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阴沉沉的。
梁乔出门时，只觉得冷意侵袭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到单位下车，司图感慨还是打车幸福。梁乔抬头望天，灰白色的云层层叠叠，有种立体感。
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单位电梯的人很多。
他们刚进工区，便见徐峰正在工位上背方案，他嘴里不停念叨，又反复修改。
没有看到张婧。
李国栋到了以后，想要叫他们两个去会议室，再演示一遍。
三人刚推开会门，便看到张婧正在里面背方案，屏幕上显示出她的内容。
“你们干什么？”
看到他们三个，张婧露出慌张的神情，好像对方要抢自己的方案。手忙脚乱地用手护住屏幕，没注意屏幕投射出的画面。
司图尴尬一笑，说：“张经理，你加油啊！”
“真不好意思，张姐。”李国栋脸红了。
梁乔坏笑起来，临出门的时候提醒她道：“你可以拔了线，这样谁也看不到了！”
他语罢，张婧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拔线。
他们三个人退出来，梁乔说道：“算了，今天没必要这样了，待会儿看结果就可以了。”他说，又看看李国栋，再道：“我对国栋很有信心。”
“你有吗？”司图笑着问李国栋。
李国栋立刻挺直了身板，但声音显得很虚，说道：“有！”
他们语罢，回了各自的座位。
上午十点钟，温明招呼市场部开会，楚梦婷和张伟也来了，同来的还有汽车频道的张天佐和他的助理。梁乔简单宣布了会议的内容，就是要选拔汽车频道本次活动的方案。
第一个上来讲方案的是张婧，后面是徐峰原来的手下李威，然后才是徐峰本人。
没人注意到梁乔安排了李国栋，一个实习生没有分量。
张婧的方案很规整，并且不复杂，完全是依托东方网这个平台的优势，展开联动。还准备和明星结合，想着搞出来一些声势。整体来说，也不是不可以，但给梁乔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平庸。
她完全没注意到这份方案的平庸，说话的时候脸上写满得意。
梁乔暗暗叹气，感慨自己以前的眼神真成问题，女神竟然这么弱智。
正想着李威开始了，然后紧跟着就是徐峰本人。
不得不说徐峰的PPT确实很精致，排版彰显美术功底，尤其是错落有致的动效。底层逻辑也很清晰，总之是比平庸的张婧，强到不知道哪去了。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还能执行，可落地。
他依托了东方网平台的优势，但还是那个问题，没有创新点。
这些当初看来都是很不错的方案，可是几十年后再回头看，梁乔才发现问题。
他讲完，微笑问众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
周围人交头接耳。
楚梦婷跟着说道：“你这个方案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再加上一点内容。”
“什么内容？”他问。
楚梦婷没有回答，跟着又有其他人夸赞他的方案。
只有温明不由自主摇摇头，没吭声。
这个时候徐峰又道：“小司，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笑着，司图却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今天就不上场了。”
他说着，不自觉得笑起来。
徐峰皱眉问道：“你不上场？”他语罢，又看看梁乔，早忘了刚才梁乔还念了李国栋的名字，跟着又道：“那咱们举手表决吧？”
“还有人呢！”梁乔直接打断他。
“还有谁？”徐峰皱眉跟着问。
梁乔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李国栋，后者随即站起身，非常谦恭地说道：“我也策划了一个方案，想着给诸位前辈们看看，给我指点指点。”他说话的腔调，带着一股子没必要的谦卑。
梁乔能从这话里中感觉到杀气。
就像一个刺客，笑嘻嘻的面对敌人，然后猛然出手。
果然这个时候徐峰第一时间站出来，撇撇嘴说道：“你一个实习生，刚来了几天，你懂什么啊？”
张婧也跟着发出声冷笑：“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插嘴。”
“实习生怎么了？实习生也是人啊！”温明说话了，掷地有声的暗讽张婧，又道：“实习生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别管来了多久，要让别人说话。要给别人展示自己的机会！”
他一句话，其余的人不吭声了。
跟着梁乔说道：“你来吧！”
李国栋随即脸上笔记本，开始讲述梁乔喂他的方案。
为了展示他新人的一面，司图故意把PPT做得简陋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照抄的Word，美术就不用看了。但是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这份方案的底层逻辑是多么的清晰。更为重要的是，不用解释了。
昨天张天佐和楚梦婷他们都看过。
温明也已经提前做好了解的工作了。
当他讲完之后，梁乔能从楚梦婷和张天佐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理解和佩服。
但是张婧很明显不服气，直接开怼，来了一句：“你好好排排版吧？新人也不能不讲规矩啊，你这明显是拿Word直接给我们看啊。”她语罢，话语里充满嘲讽。
紧跟着徐峰便提出来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说道：“你一个实习生，你花过这么多钱吗？掌控过这么大的项目吗？设计是好好的，但怎么落地执行呢？你想过吗？”
“我想过！”
李国栋回应了，他非常有礼有节，就按照梁乔教给他的：“我没有花过这么多钱，但是部门里有这么多老员工花过，他们可以指导我。说真话我也只是一个策划而已，落地与否，还是得你们来。”
他语罢，其余人听着面面相觑。
温明这个时候说话道：“你们可以了吧？一个个都是老员工，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谁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了？不要太过为难实习生了。”他语罢，给李国栋定调：“重要的是国栋这份方案怎么样，逻辑清不清晰，完整的展现我们的品牌没有。”
这下没人说话了。
梁乔笑了笑，见缝插针跟道：“总监，那咱们投票吧？”
“好的。”温明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