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赶回范府的时候,范若若正跟柳如玉一起在用下午茶,南庆的贵妇都很懂得养生,也很懂生活;要不是差着辈分,两人的聊天内容,其实可以很劲爆。
“若若你回来了……”
“哥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也就钱春强在一旁盯着,不然一个拥抱,李承乾吃点亏是在所难免了。
“咳咳”
怕两人太过激动,失了体统,柳如玉在一旁提醒道。
“柳姨娘也在啊。”
范闲像是刚看到身旁还有柳如玉这个大活人似的。
不值当,不值当,跟一个儋州来的小贱种生气,不值当;柳如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没一会脸上又有了笑容:“闲儿你平安回来实在太好啦。”(这次出去没打人,没死人吧?)
大妇风范,不过如此。
“有劳姨娘关心,范闲在此谢过。”
范闲恭恭敬敬的朝柳如玉行了个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便是再苛刻的士大夫也挑不出毛病。
“好啦,都是一家人,伱们也太生份了;哥,这次我出宫给你带了件好东西,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在范若若的示意下,宫女端上来一个木案。
“这什么啊?”
木案上的东西被一块绸缎包裹着。
“这是金丝软甲,我从太子殿下那求来的,送给大哥防身。”
范若若卖弄道。
“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那种?”
“虽不中,也不远矣;它主要是用来防暗箭的,便是九品境界的用箭高手,也不能一箭射穿这件宝甲。”
范若若意有所指道。
“若若,这金丝软甲,你大哥用,会不会越界啊。”
柳如玉这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金丝软甲是两年前李承乾中箭之后庆帝赐给他防身的,这事知情人不少;如今被范若若拿来给范闲用,确实有点不合适。
“姨娘放心,这事太子殿下已经禀明了圣上,不会给范府惹麻烦的。”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范若若的话打消了柳如玉心中的顾虑,可顾虑没了,嫉妒之情也随之涌上了心头。
这也太偏心了吧,都是同父异母,自己对着死丫头也不差,为什么她对思辙跟这个小贱种完全是两个态度。
“咦,姨娘,思辙呢?怎么一整天也没看到他人。”
“他呀,又出去跟那帮狐朋狗友鬼混了,你找他有事?”
期待,柳如玉的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这样啊,那下次吧。”
范若若满是遗憾道。
我可以的,你要是有东西要给思辙,我可以帮你转交啊。
如果眼神能说话,柳如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惜它不会……
“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哥哥你万事小心,牛栏街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若若,这事你知道内情?是谁要杀闲儿啊?”
打狗也得看主人,范闲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毕竟也是范家的一份子,杀他就是打范家的脸,在这点上,柳如玉的立场很坚定。
“是…”
“娘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宫了。”
范若若正要脱口而出,却被钱春强打断道。
“圣旨到”
也是这个时候,范府的大门外传来了传旨太监的叫唤。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看着眼前的太监嘴皮翻动,口水狂喷,范闲脸都绿了。
好在圣旨没一会就念完了,在柳如玉的提醒下,范闲按照规矩,喊了谢恩,才结束了这场悲剧。
“太常寺协律郎?让我当这个官,圣上是什么意思啊。”
宣旨太监走后,范闲疑惑道。
“太常寺协律郎是每个郡主驸马成婚前一定要担任的职位,这代表哥哥你跟林婉儿的婚事走上了正轨,谁也不能阻止。”
范若若皱着眉头说道。
“若若,牛栏街的事你不要管,回宫之后,照顾好自己就行。”
范闲是那种不喜欢把麻烦带给别人的人,更何况那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哥,我才不怕她…”
“别,听哥的话,这是我自己的事。”
穿越者的骄傲,范闲不允许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冲锋陷阵。
“哥,你想过以后怎么跟嫂子相处吗?”
“婉儿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会站在我这边的。”
因为范闲的坚持,这个话题两人没再继续下去,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没过多久,范若若就离开了范府。
………
含光殿
李云睿已经在殿门口跪了一整天。
“长公主,太后唤你进去。”
“是,额,多谢洪公公”
却是李云睿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发麻,眼看就要摔倒,洪四庠扶了她一把。
“长公主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份。”
洪四庠虽然这么说,但在这皇宫大内,除了庆帝、太后,还真没一个人敢把他当奴才看。
“儿臣拜见母后”
李云睿清楚,自己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这一把了。
“我一直都知道,这辈子生的三个孩子里面你最蠢,但确实没想到你能蠢成这样……”
太后一副我被你蠢哭了,我对你很失望的架势。
“母后,牛栏街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行啊,那你别来跟我说,你去跟皇帝说,去跟承乾说,看他们信不信……”
见到了这个时候,李云睿还不说实话,太后也有了放手不管的意思。
“母后,母后,那个天煞堂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李云睿跪步爬到太后跟前,失声痛哭道。
天煞堂的事不知道,牛栏街的事李云睿算是承认了。
“你既然跟天煞堂没有关系,那他们怎么会去帮你杀范闲?”
“是北齐人,是他们故意设计我的。”
从知道天煞堂的人参与牛栏街刺杀后,李云睿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在她看来是自己把北齐人当枪使,可北齐人来了个将计就计。
太后到底还是心软了,她屏退左右,身边只剩下洪四庠一人陪同。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天煞堂真的没有关系,两年前承乾西郊遇刺也跟你没关系?”
刺杀范闲在太后看来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牵扯到天煞堂,李承乾两年前西郊遇刺的事又被重新翻了出来。
刺杀太子跟刺杀户部侍郎的私生子可是两个概念,这也是李云睿慌了神的原因。
“母后,我指天发誓,但凡我李云睿跟承乾西郊遇刺有关、跟天煞堂有关,就让我不得好死。”
急于摆脱嫌疑的李云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当众起誓道。
“罢了,那哀家就再信你一次,皇帝和承乾那里,我帮你去跟他们说。”
毕竟是亲生的,打骂可以,但眼睁睁看她去死,太后还是做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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