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樗微怔,旋即想起了什么,立刻找到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从脖颈之间把父亲给自己的那枚天星石摘下,将其平稳的放置于其上,仔细观察起来。
原本的天星石是一块如同银锭的固体,放在那里静置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是如同白锡,悄悄的化了开来。
它开始转变成为如同汞浆的凝膏状流体,边缘如同触手向外延伸,呈现出树枝或者树根一样向阳向水的生长形态。
其中一端所指,赫然正是站在旁边不远处的李樗和薛安。
他们身上也拥有着一部分闇金魔体的血肉,那转化成为邪魔肢体的奇特组织拥有着和这种天星石相互感应的特性。
而李樗和薛安不在的另外一个方向,显然便是钟可的所在了。
这处地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另外一个拥有闇金魔体血肉组织的个体。
“终于有所反应了,要不是带了这样东西的话,这里的地下空间那么大,还真不容易找着老钟的所在。”
李樗把天星石收了起来,重新挂在脖子上戴好,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就着衍生之物发出的冷光对照了一下方位,大致确认,对方应该是在潜龙渊中的湖区深处。
从这里一路前行,距离并不短,对于普通之人而言,更是堪称天堑。
毕竟以李樗等人所见的地形而言,稍有不慎,脚底滑落就能摔死个人。
换成他最初在胡家庄诡域之时的表现,连几尺高的院墙都翻不上去,更加难以在这种地方通行。
不过当李樗又再一次的展示出了今非昔比的身手之后,天堑立刻变成通途。
他的身躯灵活性和敏捷性得到超凡能力的加持,那些光滑苔藓和无处下脚的石头也再无法形成威胁。
牵机手套所营造出来的丝线操控,更是稳稳的将其身躯托住,无论在任何不利的环境都能保持平衡。
窥真法眼融合之后所带来的全方位多视角,更是使得其保持第三者的视角,从更高处照映全局,始终以最广阔的视野指引着行动的方向。
在一些崎区难走的特殊地带,李樗甚至运用自己的诡域能力将视线延伸出去。
那对法眼仍然保留在眼眶之中,但却仿佛拥有着扭曲视角的奇特感受,令得他的可见视野成百上千倍的增长,正在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延伸出去。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对于空间能力的简单应用而已,李樗看似站在原地,注视前方,实际上,通过诡域的扭曲,已是如同潜望镜,看见了高处和远方,甚至于拐弯抹角的所在。
这在一定程度弥补了眼球装回眼眶所带来的视野范围缩小,甚至更加的灵活便利了。
李樗此刻唯一所遗憾的便是,自己对诡域的运用始终还是没有达到司部那些专门开发此道的高手的程度。
如果自己也能跟尤欢他们一样轻易的化虹飞遁,穿墙透壁如同家常便饭,探寻这种地方会更加的轻而易举。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发现,前方不远处,一片如同河滩的平地上,突兀的出现了烟熏火燎的痕迹。
有人曾经在这里露营。
“会不会是钟可?”
李樗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是曾经被火烧灼过的痕迹无疑,在不远处,甚至可以看见一些被用掉大半的枯木,那是被人收集起来,当做柴火使用。
“好像已经有些日子了。”
薛安看了一会儿,对李樗说道。
“当初钟可奉命前来这里探寻,身边也跟着几名府中的奴仆,如果在半路停下来烧水歇息也是有可能的,他们并不像我们这样,能够轻而易举的穿越各种各样的地形。
或许钟可能够做到,但是其他的奴仆并不容易……”
但就在这时,李樗目光微凝,却是看向了另外一边。
那里的山壁上,血迹斑斑,显露出曾经战斗的迹象。
更远处的一些地方,则是拖曳和碰撞的痕迹。
并不止一伙人曾经在这里逗留过,甚至还爆发了冲突,撞断好些石柱。
李樗提着莹石照看了一会儿,顺着那些凌乱的痕迹走向更远处,丝毫不出所料的发现了其他的线索。
最终,散落的布囊,以及插在墙壁上的生锈箭失成为了最后残存的痕迹。
李樗并不是太擅长痕迹的鉴定,看着这些也没有什么发现,但曾经有过军中经历的薛安却认出,这极大可能是钟可带着的府中奴仆所遗留。
因为插在石壁上的并不是普通的箭失,而是弩箭的箭失,而且还是锦衣卫番子所惯用的军中手弩,市面上并不流通。
只可惜,这里太潮湿了,薛安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那些痕迹留下的具体时间。
两人面色凝重,一路继续往前而去,不久之后,越过河滩,却是意外的发现前方石壁上挂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死去多时的死人。
因为地下潮湿阴暗的缘故,对方身上血肉早已彻底腐烂,化为森然白骨,但是身上穿着的衣物和一些随身携带的物件保留了下来。
李樗和薛安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挂上去的,更像是自己攀爬石壁上那些被水流侵蚀出来的高柱,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永久停留在了那里。
“他好像在躲避着什么,有可能是倒灌的江水,也有可能是鳄鱼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薛安看了一会儿,对李樗说道。
在这同时,他也把周围散落的东西捡起来看了一下,却是有了一些发现。
“小侯爷,他是蛊心魔教中州分坛之人!”
“蛊心魔教?”
李樗有一些意外。
“怎么哪儿都有他们?”
但走上前看了一下那人身边散落的信物,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蛊心魔教之人寻找潜龙渊已经很多年了,像这种曾经出现过大魔,给朝廷带去深重灾难的地方,魔教高层感兴趣丝毫也不足为奇。
不过就算如此,下面的人更多也只是例行公事般虚应罢了,不大可能拼到付出生命的代价。
除非,真在这边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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