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夷族二族长亲自来到,还施水阁蓬荜生辉啊。”客厅之中,玄离看着二人,视线落于随同破军天幕前来的黑袍人身上。
如此的态度吗?黑袍人揭去伪装,黝黑的皮肤,及胸的长须,立身之处,自有一股威势,正是黑夷族二族长,破军天幕之父破军独魁,此时他正冷凝眉头紧盯着玄离:“还施水阁阁主何在,作下的事,却是不敢见人吗?”
“哈?如此气势汹汹!”只听玄离一声冷笑:“破军独魁,你以为,这是在你的黑夷族吗?不对,甚至黑夷族都还不是你的,你是何来的底气来还施水阁兴师问罪?!”
破军独魁闻言脸色变得铁青,若非是还施水阁出尔反尔,他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非是兴师问罪,只是还施水阁该给老夫一个解释。”
人老成精的人,从来不缺少能屈能伸的智慧,眼见玄离如此的强势,破军独魁强压下心中怒火,选择了退让。
只见玄离淡淡说道:“解释?还施水阁何必给阁下解释?”
破军独魁紧皱着眉头,“那破军独魁能否认为,还施水阁是要同黑夷族开战?”
“哦?呵呵,黑夷族?毘非笑未死,二族长当真能代表整个黑夷族吗?”玄离笑言道:“更何况,贵方与水阁的交易,不过是将毘非笑交给你们,这一点水阁做到了,至于后续如何,又与水阁何干?”
玄离看着眼前的破军独魁,心中却是慨叹,破军独魁的表现,竟是全在大哥的预料之中。
“很好,很好,还施水阁,若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诚意,那便只剩下刀剑讲话了!”破军独魁一脸严肃的说道。
“刀剑讲话?可是凭借阁下这几把刀剑,哈。”玄离的话语中,不乏轻蔑意味。
“好,很好啊,天幕走吧。”愤愤、郁郁,破军独魁看着玄离的神情,怒然拂袖离去,临了了,还能听到玄离嘲讽似的话语:“慢走,不送,二族长若哪日真的执掌了黑夷族,莫忘了知会还施水阁一声,届时玄离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父子二人径直离了还施水阁,出了燕子湖,不少江湖人都见到二人愤愤离开,随后便是谣言四起,有说还施水阁背信弃义的,也有说黑夷族强索秘籍不成,交手又吃了亏的,各式流言不一而足,但至少黑夷族和还施水阁已然反目成仇的事情,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了。
而此时荒林之内,破军天幕看着神情复归于平静的父亲,满脸的错愕,分明刚才,在还施水阁内,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为何如今到世人目光之外,父亲却……
看到破军天幕脸上错愕的神情,破军独魁不住摇头叹息。
自己的儿子,也算文武双全,但在人心诡诈一道上,却是差了许多。
只见破军独魁缓缓同破军天幕解释说道:“这一切就如你心里所想的,都只是对外演戏罢了。”
“怎会?”破军天幕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何时达成了约定吗?”
破军独魁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就从那夜阑珊暗中将这封书信给吾开始,这场戏便开始了。”
“这……怎么可能。”破军天幕张了张嘴,仅仅凭借一封不知道内容的信?父亲竟然就和人达成了暗中的约定。
破军独魁细细端详了儿子半天,确认儿子是真的没看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之后,有些无力的说道:“夜阑珊给了这封信,便代表所有真实的内容都尽在这封信中了,所以玄离对我们父子的态度,根本无关紧要。”
“你应该知道,还施水阁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破军天幕当然知道,还施水阁真正的主人,是那个外出的公子膑,但对方早在出发前便排布好了这一切,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这份智谋着是有些实骇人听闻了。
“他怎么有这个把握……”
“他当然有这个把握。”破军独魁又是叹息一口气,怎么自己的儿子反应就这么迟钝呢?看看别人家的几个,就不说公子膑,今日所见的公子离,也有一派王侯气度。
“他知道我们志在族长之位,而以毘非笑的势力和在族内的威慑力,仅凭我们的人手完全奈何不得,唯有借助外力,而还施水阁便是摆在我们眼前的助力,他自然有这个自信,这一手如今,可以说是面子里子都被他赚到了。”
破军独魁的语气中杂着几分敬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手腕的胆识。
公子膑,龙非池中物啊。
……
……
山洞之中,毘非笑调息完毕,睁开眼,看向不远处巨石上悠然吹着柳叶的年轻刀客,起身抱拳说道:“毘非笑,谢过兄弟相救之情了,还不知道兄弟名姓。”
“免谢。”年轻刀客一挑额前的棕色长发,一派自信的说道:“柳狂也只是受人之托,既然你的功体已经恢复了,那我也是时候告辞了,请。”
“好,那就山不转水转,咱们兄弟后会有期!”
柳狂点了点头,负手迈步走出山洞,往自己的居所而行,来到半途——
“嗯?暗处的鼠辈,是要吾请你出来吗?”话语落,冷刀出,锋未出鞘,刀气已发。
刀气所至,伴随一阵阴冷的怪笑声,头戴银白面具,身着蓝色礼服的西洋打扮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枝蓝色玫瑰缓缓现身。
“柳狂,南武林近期声名鹊起的刀客。”面具客悠然一礼,一举一动尽显绅士风度,优雅至极。
“地狱人形师,奉吾主还施水阁阁主公子膑之令,请阁下走一趟还施水阁。”
“还施水阁?”柳狂按刀在手,蓄势待发,“有趣,但这般做派,可不像是请客的姿态。”
“敢劫还施水阁交易的人,你该给水阁一个解释!”
“哈,趣味,那单纯只是柳狂的趣味如何?”
“是吗?”地狱人形师阴沉冷笑几声:“阁主亦是有命,如你不愿的,那么,带回阁内的,生死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