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卿对钟鼎秘册上的内容烂熟于心。
她听到‘毒影钟’的名字,根本不用去浏览秘册。
她直接给方独树介绍:“百年前隆州有一座宗门伏毒教,毁于战火,遗留了这座毒影钟,被吾派弟子寻获,收藏在了镇文大殿。”
方独树心想原来是伏毒教遗钟。
他曾经从散修侯怀义手上夺到一柄毒幡,镶嵌了七枚真文,被他炼制成青魔手套,这七文同样出自伏毒教。
事实上,昔年伏毒教覆灭后,破碎了很多钟鼎,导致一大批零零星星的真文,散落在隆州各地。
这些零散的伏毒真文,隆州世家修士最喜欢寻访,并祭炼成许多类似青魔手套一样的宝物。
但凡镶嵌了伏毒真文的法器,往往会以‘伏毒’命名。
当初在横炎谷时,韩寿千与石骁兄弟展开大战,期间石骁曾言,他家一位叔父奉命追踪盗取画龙鼎的韩岁千,追到黎水河畔,这位叔父使用伏毒箭射中韩岁千后心,这支箭就是伏毒法器。
此刻方独树正关注的‘毒影钟’,这是一座完整钟鼎,而且也是一部箭法。
秘册上记载有‘毒影钟’的神通描述,钟力一旦释放,会显化成一支毒影箭。
方独树奇道:“既然是一部箭法!那它有没有配套的弓术?”
“确实有!”
傅玉卿是从听梁胜茵那里听来的弓术情况。
她道:“当年的伏毒教修士,主要是以弓箭之法闻名一时,他们创出的弓术,往往会搭配箭法,吾派有不少前辈,曾经与伏毒教修士打过交道,全都称赞‘悲弓毒影’是不可多得的攻击神通。”
“照你所说,配套弓术应该是悲弓鼎吧?”
“就是悲弓鼎!但此鼎已经失传,并不在镇文派里!”
“失传多久了?”
“伏毒教覆灭后,悲弓鼎就彻底遗失,再也没有现世过,只剩下毒影钟形单影只,它已经孤独将近一百年,弓箭再无法合璧。”
方独树心里对这一套‘悲弓毒影’非常满意。
他的春蚕鼎与夏蛾钟主要是神行遁法,逃跑无往不利。
画龙鼎呢,这是一部隐身之法,兼之迷惑敌人,主要是辅助型真法。
他目前所欠缺的神通就是攻击类。
他希望接下来可以研修一部,能够一锤定音的绝杀之术。
悲弓毒影就相当合适。
可惜是一个瘸腿,镇文派里仅仅收藏了毒影钟,却没有收藏悲弓鼎。
这对方独树来说,吸引力就大大降低了。
傅玉卿也不建议他选择毒影钟。
“方贤兄,师姐答应送你一座钟鼎!按照镇文派门规,任何一位新入门的弟子,都有资格前往镇文大殿,挑选一座入门钟鼎!”
傅玉卿给他出谋划策:“如果你拜入吾派,肯定也是这样的待遇,你不妨挑选成套的钟鼎,这样一来,你可以合璧使用,威力会远胜单独的毒影钟。”
梁胜茵先送一座,入门后镇文派再奖励一座,正好成双成对。
方独树笑起来:“就这么办!”
他拎起秘册,朝傅玉卿晃了晃:“这本册子里记载不少成套钟鼎,反正梁前辈要出外收取贡品,数日后才会回归,我先慢慢瞧着。”
“那你要是遇上不了解的情况,随时来问我。”
“我会的。”
两人聊了好一阵子。
直到傅继公等人把宫殿布置妥当,傅玉卿才起身告辞。
等把她送出门。
返回来时,客厅里只剩下傅继公四位熟人。
方独树以前没有见过傅昙婆,见她与傅挽君待在一起,先询问身份。
“方兄,这是我姑婆。”
傅挽君以前与方独树交谈,总是率性而发,想到什么讲什么,今晚碍于方独树突然被族中优待的身份,她生怕说错话,就忍着不敢多嘴。
傅昙婆接道:“今后我与挽君都要搬到山上来,与小方你毗邻而居,不管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都可以交待我与挽君去做,这也是族里的意思。”
方独树却是笑道:“姑婆是吧,我这里没有要交待的地方,如果以后遇上什么事,咱们商量着办。”
傅昙婆露出赞许,朝傅继公夸奖一声:“小方不止资质非凡,做事也有分寸,咱们两家能与小方做邻里,今后肯定事事通达,这是福分。”
傅继公家与方独树交情特殊。
他并没有客套。
他刚才受到族里委托,要探一探方独树的身世口风。
他就抬手环指宫殿:“小方,这座宫殿相当大,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住着冷清,不妨考虑接几个亲人过来。”
“亲人?”
方独树摇了摇头:“我家出了一些事故,我已经与亲人失散,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寻他们。”
“人多好办事,如果你有亲人失散在黎国,我家可以帮忙寻找。”
傅继公试着相询:“我年轻时候也出外游历过,跑遍黎国八州,对地形熟悉,如果小方你同意,我愿意亲自出外寻人,打听那些从凉国来的方姓修士下落,如果找到,到时小方你去认一认,你看如何?”
他这样说话,可以避免让方独树为难,不致于迫使方独树非要把家世底细全部倒出来。
他只找方姓修士,至于这些修士到底来自凉国什么地界,他不会刨根问底。
方独树原本没有指望过傅家帮忙,毕竟他在傅家只认识傅继公一家人。
今晚他帮助傅玉卿筑基,在傅家处境已经不同,如果找到方家人,并带来五缘城,也是可以安置的。
他就顺口答应:“那就劳烦继公你走一趟了,我家亲人不喜欢热闹,可能已经隐姓埋名,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让他们像凡人一样平平静静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方家族人没有参加西陵战事,假如他们执意归隐一方,那也不必要去打扰。
傅继公已知他的意思:“我明白,我这就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
傅昙婆见状,也表态:“老身愿意陪继公一起去找人,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方独树问:“明早傅姑娘要开坛讲经,你们都不听法了吗?”
两人都说:“我们资质愚钝,年纪又长,已经到了修为上限,听再多法,修为也很难精进,让士卿与挽君就去听法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