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范武一语中的,当“大尊者”这三个字,从范武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眼前的两只鼠仙那各自一张目眦欲裂的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一丝丝错愕的神色。
它们好像觉得,这三个字从范武口中蹦出来,是一件十分令人震惊的事情似的。
“那看来我并没有猜错了?”范武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盛,他双臂轻轻一甩。
两只鼠仙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甩飞了出去。
它们狼狈地撞塌了一座座屋舍。
被一大片建筑废墟所掩盖。
短时间之内的局势反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连郑三诗背着的新娘,都是带着一种错愕的眼神,回头看着那一幕。
等鼠新娘反应过来后。
它立即急了。
因为被甩飞出去,狼狈地撞塌了一座座房屋的两只鼠仙,都是它的父母。它需要依仗着这两位父母,才能不断的进行鼠仙嫁女的流程,从而汲取各方人类家族的运势。
它急了之后。
便不再管身下那个所谓的新丈夫,而是从郑三诗的身上离开,然后立即朝着范武飞扑而去,意图协助它的父母来对抗范武。
而且。
它是从范武的背后偷袭而去的,范武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在它的视野之中。它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道士完全是一种不防范背后的姿,也就是说它有机会一击重创对方!
鼠仙新娘张口吐出一口利剑,这一把利剑似乎是某种道门法器。估摸着,它是从哪个修道者的手中,夺得的这一口利剑。
鼠仙新娘一手持着一口利剑,竟然以一种娴熟的动作,一剑直取范武的后颈!
似乎想要从范武的后脖颈,一剑刺穿过去。
一剑取下范武的性命!
‘他果然没有设防!他的注意力果然被爹和娘吸引过去了!他没有注意到我!这一击,他就算是不死,也得重伤濒死!’
鼠仙新娘心中大喜过望。
因为它手中一口利剑的剑尖,距离范武的后脖颈的皮肤,已经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
这不到两寸的距离。
一个念头!
即至!
“好!”当察觉到自己手中这一口利剑的剑尖,触碰到范武后脖颈的肌肤的时候。鼠仙新娘感受着手掌传来的那一种触觉,心中更加是喜上加喜。已经可以预料到锋利的剑尖,会一剑将范武的脖子,给刺穿了。
自己爹娘面对这样的一个如同怪物似的道士,都得要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而自己只需要一剑,就能够将这个怪物似的道士给解决掉。
那岂不是意味着……它鼠新娘已经比它的爹娘,还要更强了吗?
然而。
下一瞬。
鼠仙新娘脸上的那种喜色,还没有在它的老鼠脸上,持续多久的时间。就彻彻底底的僵硬在那里了,因为它眼睁睁的看见自己手中的那一口利剑,真的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破碎!
先是利剑的剑尖开始寸寸破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它这一剑并非是刺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刺在一件很厉害的法器上似的。
然后便是那长长的剑身,开始遍布一条条裂痕,大量的裂痕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弥漫了整把利剑的剑身。
旋即。
破碎!
一块块金属碎片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鼠仙新娘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下一把剑柄的法器利剑。再抬头看了看范武的后脖颈,连皮都没有被扎破的皮肤。
它懵了!
它属实是难以置信一个人皮肤会如此的坚硬,它更加难以想象自己这一剑连这个怪物似的道士的皮肤,都没有办法能够伤得了。
“不好!”鼠仙新娘意识到自己似乎麻烦了,它急忙想要与范武拉开一段距离。
可是。
当它刚刚升起这样想法的时候,它就突然发现原本还背对着它的范武,不知何时居然正对着它!它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范武那一张脸上,带着的一种饶有兴致的笑容。
那一种笑容并没有带着什么恶意,可却让它遍体发寒,让它被吓得瞬间炸毛了!
它欲要赶紧跑。
却发现。
自己的肩膀不知何时被一只蒲扇大手给压住,这一压竟然让它觉得自己的一侧肩头,如同扛着一座重量惊人的小山一样!
让它动作一顿!
动弹不得!
它的老鼠脑袋遍布毛发,所以没有办法流出冷汗,但是它的身体却是能够溢出大量的冷汗。鼠仙新娘的那一身喜庆霓裳大红袍,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你你你……”鼠仙新娘满脸惊恐,它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软,它忽然感受到刚才郑三诗的感受了。
“你爹和你娘,貌似都不愿意说。”范武压住对方肩头的手掌,稍微再施加一丢丢的力气。鼠仙新娘顿时身形一矮,差点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不过范武能够稳稳的控制住自己施加的力量,让对方形有种想要跪却偏偏跪不下去的感觉。
“那你愿不愿意说呢?”范武询问道:“你们……与大尊者,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我……我……”鼠仙新娘明显比公鼠仙与母鼠仙更年轻,并且也更胆小。
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之下,它实在是忍不住,那种巨大的压力。
带着惊恐的语气脱口而出:“我们……我们一家子,与那位存在没有关系啊!是……是那位存在,曾经派人,想要来招揽我们一家子。我们觉得,她们的行事过于高调声张,而且她们那种存在,是与满天神佛做对。”
“我们……我们也只敢在神降上身而来的正神面前,稍微逞一逞威风。因为那样的神降,并……并不是特别的厉害。”
“而那样的存在……她们是敢明目张胆夺取,那些正神的香火、乃至于神权权柄。”
“哦?”范武诧异道:“也就是说,你们拒绝了大尊者,派来拉拢你们的人?”
范武问道:“那为何你们使用的力量,又带着……她的一丝气味?”
有关于大尊者的那一丝气味。
范武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毕竟,他也算是和大尊者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鼠仙新娘急忙回答:“是……是那位存在派来的一个想要招揽我们的人,给予了我们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那个人说……我们暂时拒绝他也不要紧,他依旧会给我们这种强大的力量。”
“我们……我们就觉得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然后就接受了那位存在的馈赠。但我们真的和那位存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啊!”
鼠仙新娘弱弱道:“您……您要是和那位存在有仇的话,可不可以放过我们啊?”
“原来如此。”范武没有理会它最后的一句话,而是再次问道:“那你知道大尊者派来的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吗?或者说,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到那个人的?!”
“在……在我们的鼠仙洞。”鼠仙新娘暗吞唾沫,它实在不敢不回答范武的问题。
因为,施加在它肩头身上的力量,已经快要把它的骨头,都给压碎了。
让它内心之中万分的恐惧。
“对了!对了!”即使范武不继续问它什么问题,可是强烈的求生欲,也让这个鼠新娘急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给说出来:“那个人上一次寻到我们鼠仙洞,还想要招揽拉拢我们的时候,他……他说他会再来一次!”
“如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几日之后吧?可能……可能是两日之后,也可能……是三日之后?”
哦?
这么巧?
就在范武还想要问一问,它们家的那个鼠仙洞,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忽然眼睛微微一眯,挪开压在鼠仙新娘肩头上的一只手。
转过身去。
他头也不回的对着这个鼠仙新娘,说了几句:“看来你的爹娘为了活命,想要把你撂下来了。你这家伙还有一点用,在此地不要乱走动,贫道我去去就回。”
话闭。
鼠仙新娘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骤然发现眼前的范武,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这是何等速度?吓得它动都不敢动一下!
按理来说……范武突然不管它了,它应该要赶紧逃跑才对。
可是。
鼠仙新娘发觉自己的双腿,就好像是不听使唤似的,自己双腿软如面条,根本就动弹不得。而且它觉得自己如果想要逃跑的话,又怎么可能就跑得过,那个怪物似的道士呢?
就对方的这种速度,估计自己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追上来了吧!
还有。
自己的爹娘……真的把它给丢下来,把它当诱饵,然后自顾自的逃跑了吗?
事实……
确实如此!
这一窝鼠仙并非那么的团结,尤其是当它们意识到,眼前已经面临濒死危机的时候。本身就是老鼠的它们,更加不会在意什么家人了。
公鼠仙和母鼠仙,狼狈地从建筑废墟之中爬起来之后,就惊恐无比的直接拔腿就跑!
而且它们为了增加自己的存活概率。
这两只鼠仙还是分头跑的!
同时他们都在心中祈祷着,范武赶紧去追另外一只鼠仙,如此一来自己就能够活得下来了。
而范武确实暂时只追了一只鼠仙,毕竟他也不会什么分身之术。
范武只能一只一只的追。
像这种行走的自由属性点放,范武怎么可能,会放任它们离开呢?
他范道长没这么慈悲。
“呼……呼……”公鼠仙已经不管自己那些鼠子鼠孙,更加不管自己的那个宝贝闺女,也不可能有心思,去管自己的那个老婆子。
它现在只想赶紧逃离郑家这个魔窟,因为只有逃离这个魔窟,它今晚才能够活得下来。
如果逃离不了的话。
就只有死路一条!
它觉得自己已经逃跑了好一会儿了,应该已经到达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了吧?毕竟自己那宝贝女儿已经拖住了那个怪物道士很长一段时间,按理来说那个道士应该追不上来的才对。
想到这里。
公鼠仙逃跑的速度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如此全速的逃跑它还是觉得非常疲惫的。
然而。
就在它速度稍微缓和下来一点之后,它一双小巧的老鼠眼睛瞪得老大,很是狼狈的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它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前方,就好像是一个寻常普通人,在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只见范武不知什么时候……
居然出现在了它的前方。
让它倒吸凉气!
浑身汗毛直竖!
“你你你……”公鼠仙匪语气夷所思的惊声道:“你这道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贫道我又怎么不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是一个大活人的范武,在公鼠仙眼里就如同一个,要来索命的厉鬼一样。
随得范武一步一步的朝着它逼近,公鼠仙则是满脸惊惧一步步倒退。
“道士……不!道长!道长!”公鼠仙全然没有击败请神上身的行风子时的那种得瑟嚣张,它有的只有畏惧与骇然以及卑微。
它连连求饶道:“我不不敢了!我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我再也不嫁女了!”
“我道歉!”
“我……我向被我祸害过的人道歉!鼠仙洞里边的七十二位姑爷,我也会逐一向他们致歉。之后我还会给他们大量的盘缠,把他们全部都放出去,让他们全部都回家!”
“道长,你……你不要再过来了!”意识到自己逃跑都没有任何用处的公鼠仙,已经绝望到说话的那种语气,都带着一种哭腔了。
谁能想到一次寻寻常常的嫁女,居然会遇上这种恐怖的怪物!
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就是一个怪物!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还要钦天司做什么?还要律法做什么?”范武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之后,他一步跨越就已经来到了公鼠仙跟前。
如此近的距离,让公鼠仙心神大骇,它急忙想出手,攻击近在迟尺的范武。
可惜……
范武的速度更快!
只见范武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它那张老鼠脸上,这一巴掌落在公鼠仙脸上的时候。它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一万匹野马的马蹄给践踏一样,那种恐怖的力量更是让它往一侧倒飞。
几颗带血的牙齿已经崩飞了出去,直至狠狠地衰落在二十几步开外的地面。
它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
耳朵更是嗡嗡直响。
它正想要挣扎的站起来,结果一股庞然巨力就从它的后背传了过来,它他硬生生的贴在地面之上,身体完全无法站起来。
那是因为范武已经一脚踩在了它的后背之上,巨大的力量甚至连地面都裂出了一条条裂痕。
断魔雄剑已经拔出。
范武已经懒得听这一只公鼠仙想要说些什么,他一剑就直直插入公鼠仙的后脑勺之上。
断魔雄剑的剑尖,在刺入对方的身躯之中时,范武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隔感。就好像是一剑,刺入了一团空气之中一样。
并非是这一只公鼠仙躲开了,而是对方的脆弱身躯,在断魔雄剑之下根本不算什么。
【您成功击杀“数百年道行的公鼠仙”,恭喜您获得自由属性点:1.6点!】
“1.6点的自由属性点,还不错的样子。”
范武挑了挑眉毛。
他还以为,这一只公鼠仙的【力】属性跟他差那么多,爆出的自由属性点不会超过0.5点。结果没想到,居然能爆出1.6点!
“不错。”
范武缓缓回过神,他记得另外一只母鼠仙,是朝着那个方向逃跑的。
……
“该死……该死……该死……”母鼠仙不似公鼠仙那般懈怠,即使已经逃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它也依旧是在拼死夺命狂奔。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那个道士并没有先追着它,而是先追着它家的老头子。
“希望老头子顶用一点,能够多多拖延一下那个道士。只要拖延住一炷香时间,我就能逃出正涧县!只要逃出正涧县,在偌大的大周王朝之中,寻找我一只鼠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该死,这波亏大发了!”母鼠仙一边夺命狂奔,一边面色阴鸷的咬牙切齿:“不仅搭上了几十个鼠子鼠孙,还搭上了一个闺女,还搭上一个老头子,只剩老妪我一个孤家寡人。”
“而且……”
它抽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的手掌,只见这一只手掌已经变得血肉模湖,破碎的白花花骨骼穿透了血肉,触目惊心的显露了出来。
就连它自己看一眼都觉得十分的不适,那种疼痛感依旧是历历在目。
让它记忆犹新!
让它暗恨不已!
“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怕是没有办法,让这一只手恢复如初。哪怕是吃不少的童男童女,估计也没有办法快速恢复过来。”
该死!
想到了童男童女这四个字,它就更加的心痛了,因为放在郑家之中的那九个童男、九个童女,它都没有收回来。
连郑家之前准备的那些彩礼,它之前都没有及时将其收入囊中。
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的就是它!
“嗯?”突然,母鼠仙错愕的发现自己好像跑不动了。因为它见到左右两边的景色居然都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左右两边的景色凝固住了,还是它的身体凝固住了。
怎么回事?
母鼠仙心中骇然至极,它急忙低头往下面一看,试图看看自己两条腿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它就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好像消失不见了,甚至腰部以下的一切部位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腰部正在冒着大量黑气,如血液一般的猩红色液体从那里淌流而下,它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以及身体的力量,都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不断的流逝。
怎么……
怎么回事?
母鼠仙努力扭头往后面一看,它率先看到的是一只粗壮的手臂,那一只粗壮手臂好像是在拎着它的衣裳,把它给轻松拎了起来。
然后它就看见了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以及一张略显眼熟的脸庞。
是那个道士!!!
母鼠仙大惊失色!
它没想到自己已经跑了这么久居然都被追上了,而且自己的闺女和自己的老头子,应该都能拖延对方一段时间吧?
它们两个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一段长一点的时间,都拖延不了?
而且!
自己的下半身到底哪里去了?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只剩上半身了?
母鼠仙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范武的另一只手,居然抓着一把夸张的大剑。那一把大剑之上,隐隐约约有澹澹的血迹。
血迹顺着剑刃缓缓流落了下来,并没有在剑身之上沾染遗留,那一把夸张大剑的剑刃依旧是光洁如雪,雪亮如银。
“这……”母鼠仙愣住了,它似乎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看向范武的时候。
脸庞之上所带着的绝望以及震惊,随便一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随着范武手掌一松。
母鼠仙就如同死老鼠一样跌落在地上,它的两只手无力地抚摸断开的腰部,它那一双眼眸之中,尽是迷茫与悔恨。
“1.9。”范武静静的看着母鼠仙的两截身躯,缓缓化作灰尽消散,他平静的吐出一个数字,这是他击杀母鼠仙,所获得的自由属性点。
击杀了两只公母鼠仙,范武得到了3.5点自由属性点,加上他余额里的3点自由属性点。
他如今的属性点余额达到了6.5点。
总体来说范武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两只鼠仙,也并不是特别的强。至少……在现阶段的范武面前,它们两个并不是特别的强。
如果换成是一两个月前的范武,那估摸着这两只鼠仙在他的眼里,就跟神仙没什么区别了。
……
正涧县。
郑家。
“范武道长……范武道长他,还没有回来吗?”一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郑家子弟,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几十只鼠头人身的诡物,然后目光又忍不住,撇向另一边的鼠新娘。
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后,语气颇为担忧的呢喃道:“没有了范武道长的话,凭借着我们这些人,好像不是这些老鼠的对手吧?”
一旁,另一个郑家人,紧紧握着手中的法器,小心翼翼的说道:“兴许……它们已经被范武道长吓住,然后不敢动弹了呢?”
确实……
虽然范武道长目前暂时不在,可是那些鼠头人身的诡物,以及那一只鼠新娘都没有动弹。
尤其是那一只鼠新娘,浑身就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看起来那叫一个狼狈不堪。
能够明显的看得出来,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惧的情绪。
这让郑家众人更加确信。
它们被吓住了!
“那位范道长好生犀利……我亲眼见到他只是用两只手,就挡下了那两只很厉害的鼠仙的攻击,然后甩手就将她们给打飞了出去。像这样的一位存在,竟然只是南郡的一位道长吗?”一个郑家子弟惊声自语。
不是他们看不起南郡那个地方,而是南郡对于中郡来说,属实是有些偏僻了。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南郡也不是没有高手,但是高手的数量比中郡少太多了。
按照正常逻辑,像是范武道长这样的存在……理应是中郡哪座出名道观的道长。
就和行风子道长一样,行风子道长所在的地祖观,在偌大的中郡里边,都是大名鼎鼎的。
可是,范武道长却出身于南郡!
只能说……
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也让他们这些中郡之中的修道者,对于大周王朝的南郡之地,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南郡,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贫瘠。
“或许,并非是南郡人杰地灵。”一个人间清醒的郑家长辈,沉声道:“而是那位范武道长,在南郡之中属于异类中的异类。”
他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不太对,急忙补充道:“老夫说的异类,不是贬义的意思,而是褒义的意思。”
这时,有人左看右看,对于如今这突然僵持住的局势,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就对着郑家家主问道:“家主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郑家家主沉吟回道:“等范道长回来。”
因为郑家家主也不知道这个状况该如何是好,虽然两只鼠仙已经逃跑了,但是现场还有这么多鼠仙的鼠子鼠孙,以及一只鼠新娘。
那些鼠子鼠孙就已经让郑家家主觉得非常的棘手了,整个郑家所有郑家子弟全部都加起来,估计只能够跟那些鼠子鼠孙稍微周旋一下。
再加上一只实力不明的鼠新娘,一旦那一只被范道长吓住的鼠新娘,见到他们郑家让突然动手,没准会想要拼一个鱼死网破。
郑家家主觉得这鼠新娘,或许比不上另外的两只鼠仙强大,不过,它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旦鼠新娘准备鱼死网破,等到范道长回来的时候……恐怕郑家就血流成河了!
身为郑家家主。
他不得不为在场之中每一个郑家人的性命考虑。
另一边。
先前已经被吓惨了的郑三诗,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云九卿旁边。而云九卿旁边还有一位行风子道长,行风子也聚在这个地方了。
郑三诗看都不敢朝着鼠新娘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他低声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哆嗦,都有些颤抖:“范道长他……独自一人去追两只鼠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他害怕一旦范道长出了什么状况,那么郑家之中的这么多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应付得了,今夜的生死存亡危机了。
也就是说,整个郑家的生死存亡都寄托在,范道长一个人的身上了。
这听起来他们郑家很是丢人,自己的小命,都得拿捏在别人的手上。
都得看别人的脸色,才能够有机会存活下来。
那也没办法。
他们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修道家族,就是这个样子。
啪!
云九卿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皱着秀眉吐槽道:“范道长好歹是在出手帮你们郑家,你这三屎怎么在咒范道长?”
郑三诗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太对,他低着头满脸都是尴尬讪讪的神色。
见到他这副模样,云九卿这才开口回答说道:“对付那两只鼠仙,范道长怎么可能会有大碍?你应该担心那两只鼠仙,在范道长手里,究竟能够存活多久的时间。”
“啊?”郑三诗一惊,他暗吞唾沫:“范武道长他……他这么厉害?!”
对于修道不算特别了解的郑三诗,完全没有意识到,能够将两只鼠仙甩手就能够击飞的范武,在两只鼠仙的眼里究竟有多么恐怖。
“呵……你见到的,只不过是范道长的冰山一角而已。”云九卿一副‘我见识最为多广’的表情,她继续道:“莫说是区区几只小小的鼠仙,就算再来十只鼠仙,对于范道长来说也无用!”
“虽然说小道我,只是见到过那位范武道长,出手了一两招。但我觉得,云居士所说的,应该没有假。”行风子才是在场这么多人里边,除了云九卿之外最了解范武恐怖之处的。
他怎么说,也算是和一只公鼠仙斗法过一次,当然在那斗法之中,他就算是请了一尊正神降身,也败了下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很清楚鼠仙的实力有多么惊人,连请神上身的自己都不是修仙的对手。
但是那位范武道长就不一样了。
行风子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说道:“说起来,也是非常的惭愧。范武道长的几次出手小道我都没有看得清,就连范武道长连续救了我两次,我都没有看得清他是怎么救的。”
“打个比方……如果方才逃跑了的两只鼠仙,是钦天司之中的两个小旗官。那范武道长,他就是钦天司之中的百户官!”
说到这里,行风子顿了顿,他语气变得感慨敬重了起来:“乃至堪比钦天司之中的千户官。”
“这只是小道打个比方,并非指范道长的道行,只能媲美一位千户官。”
这样的一个比方,郑三诗这个外行人,隐约有些听得懂了。
那不就相当于,范道长是一个知县的县老爷,两只鼠仙只是两个衙役小头头?
一个知县的县老爷,对付两个衙役的小头头。
一句话估计都能罢免他们的职务。
郑三诗恍然大悟!
就带他醒悟过来,原来范道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厉害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一道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或者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听得到声音惊声道:“是……是范武道长!是……那位范武道长!!”
众人寻声望去,就看见发出这一声惊叫的人,是一个郑家的子弟。
那一个郑家的子弟,脸上写着兴奋的神色,目光看向郑家大宅的正门方向。
众人立即循着他的目光。
看得过去。
“嘶!真是范武道长!”
范武那魁梧壮硕的身躯,显然是非常好认出来,整个郑家之中哪怕长得最高的那个人,估计也只能到范武的胸口。
“范武道长回来了!”郑三诗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心头之中,所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这一刻终于是消散掉了。
仿佛只要范道长来了。
青天就有了!
郑家家主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方才一颗心都是悬着的,现如今随着范武的出现,他一颗心,终于是可以安稳地落下来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范武道长一回来,那么今晚这事,估计就能够尘埃落定了。
他们郑家算是也勉强保住了。
范武从郑家大宅的正门之中走了回来,平静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之后。就可以看见在场所有人,以及所有鼠仙的鼠子鼠孙,还有那个鼠新娘,都是一副没有动弹的模样。
范武无视那一群瑟瑟发抖的鼠仙的鼠子鼠孙,他径直走向那一只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的鼠新娘,然后他张口说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一个,大尊者派出招揽过的人,过两三日的时间,将会再次出现在你们的鼠仙洞?”
“嗯嗯嗯!”鼠新娘被吓得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它知无不言:“那……那是一个没有头发的人,他虽然是那位存在的部下。但他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大活人。”
“没有头发?和尚?”范武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鼠新娘暗吞唾沫后,鼓起勇气小心询问:“道长……仙师!仙师大人,我如果带您去见那个人,您应该会放我一马,应该不会取我性命的对吧?”
范武瞥了它一眼。
这一眼,让鼠新娘如坠冰窟,它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脸上的那种恐惧更盛!
因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它就能够看得出来范武眼中的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也意味着。
眼前这个如同怪物一般的道士,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放它一马。
也就是说不管它带不带路,那么最终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就在鼠新娘万念俱灭之际,范武的声音悠悠响起:“你或许会比那两只老鼠的运气要好一点,它们是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范武“啧”了一声,说道:“如果你在阴曹地府之中,能够扛受得了一种种酷刑,并且洗刷掉你生前的罪孽。那你未必没有一次,转世投胎的机会。”
范武这一句话已经说的很明显,那就是他会杀了它,但是不会灭掉他的魂魄。
毕竟……
像鼠新娘这种罪恶滔天,浑身杀孽肉眼可见的存在,范武怎么可能会放它一马?
他范武自认为自己也确实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这不代表他范武,就与鼠仙之流的存在,是一丘之貉。
尤其是地面,静静地躺着的九具童男尸体、与九具童女尸体。
范武就算是拿括约肌当他的三观。
也不会放过鼠新娘。
“好……也……也好……”鼠新娘欲哭无泪的悲切颤抖回了几个字,或许是已经能够预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它的神情看起来都是浑浑噩噩,一张脸上也是写满了绝望、以及后悔的神色。
但它并非是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并非是后悔自己吃过那么多童男童女,并非是后悔自己当初害了这么多户人家都家破人亡。
它后悔的是,为什么偏偏要挑郑家的郑三诗,来当自己的这一次夫婿?
如果自己不挑郑家的话,那岂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它后悔的是这个!
范武将目光从它的身上挪开,然后看向了鼠仙的那一群鼠子鼠孙……范武可以暂时放鼠新娘一马,因为接下来,有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但是这些鼠子鼠孙,范武就没有那个理由,去放过它们了。
很快。
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持一把断魔雄剑的范武,将那几十个鼠子鼠孙,全部都物理超度了。
他不是一剑斩几个,而是一剑斩十几个。
仅仅只是轻描澹写的几剑落下去,一众鼠子鼠孙……就全部都化作了飞灰!
而且还是形神俱灭的那种。
范武这如杀星魔主降世的行为,惊得一众郑家人都是暗吞唾沫。生怕惹怒了这位范武道长,然后反手给他们这些人都来上几剑。
那喊冤都没有地方去喊啊!
“从这里去鼠仙洞需要多久?”范武问的这一句话,是对着鼠新娘问的。
鼠新娘颤抖回答:“大概……大概只要一日一夜,就能够抵达了。”
“大致,是什么方向?”
“北……北边吧?”
朝着北边的大致方向一日一夜的路程,那岂不是,也是离大周皇城更近的地方吗?敢情这二者之间,居然还是顺路的。
好家伙!
这时,范武对着行风子说道:“这位行风子道友,应该能够有将它捆住的法器吧?”
行风子急忙点头:“应当是有的!”
他立即从自己的那一堆行囊之中,取出了一根比较特殊的麻绳,然后行风子对着范武说道:“小道这根捆妖绳,是小道的师傅在小道下山历练之前,赠予小道的一件法器。”
范武点头咧嘴笑道:“将它捆住,明日早上出发鼠仙洞,你敢去吗?”
行风子肃穆着脸:“小道虽然目前修为尚浅,但绝不怕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小刀,小道我,都敢去闯一闯?
??”
“好!”范武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鼠仙洞,惹一个大家伙。”
行风子一问:“是范道长您之前说的大尊者?请问……这是诡物?还是一个邪道?或者是,一个邪僧?一只很强的恶鬼?”
“是一尊神,但不是一尊正神,不过应该比底层正神,要厉害一些。”范武很坦诚的回答:“像是什么土地神、山神、井神之类的底层正神,那尊邪神应该能将其随便乱杀的才是。”
“如果不能的话……那大尊者的纯度,也太低了!”
行风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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