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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战神境(上)

纪雪烟柳眉紧皱:“你觉得大夏与商朝的战争,什么时候爆发?”

光明在商朝的势力,虽然没有大夏这边大,但这段时间的建设,投入无数银子,以商朝京城为中心,辐射周边数个重要的州府。

从下面传来的消息来看,商朝表面上没动作,暗中整备兵马,收集灵物、灵药等,再为战争做准备。

周边的国家、势力也蠢蠢欲动。

这次以雷霆手段灭掉巫族至关重要,大夏的精力腾出来,再着手收拾晋国和五行部落。

思索一下。

张荣华正色说道:“快则数年,慢则十年八年,两大皇朝之间必将爆发大战。”

“这么肯定?”

“直觉!”

有一点张荣华没有说出来,夏皇就算修炼天帝封神术简易版有成,顶多支撑十二年,他暗中的计划执行到现在,已经剿灭一些势力,再解决皇后和黑暗等势力,内患清除,就算商朝不出兵,也会派遣大军进攻。

开疆裂土的诱惑太大,上到夏皇、下到下面的将士无人能够挡住。

好比这次,历代先皇没有办到的事,他却做到了,在其履历中重重的添了一笔,随着大夏传承被后人铭记在心。

纪雪烟第一次感觉时间不够用,那一天到来,无人能置身事外,所有的势力都要上战场,包括稷下堂,凝重道:“原本还觉得稷下堂发展够快,现在看来还是慢了。”

张荣华问道:“多少人了?”

“九十六人,修为都提升上来,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大。”

“属性武技、功法呢?”

纪雪烟傲然的挺着胸口,身前的裙子撑的鼓起,面露得意:“你指点我这么长时间,如何创造属性功法、武技,汲取经验,认真琢磨,遇到难关先克服,解决不了再请教学宫中的长者,已经能自给自足,随着我的修为提升,对道的感悟更深,看的书更多,创造出来的属性武技、功法越来越强。”

张荣华狠狠的抓了一把,很软、也很暖,充实,赞道:“你本来就聪明,领悟其中关键,加上积累变的雄厚,还有院长等人帮忙自然不难。”

纪雪烟娇嗔的瞪了一眼:“不老实!”

继续说道。

“产业增加到十二处,每日赚到的银子更多,有了资源支撑,包括我在内,稷下堂的弟子修为提升的很快。”

她已经突破到天人境七重,与杨红灵同一境界。

俩女很用功,除了忙活堂口的事,修炼也认真。

“嗯。”张荣华笑着应了一声。

能进稷下堂的人,天赋绝顶,就算达不到她这种程度,也是百里挑一。

纪雪烟问道:“晋国和五行部落怎么处理?”

张荣华道:“前线传来消息,小规模的战争已经打响,两国正在密谋更大的计划,哪怕巫族被灭消息传递过去,也不会消停,骑虎难下,无论退与不退,哪怕是臣服,大夏都不会放过他们,杀鸡儆猴!敢跳出来犯下作乱,必须灭国!不将他们除掉,或者手软,其他的国家见到有便宜可占,便会扑上来咬一口,情况不对,臣服就能躲过一劫,再伺机等待,边疆永无宁日!”

喝了一口茶。

“陛下一直等机会,之前没有借口,如今两国主动将“理由”送过来,占据着大义灭了他们,周边的国家也不敢指责。”

纪雪烟转过身体,骑在他的腿上,脸对着脸,红艳的朱唇在张荣华的额头轻轻一点,笑着说道:“这次怎么做?”

张荣华摇头,还没有想好。

东大军第九军和第十军留在巫神山脉,原本驻扎在那里的四万大军,与灭巫军剩下的六万兵马一同返回。

没去中天大营,封赏过后忙着解释,去了命运学宫,战争的具体情况并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灭晋国还是五行部落,六万灭巫军都是主力,剩下的还得看情况制定。

“去了才知道。”

纪雪烟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已经很晚,我该回去了。”

说话时,霞飞双颊,绝美的脸上布满红晕,向着脖颈蔓延,凭添三分魅惑。

张荣华懂,弯腰一抱,在她红艳诱人的朱唇上吻了一下,坏笑道:“不差这一会。”

进了卧室。

裙子、绣着鸳鸯的肚兜、丝袜,接二连三的扔在地上。

半响。

张荣华将她送到门口,纪雪烟丢给他一对白眼,玉足一点,留下一道香风离开。

望着天色,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

回到房间,没有入睡,坐在床榻上,连休三天爽歪歪。

上次服用剩下的十几株万年灵药,加上苦修,武道到了临界点,尝试着能否突破,灵魂之力冲出,布下一座结界。

双手结印、印法变化,运转吞天魔经进入修炼中。

嗡!

至尊神魔功法运转,霸道的汲取外界的天地灵气,这边刚进入体内就被炼化,转变成吞天真元,也不知道持续多久。

张荣华体内的真元再也无法增加,睁开眼睛,精光闪烁,控制着它们向着前面冲去,卡察!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像是鱼跃大海,突破到封天境三重,运转之间,传出巨大的气势,质量变的更强,数量也很夸张,随着吞天魔经的境界提升,已经达到八倍。

一会儿。

收功而立,金光内敛,转入体内。

望着外面的天色,彻底放亮,天儿的读书声传来,带着幽怨,偶尔还有惨叫,看样子非自己所愿。

从床榻上下来,修炼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五道灵光冲出,演化成五具化身,控制着它们施展大五行破天剑阵、焚天业火等神通,本体也没有闲着,相互配合,恐怖的气劲流转,局限在房间。

半个时辰后。

张荣华停了下来,感应中,爹娘来了,还有大舅一家,像是商量好的,转念一想,猜到了他们的来意,见识一下堪比皇室成员的豪宅,再看看巫族王后她们长什么样。

微微一笑。

五具化身化作五道灵光转入体内,刚才的修炼,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积累,已经达到三境炉火纯青,能够发挥出本尊六成的实力,等六境技近乎道,威力将更强,万……万一侥幸突破到七境大道本源,不敢想,一定很逆天,多了一股期待。

唤来马宁、马菁伺候自己洗漱,取出杨红灵做的黑衣火焰天蚕王锦服穿上,向着大堂走去。

还未到,爹娘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见他来了,郑青鱼迎了上来:“老爷。”

张荣华点点头,巫灵焰和海燕王妃候在边上伺候。

除了爹还在坐着,郑富贵、大舅夫妇和肖幂急忙起身:“青麟(表哥)!”

张荣华一一回应,郑柔问道:“红灵呢?”

“待会过来。”

“好!”郑柔笑容更盛。

带着大舅母和肖幂离开,凝娘也来了,想马宁姐妹了,只剩下他们四人。

张勤感叹:“这府邸真大,还很豪华,单单是门口两尊白玉麒麟凋像,便价值不菲!”

张荣华笑着说道:“你和娘要是喜欢,搬到这边一起住。”

“这么大的地方住着不习惯,还是现在的府邸舒服。”

张荣华明白,爹这是给自己留私人空间,方便行事。

聊了一会。

杨红灵骑着小四到来,郑柔将她带去了后花园,紧跟着,炎北也来了,之前约定好,巫族的战争中,他能立下大功便走一趟,前往家乡,解决他和青梅竹马的婚事,昨日派人传信,就有了这一幕。

一件普通蓝衣常服,搭配着军靴,发丝以圆髻固定,虽然年轻,但经过战争的洗礼,完成蜕变变,刚毅、杀伐果断,又带着强烈的铁血之气,抱拳行礼:“见过总军!”

上面的赏赐没有下来,眼下还是军侯。

张荣华皱眉,这身衣服与他不配,冲着外面吩咐:“取我一套新衣过来。”

“是!”郑青鱼应道。

一会儿捧着一件托盘进来,放着一套黑色天蚕王锦衣,还有黑金腰带和上等的靴子。

张荣华道:“换上。”

炎北迟疑:“总军这、这……。”

“你不再平凡,不是之前的乡下小子,而是大夏灭巫军军侯,等朝廷赏赐下来,以你立下的功劳,至少连升三级,封个杂号将军,正五品,再穿这样的衣服寒碜,配不上身份!再者,这次回去,荣耀故里,排场要大,不兴藏着、掖着那一套。”

炎北感动:“谢总军!”

接过衣服进了里间。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新衣以后,衬托的更加英俊,配合身上的军伍之气,自有一股威严。

张荣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个将军。”

问道。

“今年多大?”

炎北道:“属下今年十八,三年前从军。”

“有表字?”

炎北激动,显示在脸上,就连声音也变的颤抖:“没、没有。”

张荣华道:“本将替你取个表字,意下如何?”

“属下愿意!”

沉吟一下。

张荣华开口:“元字代表天策元帅,初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叫元初吧!寓意,以军功封帅,灭敌国!”

炎北差点乐的晕死过去,这表字太喜欢了,急忙谢恩:“谢总军!”

张荣华起身:“爹、大舅你们在这里用过午膳再回去,我和红灵带元初去他的老家将亲事定下。”

张勤等人并无意见,让他去忙正事。

让郑青鱼将杨红灵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

张荣华取出鲲鹏舟,变化成三丈大,悬浮在低空,上去以后,由小四主持,挥挥手,四种灵光绽放,演化成结界抵御九天罡风,向着九天之上冲去,转瞬间消失不见。

郑善感叹:“青麟越来越有出息了。”

张勤由衷的骄傲,这是自己的儿子,撸着胡须,互相吹捧:“长安也不差。”

炎北的老家在安远县,归飞龙郡管辖,隶属于安州,安州是上州,州尹是裴才华的人,刚任职不久。

安远县地理位置很好,处于交界处,距离府城与郡城距离相同,走路半个时辰便能抵达,依靠着两者发展的很好,繁荣昌盛,堪比下郡。

他们离开,没有避讳任何人,各方势力都得到了消息,见小四和杨红灵也在、外加暗中保护的命运学宫强者,哪怕是苏家也不敢这时下杀手。

不到一刻钟。

鲲鹏舟从天而降,在安远县外三里处停下。

众人下去。

张荣华收起鲲鹏舟,见他紧张、迫不及待、还有点害怕,笑着打趣:“巫族的战场上都不见你这样,这会儿怂了吗?”

炎北腼腆,摸着后脑勺,支支吾吾,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杨红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三年没回家,这不是正常?”

三人一兽上路,向着县城走去。

在张荣华的询问下,炎北将自家的情况介绍一遍。

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爹做生意,一次外出进货死在盗匪的手中,娘思念成疾,没过多久便去世。

炎父走的时候,留下来的银子并不多,都压在了那批货物上,被盗匪抢走,哪怕后来他们被官府剿灭,东西也没了,与奶奶相依为命,凭着那点钱省吃俭用,再将他拉扯到大。

眼看就要冠礼,没钱没势,别说亲戚朋友,就连街坊邻居也看不起,一条狗都能欺负两下。

一同长大的青梅黄姗姗,俩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两家的家境原本一样,但她家运气很好,炎父走了以后,黄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最后,隐约成了安远县的首富。

他们的感情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变化。

年纪小的时候,还能回避成亲的问题,到了冠礼(出阁)时,再也逃避不了,想要娶她过门,以炎家的情况,没有任何可能,说句难听话的话,炎奶奶连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借?

穷在闹市无亲朋,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实很残酷,别说张口借钱,别人看你过去都嫌弃,隔着多远关上院门,拒于千里之外,刻薄一点的还恶言相向,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有一次。

黄父找到炎北,没有仗势欺人,谈一些现实的问题。

灵魂反问,就算我同意将姗姗嫁给你,以你家的条件,一天两顿,别说肉、菜叶子也看不见,如何保证她以后的生活?

说完,带人离开。

炎北想了整整一夜,天亮以后,眼睛都红了,做出一个决定——从军!

寒门子弟想要出头,只有两条路,读书或者从军。

读书要钱,还很多,他也错过了最佳年龄,哪怕小时候跟着爹认字,学了一点皮毛,文章等都不会,就算院试开始拿到参考的名额,面对试题,只能交白卷,后者才是唯一的出路。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奶奶,后者虽然不想,但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答应,便去州府报名,考核通过以后,为期一段时间训练,卖力、刻苦,表现优良,运气不错,最后被划分到中天大营直到现在。

张荣华拍拍他的肩膀:“以前已经过去,以后只有荣华富贵。”

炎北红着脸说道:“属下此生只有三件事,第一让奶奶享福、第二娶姗姗过门、第三保家卫国,捍卫大夏疆土,将敌人的刀锋拒绝于境外,守一方平安!”

最后的声音很响,掷地有声,眼神也坚定。

说话间到了西门。

守城的士兵,见他们过来,还带着灵兽,炎北忽略不计,一看就是下属,从张荣华和杨红灵的穿着、首饰、气质判断,一看就是大人物。

如果没有小四,什长不会过问,交纳入城费便能进城,如今要盘查,走上前去,问道:“请出示一下路引!”

张荣华有三块腰牌,一块南城侯、一块府尹和骠骑总军,将前者取出,什长眼睛一瞪,差点掉出来,望着上面的三个鎏金色小字“南城侯”,心里震撼,这位大人物怎么从京城过来了?大夏之间的消息传的很快,无论是天帝传、还是炎雷珠等利器,早就传开,说句不客气的话,但凡士兵、读书人,随便抓一个,都知道他的大名,回过神来,急忙抱拳行礼:“见过侯爷!”

周围的士兵跟着行礼。

进出城的百姓、商贾等人一愣,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南城侯,有生之年,见到这样的“大人物”,心里敬畏,迅速让开一条道路。

张荣华收起腰牌,点点头,带人进了城。

等他们离开。

什长不敢耽搁,急忙将南城侯到来的消息传递上去,这么大的事不禀告,一旦有什么闪失,他这点小身板扛不住。

前往炎家的路上。

杨红灵问道:“怎么想的?”

张荣华道:“这次过来就没想着低调。”

杨红灵笑了,炎北的天赋值得自己的情郎下这么大的血本。

一会儿。

几人在城北某处角落停下,望着眼前的小院,破坏、陈旧,墙上长满苔藓,院门破了两角,两边贴着的对联,许久未换,饱经风雨,颜色变白,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熟悉的一幕,一切都未改变。

炎北再也忍不住,心里一软,触动最深处,眼眶红润,疾步冲了上去,推开院门,向着里面冲去。

三年未见奶奶,哪怕每年都写家书报平安,她不识字,无法回信,找街坊领居帮忙,都嫌耽搁他们的时间,花钱请人代写,哪怕自己将俸禄寄一大半回去,以奶奶节省的性格,自然舍不得。

“奶奶~!”

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

厨房。

炎奶奶正在做饭,炎北从军以后,家里的田地无法忙活,只能租给别人,每年一结,外加他寄回来的俸禄,攒下的银子越来越多,条件改善,没舍得买好米、专门买陈粮,将钱省下来等他娶妻时用。

一捧旧米、一个馒头放在锅中,坐在小马扎上,时不时的添加一些柴火。

听见外面传来的熟悉声音,整个人石化,做梦?

下一秒钟。

炎北冲了进来,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刻到骨子里面,不正是夜夜盼望的孙儿?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泪水滚滚留下,急忙起身,向着他冲去。

拥抱在一起!

俩人都哭了,好一会才松开。

炎奶奶擦掉孙儿脸上的泪珠,责怪道:“你现在是士兵,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不许哭!”

“嗯。”炎北重重的点点头。

没有立即出去,就在这里相互诉说。

院中。

张荣华和杨红灵坐在泛黄的竹椅上等待,小四趴在地上小憩。

望着院中简单的摆设,地上是泥土,前段时间刚刚下过雨,留下一些脚印,除了桌椅,并无其它的东西。

杨红灵道:“难为炎奶奶了。”

张荣华点点头:“真的不容易!”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黄姗姗?”

“嗯。”杨红灵应了一声。

“黄家是安远县首富,生意做到这种程度,就算背后没人,经营下来,县城也认识一些大人物,黄父当年的做法很老道,软刀子远比硬刀子狠辣,无声无息捅在炎北的心窝,以他倔强的性格,不干出一番成就绝不回来!几年下来,说一句沧海桑田不为过,以黄父的手段,想要说服自己的女儿嫁给有钱有势的公子很容易,官商结合,守住家业,还能让产业扩大。”

以张荣华的聪明,岂会想不到?

只是没有说出来,留给炎北一点幻想。

青梅竹马的爱情的确让人羡慕,但现实远不像书中描写的那样甜蜜,往往很残酷。

炎北扶着奶奶从里面出来,俩人起身,炎奶奶作势跪着行礼,张荣华伸手扶着,不让她跪下,笑着说道:“不比如此。”

炎奶奶很热情,自己省吃俭用,此刻很大方,吩咐道:“小北,钱还在奶奶的床头下面,多拿一些,去聚福楼买一桌好酒好菜。”

聚福楼是城中最大的酒楼,档次也是最高的。

“嗯。”炎北应下,转身就要进屋。

张荣华阻止:“不用!待会让红灵下厨。”

杨红灵笑道:“炎奶奶你们不用忙活,今儿尝尝我的手艺。”

炎奶奶坚持,但他们更坚持,只能妥协,跟着进厨房帮忙。

杨红灵惠质兰心,看的很清楚,没有取真灵肉、灵鱼等,不是舍不得,以她老迈的身体消化不了,反而会留下祸端。

所用的食材虽然是凡物,但也是珍品。

等到饭菜端出来,整整十二道菜,外加两份点心,将矮小的桌子摆满,小四带了盆,装了一些饭菜在边上吃。

没喝酒。

张荣华虽然推脱,但炎奶奶坚持,让他和杨红灵坐主位,只好答应。

忍到现在。

炎北再也憋不住了,问道:“奶奶,姗姗她怎么样了?”

望着孙儿眼中的期待、火热。

炎奶奶心里一暗,三年下来,本以为他能忘记,没想到恰恰相反,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浓浓的爱意。

咬着牙齿,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荣华和杨红灵对视一眼,和猜测的一样,时间改变一切。

炎北预感到不妙,努力的挤出一道笑容:“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唉!”炎奶奶叹了口气。

道出原委。

三年前。

炎北刚从军不久,期间黄姗姗来过几次,带着礼品看望,到了后面,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半年过后,黄家传出消息,她与程县令小公子程礼成亲,一个是安远县父母官,掌握生杀大权,一个是当地首富,大婚那天,排场很大,整个县城的大人物,包括隔壁县城、郡府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围绕着城里转了一圈。

没过半年,黄姗姗诞下龙凤胎,从怀孕的时间推算,他们好上有一段时间。

听完。

炎北拳头握的卡卡响,面容冰冷,死死的咬着嘴唇,愤怒、心痛、不甘等负面情绪一一闪过,望着天空,不争气的留下两行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战场上身中数刀,面容不改,依旧斩敌首,冲锋在前,此刻败下阵来。

张荣华取出真龙令,放在他的面前,平静的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这次过来就是站台,哪怕将天捅破,也替他扛着!

望着近在迟尺的真龙令,距离不到一臂。

炎北知道它的特权,有它在,安州无人能挡住自己,心里也想报复!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最终没有这样做,似乎在问自己:“无名无义,她想要嫁人,你没权阻止!但她为何不书信一封,将此事说出来?就算要断,也断的干干净净!她黄家的确有钱,但我不是卑躬屈膝、不要脸的人,更不会死缠烂打,为什么要瞒着?”

张荣华道:“当你有权有势、经历的多、见识的多,回首望去,原本死也无法忘记的事,不过如此!”

取出一壶上京酒,普通的酒水,但很烈,适合他眼下的状态。

“今日过后彻底告别从前,做个全新的自己!”

炎北抓过酒壶,打开盖子,对嘴喝了起来,很急,酒水顺着嘴角洒落在衣服上。

望着外面。

感应中,一群大人物来了,为首的人,穿着金红色官服,金色偏少、红色居多,胸口绣着一只青鸾,正是安州州尹慕远澜,后面是判官和推官,外加郡守、真龙殿等人。

四大部门在州府、郡府都有分部,剿灭妖魔鬼怪,护一方平安,安州归真龙殿驻扎。

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州府都要地震三分。

府兵、衙役、真龙殿的人戒严、维持秩序,巨大的动静,惊动附近的百姓,见这些大人物在炎家门口停下,不敢进去,心里好奇,他们这是干嘛?

街坊邻居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

炎北从军三年没有回家探亲,难道在战场上立功了吗?就算是,他只是个小兵,立下的功劳再大,也无法一步登天,更不能让州尹等人出面。

想不通,继续看着。

张荣华起身,微微一笑:“你们接着吃。”

炎北放下酒壶,跟了上去。

院外。

慕远澜听见下面传来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弄错了!侯爷远在京城,好端端怎么来这里?没听说过他在安州有亲戚,身为裴才华一系,身具高位,知道的事很多,张家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亲戚朋友都在京城,否决这一点,应该过来办事!

裴才华一派和张荣华一派,两派可以说是一派。

如今自己派系大老来了,哪怕同级,也不敢摆谱,姿态放的很低,第一时间召集判官和推官向着这边赶来。

真龙殿的人,消息更加灵通,自家殿主和侯爷走的很近,这会儿不趁机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万一进了侯爷的法眼,在殿主面前美言几句,也能调回京城,不用再在这里受罪!

两波人马在路上遇见,到了这里,又遇见了郡守等人,便结伴而行。

众人行礼:“见过侯爷!”

张荣华点点头,望了一眼,没让他们退下,这次为炎北造势,指着他介绍:“这是炎北,本侯麾下的军侯,这次过来替他办一点事。”

炎北行礼:“见过各位大人!”

慕远澜点点头,在场的都是人精,知道炎北攀上南城侯,像是麻雀飞上梧桐树,彻底崛起。

人群中。

程县令想起来了,自家小儿子的夫人,好像和炎北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去从军,黄父为了攀上自己,让他做黄家靠山,提议将黄姗姗许配给程礼。

稍作考虑,便答应下来。

有黄家的银子支持,升官也更快,双方各取所需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程礼登门拜访,黄父故意创造机会让俩人见面,以前者的学识,用心经营一段时间,加上黄母吹耳边风,没过多久,便俘虏她的芳心,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没想到当年的小角色,都已经忘记,如今攀上高枝,居然让南城侯放下身段,亲自走一趟。

一颗心提到嗓眼,用脚去猜,炎北这次回来,一定和黄姗姗有关。

她成了自家的儿媳,还生下一对龙凤胎……越想越慌,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当年打死他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主簿周纹,盯着程县令屁股下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这些年来没少暗中搜集罪证,但他背后没有靠山,后者又攀上郡守,有他罩着,就算将东西交上去也扳不倒,自己甚至还有危险,一直忍到现在。

对程家的事了如指掌,包括黄姗姗与炎北之间的龌龊,程礼大婚时还嗤之以鼻,她的守宫砂就算还在,怕也不干净。

念头转动的很快,眼下的机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会儿状告程县令,以慕远澜与南城侯的关系,一定会将他拿下,就算是郡守也得倒霉,运气好,还能再进一步。

失败?

不可能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没有比这仇恨更大。

所付出的,不过是“逾越”,不按规矩办事,撑死了在眼下这个位置干到退休,思索完利弊,当即站了出来。

程县令一直盯着,见他出列,魂都要吓散,顾不了那么多,当即喝斥:“侯爷面前没大没小,还不快点回来!”

脚步一迈,挡在他的前面。

这边的动静,将张荣华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郡守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心里憋火,身为县令,连自己的下官也管不住,关键时候掉链子,能力严重不行,不堪重任,暗自决定,这次事情结束找个机会将他调走,喝斥:“安静!”

周纹铁了心,大声说道:“慕大人,下官状告程县令,与黄首富勾结,以旧粮掺和黄沙偷换粮仓中的新粮,中饱私囊!”

程县令双眸喷火,反驳道:“诬蔑!程某为官以来,一直严于律己,洁身自好,别说偷换新粮,就连一个子也没贪。”

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义正言辞。

“周主簿与下官不对付,一直阳奉阴违,这次更是胆大包天,居然当着侯爷的面血口喷人,请诸位大人主持公道。”

眼看他们还要争吵下去。

慕远澜冷着脸,手掌一挥,现场安静下来,不知道程家与炎北之间的事,便要先压下,回头再处理,眼下先招待好侯爷。

没等开口。

张荣华道:“让他说!”

慕远澜眉头一皱,总觉得这里面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事,一个小小的县令,岂能入侯爷的法眼?望着炎北,灵光一闪,结合眼下的消息,隐约猜到一点。

周纹上前,行礼开口,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县衙的粮仓,保管的再好,每年都有一些损耗,发霉、变质等,这些粮食都不能吃,直接处理掉,再采购新粮,以备急用!

程县令和黄首富勾结,借着“损耗”的名义,每年贪污一大笔钱。

现场安静的可怕,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此刻,郡守也没有发言的权力。

慕远澜问道:“东西在哪?”

周纹道:“下官书房有个暗阁,罪证在里面。”

慕远澜望向心腹,命他带人去拿。

很快。

心腹返回,将一件青色玉盒递了过去。

打开盒子。

慕远澜取出账簿,认真的看着,记载的很详细,从采购、再到以“损耗”的名义处理,包括经手的人,一应俱全。

合上账簿,下令:“将他拿下!”

州府的兵马迅速冲了上去,将程县令制服。

但还没完。

这么大的事,单凭他一人无法办到,背后一定有靠山,若不然,也无法遮掩到现在,一点风声不透露出去。

冷漠的眼神,落在郡守的身上:“身为飞龙郡郡守,治下出了此事,难脱其咎,即刻罢职,暂行扣押,等此桉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大人,下官冤枉!”

慕远澜看也不看,望着判官,下了死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时辰之内查清此桉!涉及到相关人等,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是!”判官应道。

隶属的派系不同,还不对付,此刻没敢反驳,爬到他这个高位,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传了过来,别说自己,就算是派系的大老来了,这种情况下,也不敢与张荣华扳手腕,看的很明白,此桉不仅要办,还要办的漂亮,绝对不能给对方一点机会,不然等他回去以后,那些御史便会在第一时间参自己一本,一旦大理寺的文书下来,谁也保不住!

手掌一挥:“走!”

程县令急了,像是溺水中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求您看在姗姗的份上救我一次!”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炎北已经冷静下来,这样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去爱,冷冷的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在场的官员算是明白了,难怪侯爷插手此事,原来是炎北的女人被程县令的儿子抢走,怪不得周纹这时跳出来!

判官喝斥:“闭嘴!”

程县令继续挣扎:“程家一旦完蛋,黄家也得跟着,牵连之下,黄姗姗逃脱不了,难道你想看见她被押往京城,打入教坊司?”

判官怒了,再让他说下去,万一南城侯生气,自己也得跟着倒霉,命人上前,粗暴的卸掉程县令的下巴,将相关人等带走。

张荣华招呼一声,带着慕远澜和推官进入院中,其他的人身份不够,只能在外面候着。

周围的百姓,看的好好的,没想到爆出来一个大瓜,见到平日里面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程县令,像个阶下囚被带走,再看眼前破旧的小院,炎家飞黄腾达了!

消息像是一阵风传开,得知炎北攀上南城侯,炎家的亲戚、但凡沾上关系,提着老母鸡、鸡蛋,或者其它的礼物,纷纷前来,想搭上张荣华的顺风车,都被州府的兵马拦在外面。

院中。

张荣华替双方介绍,杨红灵很懂事,打过招呼以后,扶着炎奶奶进了屋里,将空间让了出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下,换上了灵茶东海万灵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都是自己人,说话很随意。

一道哭喊声从外面传来。

“别拦着,让我进去!”

炎北手掌紧握成拳,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暴躁,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团火焰燃烧,死死的盯着外面。

张荣华看的很明白,此事不解决,永远是他心里的痛,开口说道:“本侯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还要你自己面对。”

炎北迟疑,郑重行了一礼,目光坚定,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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