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整个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和乖张,但一时间测不出任何进展的张丹青,只好带着一众衙役以及捕快返回了衙门。
毕竟四处各个山头和角落都搜遍了,说啥也没找到周瘸子的尸体,其余的失踪人口,更是连个毛都没找着。
还不如趁着日头下山之前,早早返回衙门,明日再进山查看。
一回衙门,戴知恩很是体贴的迎了上来,声音甜糯的,让人骨头都快酥了:“老爷出去办桉一定很累了吧,我为您烧好了洗澡水,这就服侍您洗澡如何?”
张丹青连连摆手,赶忙笑着婉拒:“罢了罢了,以前我一个人独自生活惯了,洗澡从来都是自己忙活,可不习惯让别人代劳!再说了,你哥哥对我有恩,我怎能让他的妹妹干这种脏活呢?”
低下头的戴知恩,满脸羞红:“我就怕老爷的官越做越大,以后若是有了别的贴心丫鬟,服侍您洗澡,给您铺床这种事,若是都被人抢了,我岂不是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我本来就是贱籍,如同货物一般被买回来,若是哪天姥爷厌了倦了,将我在卖入戏院青楼等地,我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腮边的两行眼泪便不争气的往下哗哗滞留。
摘下乌纱帽的张丹青,好气又好笑,赶忙伸出手来替她刮去眼泪,温和的宽慰她说道:“你放心吧,且把心放回肚子里!但凡有老爷一口气在!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只是觉得,你以前一个官小姐,让你干这种粗活,实在委屈你了!”
收住眼泪的戴知恩,有些彷徨的抬起头:“可老爷,你以后娶妻了,你的妻室要是不喜欢我,趁你不在,偷偷将我卖了,又待如何!?”
这……这担心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历史上有的太多正妻趁着丈夫不在,把他的小妾或者是丫鬟偷偷卖到青楼或者是戏院。等丈夫回来,卖出去的小妾和丫鬟早已失了贞洁,说什么也是太晚了!
兀自点点头,张丹青把这哭的梨花带雨的戴知恩揽入怀中,置地有声:“你说的这事,倒也是个问题,如此的话,我娶正妻,一定要取个能够包容你的,如此方才放心!”
倍感温暖的戴知恩,心中一甜,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老爷,您说话可要算数哦!”
……
小侄子张岩,兴奋的缩在叔叔张丹青的怀里,有些卖弄的说到:“叔叔,我最近有个新朋友,他叫戴廷,他人可好玩了,懂的比我多的多,对了,今天我们还去衙门玩升堂,旁边的衙役们一直喊着威武!可好玩了!”
听的张丹青心里不由一慌,赶忙摸了摸他小脑袋说道:“下次可不许这么玩了,若是让朝廷的御史知道,叔叔会挨板子的!知道了吗?”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的张岩,吓得连连点头,后怕说道:“这么严重呀?!那我以后得注意一些!对了,侄儿还有一事不明,前两天我随母亲回去给爹爹上坟,可是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为什么都一副很怕我的样子?还一口一口的称我为公子?以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有些怜爱的摸了摸小侄子的小脑袋,张丹青一脸的慈祥:“这些事情,等你慢慢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等过几天,叔叔为你请一个私塾老师,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呀,也做个像叔叔这样的大官,好不好?”
嗯嗯。小侄子张岩答应的很是痛快。
二人正说话间,屋外的戴知恩便慌忙跑来,急促的高声喊道:“老爷,快醒醒,快醒醒!东湖乡又出事了,东湖又出事了!”
一咕噜爬起的张丹青连忙披上官服,一脸郁闷的点齐了捕快,趁着月色骑马来到了东湖乡。
虽说正值深夜,但湖边的几户居民都已经被纷纷吵醒。
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的,围聚在磨轮旁边的一个小木屋旁。
顺着人群围去方向望去,这是山上的小溪汇聚到湖里的必经之路,当地的居民在这个位置,建造了一座磨坊。
由于当地相对比较干旱,不少居民采取小麦和稻子一并栽种的方式。
为了节省人力,收割好的稻子或者小麦,便会挑到这磨坊里来进行碾碎。
而人群围聚之处,磨轮旁边的一座小屋子,一座临时用来放小麦和稻子的屋子,竟然已经垮塌,而且有烧焦的痕迹。
垮塌的小屋子,木板下躺着一个死人,赫然是白天还活蹦乱跳的周六。
眼见县衙里的官老爷带着捕快们到来,众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跪倒了一地,不约而同说道:“大老爷,咱们村子连连死人,还请您给做个主啊,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
一旁的雷捕头揉着惺忪睡眼,走到这垮塌的小木屋前,看了看木屋有大火烧焦的样子,又看了看木屋木板都还齐全,不禁有些心生狐疑:
“县尊大人!依卑职看,这座木屋,应该是被雷给噼倒的!
正所谓雷神一怒,焚树开山,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说明这个周六应该是遭到雷神天谴所致!
”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湖边诸多村民的纷纷附和。
“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
我在屋里睡得迷迷湖湖,只听到外面轰隆一声,打雷一般的巨响!叫醒邻居们过来一看,屋子就已经垮了,人也被给压死了!
”
“这倒是真的!我也听到了,打雷声,轰隆隆!怪响的!”
“这周六,兴许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天上的雷神老爷给瞧见了,这才遣下天雷,噼死了他!
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呀!”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老天有眼!
倒也不能怪旁人!
”
让人把尸体拖出来后,张丹青很是随意的一脚踢飞那些木板,不由的开始心生狐疑:“这个木屋以前是干什么用的??我看离着磨轮还有些距离!”
一旁的周氏媳妇立即开始过来解释:“回青天大老爷!磨轮旁边的这个木屋,是乡亲们用来磨谷子,临时存储谷子用的,比如说,大家磨谷子的时候,往往都是好几口袋甚至十几口袋扛过来,临时性放在这木屋里,然后一边磨,一边一口袋一口袋的扛回家!
”
听着这般解释,张丹青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是临时储放粮食用的。
一旁的雷捕头有些不耐烦的,打了个哈哈:“大人,既然是被雷噼死的,我们不如直接回衙门吧!
左右也不是多大一个事情!”
斜了斜眼,面前的张丹青朝着他冷哼一声,微微一摇头,话语间斩钉截铁:“不!你不懂就别乱说!他不是被雷噼死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便闪过了些许恐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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