拜帖一看:“范进前来拜见!”
宁王一看,会心一笑,对左右说到:“吾之子房来了!”然后马上叫来左右,让他们去迎接范进进来,侍卫刚走没两步,就被宁王喊住,然后宁王亲自出去接范进了。
宁王一出来,就看见范进正站在门口。
范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堆人簇拥着出来,中间的人正是宁王,范进直接苦笑。
宁王看见范进看了过来,忙着就跑过去迎着范进。
范进说到:“山野小人,何至宁王如此?”
宁王大笑着迎着范进进门,说到:“我得先生,犹如周文王遇姜太公,汉高祖遇张良!何不如此?”
范进只得苦笑,连连对宁王应手。
不得不说,宁王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招揽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宁王与范进一进屋,便有人上茶来,宁王说到:“先生如此却是折煞小王也!”
“昔日诗会,恰遇先生风姿,相与先生已久,而先生不慕荣华,遵守孝道,却是一诺千金,如此就来。”宁王接着说到。
范进面上带笑,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想着:“这次恐怕跑不掉了,心中虽然早有准备,却也是难受至极。”
宁王问道:“先生可是有何不适?”
范进摆了摆手说到无事。
宁王看出不对劲,然后说到:“先生有事情可与我说,你我二人神交已久,却是不必拘谨!”
范进心中还是对宁王印象可以,装做一脸难堪的说到:“却是想到了先母遗命,如今难以完成,心中却是不甚凄凉。”
宁王问道:“敢问令堂有何遗命?”
范进心里感觉越发稳健,面上却露出难以启齿的模样,在宁王眼神逼问下,才“迫不得已”的说出了实情:“在下自幼家贫,耕读传家,三岁时慈父见背,母亲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就是想让我考取功名。”
“而现在母亲仙去,在临死之前还让我去考进士,而我却因为这几年的守孝而耽搁了。”
“诗会之上,幸得王爷赏识,想来也是有告慰慈母的在天之灵。”
宁王听到,却也是尴尬,早知道他就不问了,刚刚才来的吾之子房,现在却告诉他先母让他去考取功名。
不过,到底是个王爷,宁王以退为进的说到:“不若先生就去科考,小王派往一定将先生送往京城!”
范进一听,先是一喜,然后心里突然一跳,身上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好忽悠的吗?并不是,他更喜欢将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比如以前的地方副使就是被宁王杀了,宁王派人送自己去科考?
怕是半路上就会将范进噶了。
范进赶忙摆手拒绝,说到:“如今已是答应出仕于王爷,岂能有反悔之理?进虽身份卑微,但也知一诺千金重!”
宁王听后,这才笑了笑。
范进看见这老梆子笑得这么花,就知道刚刚是宁王在诈他,幸好范进反应了过来,但是范进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宁王摇着头想了想,对着范进说到:“如今我却是还不缺人,先生可先去科考,待取得功名之后,再来吾处即可,也算慰籍令堂的在天之灵。”
范进以为宁王还是在试探他,于是说到:“进本才学浅薄,如今几年未看书,那还懂什么科举,去了科举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就在王爷左右谋划一二!”范进求生欲强的说到。
宁王笑着说:“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以先生的才华,考个进士却是容易得很。”
然后顿了顿,再次给范进说到:“却是这样定了,让小王尽一份力气,差遣几人护送先生前往便是。”
范进见宁王来真的,内心欣喜不已,想着:“没有人比我更懂科举!”
心中虽然高兴,但却是不表露出来,眼神却是透露着感动,面上装着感激涕零,却也是推辞不得,然后无奈的接受了宁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