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待过了雷公山,去没防备的村子,抓几个汉女来逼他招供!他若不招供,就当他面凌辱!”
炒花还是不愿意放弃可以通过文栋审问出大明旗语编译密码的机会,而因此说了这么一句。
但炒花等刚出雷公山,就看见山口外御河对岸有大量车炮步军列阵,而只等他们渡河,进而半渡击之。
发着高热的文栋这时见此倒笑了起来。
把兔儿见此一幕,已先惊呆地没了八分胆,看向炒花道:“这应该才是明国边军!”
“看出来了!真他娘的阔绰,着布面甲的这么多。”
“车炮也这么多!”
“难怪他明国皇帝敢搞一个尊汉贬夷的新礼!”
炒花说着就道:“你让哨骑先回去看看,回路是不是已经被堵住!”
把兔儿便吩咐了下去。
没多久,哨骑走了回来,将情况告知给了把兔儿。
把兔儿便沉着脸对炒花道:“回路被堵了,也有大量明军,漫山遍野,比这里还多些,像是早就藏在周围的。”
炒花听后拔出刀来:“既然已无生路,那就战死在前进的路上!只恨明人狡猾,让我们没能带许多草原勇士来此,或者说不定能靠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出一条生路来!”
说着,炒花就持刀大喊:“杀!”
然后,炒花就策马渡河,往对岸杀去。
把兔儿等也大喊一声:“杀!”而朝对岸杀来。
啪!
啪!
啪!
对岸明军偏厢车组成的车墙内,顿时喷射出大量白烟。
而炒花、把兔儿等虏骑一时大量中弹落入水中,如落汤饺子一般。
炒花也已因坐骑被射倒,而倒在了水里,然后,他就不得不抓住一中弹的虏骑尸体挡在前面,涉水过河,但明军的火炮和重型大铳完全没有停火的意思,连续不断地将这些虏骑击倒岸边。
没多久,车墙外累尸如堤,沿岸水草尽滴血珠。
炒花本人也受伤倒在车墙外,把兔儿虽然运气好突进了车墙内,但也被后面的骑兵冲上来,给用三眼铳霰射得满脸是血,而最终因此被活捉,与炒花等一起被押往了御河沿岸的集镇——孤店。
孤店现在是李如松的临时指挥部。
他此时正站在这里的一小山丘上,由远处山边的一轮红日陪着,而同时持着一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正越来越红的御河水,而笑得合不拢嘴:
“好愚蠢的东西,难不成还以为老子的兵不渡河是怕你们来攻?”
李如松说着就叉腰而立道:“这些人明显是从威鲁堡而来,王总兵,你且率前军先去威鲁堡!”
总兵王生这时问道:“提督的意思是,威鲁堡有人会通敌?”
“去看看总是好的。”
李如松回了一句。
而没多久,李如松刚一回来,守备马世龙就走来对李如松,指了一下已正在随军医官救护的文栋说:
“他叫文栋,是兴明书院编译班的,本是威鲁堡纪凤翼身边的传译官,据他说的是,因纪凤翼通夷,所以把他暗中控制起来,交给了这些胡人,这些胡人拷问了他,要他交出旗报机密,他没有说。”
李如松听后就走了过来,先问随即医官:“还有救吗?”
“回提督,伤口太大,已结住近心端,下面就看能不能退热!”
“已经用了宫内杨妃娘娘制的蒜素药。”
医官回道。
李如松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文栋:“纪凤翼为何通夷?”
“他只说有人对他有养育之恩。”
文栋有气无力地回道。
李如松听后道:“看来是谁家的养子,冒籍成了营官!”
“提督,抚院到了!”
这时,把总陈策驱马赶来言道。
李如松听后便只得先去迎接大同巡抚胡来贡。
马世龙和陈策也跟了来。
李如松一边走一边问着马世龙:“活捉有多少个鞑子?”
“有二十多个,其中有虏酋炒花与把兔儿。”
马世龙道。
“很好!”
“这样的话,接下来出关向草原扫荡,就知道谁是敌人了。”
李如松这里说着就因见胡来贡已经下轿,且在大同总兵桂瑾的陪同下已经朝自己走来,便闭了嘴,而只拱手行了一礼。
胡来贡也在这时笑着朝李如松走来,拱手道:“公果然善用兵也!”
“啊!”
而就在李如松要略表谦虚之时。
大同边将把总阮敬等突然纵马朝炒花等被俘虏酋奔来,且当即手持弓箭将炒花等射杀。
把兔儿先惨叫一声,没多久就吐血而亡,但却面露笑意。
而炒花倒是被看押他的哨官钟长东及时扑倒在了地上。
李如松这时已经沉下脸来。
“住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
桂瑾也在这时大喊一声,且立即走过来,给了阮敬一鞭子。
阮敬很失落地跪下道:“大帅息怒!卑职恨鞑子入骨,故见此忍不住欲手刃之!”
桂瑾哼了一声道:“把他绑了!听抚院处置!”
胡来贡这时也忙看向李如松:“你看这?”
说着,胡来贡就有了主意,吩咐道:“你们杀的是李提督俘虏的人,听李提督如何处置吧。”
李如松故作无奈地叹气说:“这可如何是好!本来还想问清楚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乃至逼他们为向导,进而与各处收到的虏寇闯关战报统合到一起,发现真正不老实的大部落,而好一网打尽的,这一下子,让我还怎么奉旨出关惩虏,总不能直接去距此不远的归化城,找三娘子算账吧?更别提问出背后通夷的人了。”
“他们断无通夷之胆!不过,提督说的是,这个阮敬合该严惩,竟坏了大事!”
胡来贡说道。
李如松呵呵一笑:“但他是抚院的人,还是由抚院处置吧。”
“也好!本院一定给提督一个交待!”
胡来贡道。
而李如松则眸光越发的冷厉,只拱手道:“鄙人还有要事,失陪!”
胡来贡忙问:“何要事?”
“我是奉旨提督剿夷,便宜行事,不听督抚节制,直领枢密院令,故抚院无权过问!”
李如松回后就吩咐道:“拔营北上!”
胡来贡见此寒下脸来。
“抚院,现在该怎么办,他肯定会向天子上密奏的。”
桂瑾这时言道。
胡来贡厉声道:“还能怎么办,把阮敬押下去,严加审讯!就算他姓李的不说这事,我也得向陛下密奏这事,成什么道理,恨鞑子也没有擅自杀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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