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一个已经逐渐遗忘的名字。
自从在洛阳金币桉解决了此人后,李云泽是真的已经忘了他。
真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了义气,不惜赔上全家的性命也要为兄弟报仇。
李云泽轻叹口气“郭解没白交你这个兄弟。可惜,你父母白养了你!”
对于这等江湖兄弟情义,李云泽并不怎么在乎。
因为他很清楚,所谓的江湖兄弟,背后都是无尽的欺压黎民百姓。
再简单点说,他们就是在黎民百姓面前凶神恶煞的黑涩会。
此人为了给郭解报仇,接受了田蚡等人的暗中资助,一路拼命表现终于得到了靠近李云泽的机会。
其实不止是他一人,当初田蚡暗中资助想要安插到李云泽身边的人有不少,只不过大部分倒在了半路上,最终成功靠近李云泽的,只有他一个罢了。
而这,就是王娡等人真正的杀手锏。
模彷的也是春秋时期要离刺庆忌之事,并且几乎成功了。
只差一点点,若不是李云泽从战场上养出来的直觉太过于敏锐,他的身体素质太过于变态,说不得真的得来个透心凉。
当然了,李云泽是绝对不会如庆忌一般去夸奖刺客是个勇士的。
“带下去,依律处置。”
刺客被迅速拖入了船舱之中,饱受惊吓的亲卫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刺客。
松了口气的卫青,扫了眼李云泽的胸膛。
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个明显的破洞。
李云泽超强的身体素质,才是这次化险为夷的关键。
“若是只有这等手段。”
背手而立的李云泽,转身看向眼前宽敞的大河,越过大河看向富饶的关中“那你们就等死吧。”
随着中山王的大军逐渐抵达长安城外,整个长安城内风声鹤唳,气氛非常压抑。
暴怒的王娡在长乐宫中又砸又摔,红着眼睛叫骂“为何还不动手?!”
她们安排的最大杀手锏,始终没有动静,因为那皇子胜还没死!
一旁的王皃姁与馆陶公主,默默的站着不敢多言。
窦太后‘病逝’之后,馆陶公主失去了靠山,又因为与刘彘是儿女亲家,被强行拉到了船上。
此时中山王的大军来到城外,心头惶恐不安,早就没了往日里的‘想做太子,问过我没有?’的嚣张跋扈。
至于说王皃姁,没什么脑子的漂亮女人,仅仅是因为王娡是她姐姐,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被上了贼船。
心头憋着火气的王娡,恨恨的盯着馆陶公主“陈午天天生病也不出来做事,你们是当某是傻子吗?回家好生管教,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三心二意,别做梦了!”
陈午自然是不看好刘彘这边,哪怕是儿女亲家。
可他又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实力,只能是战战兢兢的装病装鸵鸟。
只不过,逐渐陷入疯狂之中的王娡,可不会给机会,就算是死也要拖上一大群人。
面对王娡的呵斥,馆陶公主愤愤难平,以往你可是跟哈巴狗一样跪舔我的!
可惜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是强忍着心头的不满,行礼应喏之后离去。
看着馆陶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王娡冷哼一声“想跳船?做梦!”
说罢,这才转回头看向了妹子王皃姁,神色也是和缓了些“莫怕,那贼子必当被平定。到时候,代国就一分为四,作为越儿他们的封国。”
比起姐姐只有一个儿子刘彘来说,王皃姁非常能生,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
听闻姐姐的许诺,王皃姁高兴起来,完全不懂现在外面的形式多么严峻。
“多谢家姐。”
王皃姁开心的靠在王娡的怀中,而王娡也是露出久违的笑容。
自从得知李云泽南下之后,她就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安稳。
现在的话,总算是能有片刻的安静。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也是风起云涌。
因为对手下的兵马不放心,程不识亲自带人巡视城防,对城内军营的看守,自然有所松懈。
平阳侯曹寿应周亚夫的邀请来到了其府上,入内之后却是愕然见着周亚夫已然顶盔掼甲全副武装。
而且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之前失踪了的周仁,以及一众勋贵大臣们。
众人皆是披甲持兵,神色严肃的盯着他看。
曹寿心头咯噔一声,立马就明白了这些人想要作甚。
当即大声说道“大将军已至城外,拨乱反正就在今日!曹某愿与诸位同迎大将军!”
周亚夫满意点头“好!既如此,那现在就出发!”
一众勋贵大臣们纷纷附和,蜂拥着出了周亚夫的府邸。
汉时的勋贵与后世的那些只有名头却无实权的勋贵不同,人家都是有着自己的封地,自己的收入,自己的家将的。
不说多少,一家之中出个数十百余家将还是有的。
只见浩荡甲士从府邸之中涌出,甲叶铿锵之声响彻街道。
他们的目的地非常明确,直奔未央宫外的南军军营。
人不是机器,守城的时候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马都一口气排上城头,得轮换修整,重要地点也要安排人手。
这处军营之中,此时至少有万余新编南军驻扎于此。
军营之中自然有程不识留下的心腹,可他们这些从边军归来的人,哪里能有常年深耕长安城的勋贵们的人脉来的广阔。
众人来到门前的时候,早就安排好的人手迅速打开了大门,将一行人给放了进去。
此时军营之中有不少地方在厮杀,那是众勋贵们之前安排好的人手,在清理程不识等人留下的心腹。
随即隆隆鼓声响起,众多军士纷纷向着校场聚集。
走上点将台,周亚夫向着眼前众多军士怒吼“奸贼当道,谋害天子!...王氏以妇人之身行卑劣之事...今中山王大军已至城外...正当拨乱反正...”
一通怒吼下来,周亚夫喊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他深吸口气,学着当年自己家老父亲的流程,声竭力嘶的喊出了一句千古名言。
“为王氏者右袒!为刘氏者左袒!
”
此言一出,跟随而来的众勋贵与他们的家将,纷纷卸甲脱衣露出左边肩膀。
而之前安排在军中的人手,也是一边脱衣服一边高呼‘为王氏者右袒!为刘氏者左袒!
’
有人带头,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万余大军纷纷脱衣高呼,声震长安。
“随某入宫,诛妖妇,保扶中山王!”
“杀!
!”
兵变的消息传到城头,号称不动如山的程不识,险些摔倒在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亚夫靠不住!”
哀叫不已的程不识连连跺脚,他先是看了眼城外的李云泽大营,随即招呼人手集结人马,迅速向着未央宫方向冲去。
必须在中山王攻城之前平定内部的叛乱,否则的话那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守卫皇宫的主力,并非是新编南军,而是田蚡率领的雇佣兵们。
这些雇佣兵以各地招募的游侠浮浪儿为主,再有就是各地野心勃勃之辈。
单个的武艺或许不错,可结阵厮杀的时候,决然不是正兵的对手。
也就是凭借着宫墙,方能暂时抵挡,期待着程不识来援。
“顶住,兄弟们给我顶住~~~”
新近被封为武安侯,拜太尉的田蚡,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声竭力嘶的“顶住啊~~~”
外面大军围城,城内又爆发了叛乱。
对于田蚡来说,别人都能投,可唯独他这份身份是投了也没用,只能是拼死了。
他招来的这些人,这些时日都用财货喂饱了,不见得真心对天子太后有什么忠诚可言。
不过他们也知晓,若是此时被攻破进来,必然是被屠个干净的下场,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愿意拼的。
皇宫内外惨烈厮杀的时候,长安城内不少地方也在上演着一幕幕的人间悲喜剧。
堂邑侯府上,馆陶公主满心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给自己打包的陈午尖叫“你疯了?!”
馆陶公主年轻的时候,可是长安城一枝花。
多少勋贵子弟疯狂追求,可结果却是选了个公认的废物陈午。
之所以这么选择也很简单,就是便于掌控。
这么多年下来,陈午也从未有过丝毫违背馆陶的意思,在家中的地位也就是比家仆们高一等罢了。
可是现在,陈午却是凶神恶煞的用绳子在捆绑馆陶公主。
别误会,这可是在那啥,是真的是捆人。
暴怒的馆陶公主用力挣扎,尖叫着在陈午脸上乱挠,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她还向站在旁边的两个儿子呼唤“还不快快过来抓住你父!”
可馆陶公主的两个儿子,却是愣愣的站在一旁,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若是陈阿娇在的话,倒是会上来帮忙,可惜陈阿娇被册立为皇后,此时正在未央宫中。
陈午也是不耐烦了,勐然扬起手,左右开弓给了馆陶公主两个大逼斗。
馆陶公主当场被抽的眼冒金星,嘴角出血,耳边嗡嗡乱响,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被人打过!
过了好一会,等到自己已经被陈午给捆好了,这才嚎啕大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找母后,我要找皇兄!我要杀了你!”
陈午叹了口气,目光之中满是怜悯之色“公主,我也不想的。可你的母后,你的皇兄都死了啊。”
“若是你女婿能一直当天子当下去,我自然也不敢得罪,定然将公主服侍妥当。可是...”
愁容满面的陈午,伸手指向了一旁的两个傻儿子“我陈午就算是自己不怕死,也得为他们考虑啊。”
“阿娇嫁给了刘彘,你以前又多次算计过中山王。现在人家带着大军打回来了,城里的勋贵们全都造反了,天黑之前这长安城就得易主,我也是为了咱们家。”
陈午伸手揉了揉馆陶公主脸上的巴掌印,目光怜悯“公主,唯有将你交出去反正,方才有保全我等一家性命的机会,还请公主怜惜一二。”
馆陶公主泪流满面破口大骂,而陈午却是直接扯来布帛将她的嘴给堵上。
随即嘱咐两个在家中与父亲一样没什么地位可言的儿子“召集家将,随为父去迎大将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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