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
四条小狼犬叼着半路打野得来的野兔,抢先钻进院子,找山杏邀功。
白嘴到了门口,想到回家要被崔姐教育,正要飞走,被李红兵按在怀里。
“别怕,等会我跟崔姐说一下,她不会训你的。”
呱呱!
白嘴撒娇似的把脑袋放进李红兵手掌心摩挲,有个好粑粑真好。
走进院子。
远远看到老橡树下,山杏、崔姐、傻娃在跟一个陌生长发后生聊天。
见李红兵回家,山杏神色担忧的走上前,“哥,红旗哥他们没事吧!”
咦!
消息传的挺快,你们也知道了。
李红兵把目光投向那个一头长发,面容冷峻,双眸泛白的年轻后生,不由皱起眉毛。
竟然是白驳风,还是眼化白驳风,这病有点难办。
山杏顺着红兵哥的目光看去,赶忙介绍。
“哥,这是瞎子,他名字就叫瞎子,是大海叔在集市上捡到的弃婴,前些年大海叔生病走了,瞎子成为孤儿,跟傻娃一样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就是傻娃时不时念叨的瞎哥。
李红兵点点头,顺手把怀里的白嘴交给崔姐,“它昨晚没回家,在外面浪了一夜。”
呱!
白嘴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李红兵,似乎在说我是乌鸦,粑粑你是真狗,刚刚说都是屁话?
崔姐眉毛一扬,提溜着白嘴进入训教模式。
小子,让你夜不归宿。
活该!
李红兵窃笑的走到老橡树下的桌椅前,“那我就随大流,也叫你瞎子,过来,我帮你看下眼睛。”
看眼睛?
瞎子顺着叫声望去,虽然视力极差,但模糊能看个轮廓。
通过声音里分辨,要给他看病的人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应该就是收留傻娃的红兵太爷。
对于眼睛,瞎子早就不抱有希望。
就是因为出生眼睛不好,出生就被遗弃在市集,要不是大海爹把自己捡回来,或许早死了。
小时候眼睛还勉强能看清东西,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眼睛也越来越差,白天如果不用纱布蒙住眼睛,看东西都是白花花一片,晚上反而视力反而会好一些。
曾经市里大医院到松柏镇下乡义诊,自己带着傻娃大半夜出发,走了一整晚赶到松柏镇,医生看过后直接说没有办法治,他这是先天眼白化病,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到最后就会失明。
命运早已注定,何苦去反抗。
“去吧,瞎子,让你太爷看看,兴许有法子呢!”山杏一边劝说,一边让傻娃拉他瞎哥过去。
唉!
杏儿姐平时挺照顾自己和傻娃,有好吃的也会给哥俩留一份,话都说到这份上。
瞎子只能在傻娃引导下,坐到李红兵对面。
“把手给我。”
李红兵手指搭在瞎子的寸关尺三部,眯起眼睛感受脉搏。
这次脉诊时间比以往都要长,足足过去二十多分钟,李红兵才松开手,又认真检查瞎子的舌苔、掌纹、五官。
“近亲结婚,胎儿在腹中肝肾不足,出生后眼化白驳风,眼部的色素减退,出现眼球的震颤、畏光、视力低下,对阳光敏感,相反晚上视力要比白天好....”
瞎子听完,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又快速收回。
这种诊断,都听过无数遍,最后都是以一声叹气结束,看着这次也一样。
“不过...”李红兵刚说两个字。
哐当一声,瞎子手中木棍不知怎的调在地上,冷漠的表情也有了些许动容。
李红兵自然不知道瞎子心里戏有这么多,自顾自说道,“不过,还是有办法治的,首先要解决眼化白驳风这個问题,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地方开始出现瘙痒。”
“是...是的。”
瞎子忽然面色沉重。
这件事情自己谁也没有说,从年初开始小腿、手背、后背都会莫名一阵瘙痒,还有些轻微脱皮。
“这就对喽,我等会给你配几副药,先给你扎针。”
说完,李红兵看向徐公子,“徐哥,你好像有一副墨镜。”
徐公子马上面露警惕,“干嘛,我那可是雷朋联名限量款。”
“借我用一下。”
这时,瞎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不用,我这里有。”
李红兵接过墨镜看了一下,就是几块钱劣质产品,根本不能过滤紫外线,并且这种墨镜不仅不能保护眼睛,反而还会加剧眼睛的损伤,随手丢掉瞎子的墨镜。
“徐哥,明早可能天不亮就出发。”
“你…”
别人听不懂,可徐公子听的门清,天不亮意思就是不带我呗。
“伱行,我去给你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徐公子郁闷的进房间拿出一副墨镜,“给,一副墨镜,爷不在乎。”
“敞亮。”
李红兵笑眯眯接过墨镜,递给瞎子,“用这副,你那个我丢了。”
“我…我出钱买。”
接过墨镜的瞎子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叠毛毛块块钱。
就这点钱!
徐公子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大方的挥挥手,“不用,送给你,我还有十几副。”
“就是,你徐哥不在乎这点钱,快带上试试。”李红兵笑眯眯应和。
拿起墨镜带上,瞎子顿时觉得眼睛舒服很多,好墨镜就是不一样,视线也清明一些,原先看人是一团人影,现在能看清轮廓。
“谢谢。”
“跟我去扎针,你视力还能恢复一些。”
半个小时过后。
李红兵带着淡淡遗憾走出房间,瞎子的眼化白驳风病属于遗传病,遵循自然生命淘汰法则,适者生存物竞天择,本源之力也不能将他的视力恢复成为正常,能做的只有通过中医微调和改善,不让它朝更坏方向发展。
蹲在门口画圈圈的傻娃见太爷出来,赶忙站起身,神情中略带紧张。
“让你瞎哥睡会,吃晚饭的时候叫他。”
“噢!”傻娃眨眨眼,越过李红兵进入房间,见到瞎哥安静的躺在床上,打着微微鼾声,傻娃蹑手蹑脚的搬来一把椅子,放再床边坐下,生怕吵醒酣睡中的瞎哥。
稻场上。
徐公子在逗小狼犬,企图用爱来感化它们,获得它们的友谊,山杏和崔姐忙着把晾晒好的干蘑菇装进编织袋。
“杏儿,崔姐,你们先别忙活,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李红兵叫住两女,在两双满是问号的美眸注视下,说出明天要进山寻找红旗几人。
进山找人?
老林子的危险程度只要是林区人都知道,年年有人死在山里,红兵哥多少年没进过山,这不是去送死。
瞬间山杏眼眶里泪花翻涌,情绪激动,“为什么让你去,你又没有进过老林子,出了事怎么办。不行,我去找大奎叔。”
说完,拖着残腿朝大门外走去,李红兵一看情况不好,赶忙把人捞进怀里。
山杏挣脱几次未果,反手死死搂住李红兵脖子,把脑袋埋进胸膛,一颗颗泪珠很快打湿了衣服,泣不成声哀求道。
“哥,咱不去好不好,村里那么多人,偏偏让你去。”
崔姐站在两人身旁,目光里除了担忧外还有一丝莫名的嫉妒。
李红兵轻拍怀中伊人的后背,柔声安慰。
“不用担心,大奎可是老猎人,而且我还有傻娃、大花它们帮忙,不会有事的。”
旁观者徐公子对此场景太熟悉不过,暂时忘记自己的情场浪子的身份,暗暗嫉妒的骂了句。
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