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窗户外响起狼犬急切低吼。
“哥,快醒醒,好像三灰在叫。”山杏疲惫无力的撑起胳膊打开灯,推搡身旁酣睡的李红兵。
李红兵迷瞪眼睛,“杏儿,灯打开。”
山杏无语,从李红兵脸上拿走一片黑色布条,从质量和布料来看,它应该是那件吊带裙的尸骸,嗔怒道,“让你撕,好好衣服穿一回,撕坏了。”
“明儿再买新的,三灰好像有急事,我出去看看。”李红兵心虚的披上衣服,快步走出卧室。
“你说啥?安娜跑了!”
正在屋里躺着的山杏,忽然听到李红兵声音忽然拔高,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吓得顿时三魂没了七魄,扶着墙踉踉跄跄跑出屋。
看着三灰和李红兵,惊慌问道,“安娜不见了!”
“你别急,应该没事。”李红兵见山杏脸都吓白了,连忙安慰,低头问三灰,“啥时候走的,大花呢,它没有拦住。”
呜呜呜!
三灰摇头呜咽。
小妹妹走很久了,大姐去拦,小妹妹不准,说敢拦就往水渠里跳。没办法,大姐、二哥、小妹护着小妹妹出门了。
啥!
李红兵听完,不由陷入沉思,过程怎么好熟悉。
哎呀,我去!
这不就晚上在树屋,我跟安娜说自己小时候离家出走的事情,只是把跳水渠改成跳堰塘。
“愣着干啥,赶紧找啊。大黑天,妮儿碰到野物咋办。”山杏见李红兵发呆,气恼的往腰间软肉狠狠掐了一把。
“找找!
”李红兵连连点头,“没事,大花陪着安娜,还有小青在,不会出事的。”
傻娃也被吵闹声惊醒,带着拉长驴脸的刚子从屋里走出来。
得知安娜大半夜跑出门,顿时脸上写满紧张和不安。
老宅其它动物纷纷走出来,聚在稻场上呜呜渣渣各种叫。
“别吵了!我出门找,你们消停呆在家里。”李红兵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一步一爬出仓库的老虎,“你凑什么热闹,白娘子比你爬的都快,滚回去睡觉。”
白娘子是那条黄金蟒,因为身体白色比黄金色要多,所以李红兵给它起名叫白娘子。
听到李红兵叫自己,黄金蟒直起上半身,发出嘶嘶叫声。
“你省省吧,长的跟擀面杖一样,都回去睡觉。”
家里动物多也是麻烦事,李红兵拿上手电,带着傻娃急匆匆出门,山杏急忙跟在后面。
走出院门。
李红兵对三灰说道,“去,找味去。”
三灰嗖一下冲进黑夜,寻找哥哥姐姐留下的气味,发出呜呜叫声。
其实李红兵知道安娜大半夜去哪了。
但不敢说,说出来,非被山杏揪死不可。
一路走走停停,摸到村里。
这个时候,山杏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明媚眼眸狠狠瞪一眼心虚的李红兵,径直朝欧阳华买的院子走去。
没一会。
就听到汪汪汪的狗叫声。
听声音像是一只耳。
李红兵来到欧阳华家门前,发现原来荒废的土墙已经换成一水青砖墙,大门也换成新门。
抬手砰砰砰敲门。
“来了,各位让让,别踩到你们。”院子里面响起欧阳华的回应。
随着大门拉开,露出苦逼郁闷的脸,不等李红兵开口,欧阳华先说道。
“你是咋看孩子的,大半夜跑我家,害我打地铺,还有...算了,你进来看。”
摸不着头脑的李红兵走进门。
赫然看到收拾平整的院子里躺满斗犬,大花带着二黑、小白低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走到跟前。
欧阳华没好气指着满院子狗。
“看到没,你家安娜出门,比总统出门架子都要大,安保级别高到过分,我第一次见大半夜串门,带二十多条狗。”
“别扯澹了!安娜呢?”李红兵撇撇嘴。
欧阳华指了指院子里唯一的一间瓦房。
“跟囡囡睡了,大晚上敲门吓我一跳,寻思太晚就没给你打电话。”
得到安娜平安消息,山杏、傻娃这才放下心。
“人在你家就行,我们就先回去,明早再来接孩子。”李红兵点点头。
“行,先把这些大爷带回去,晚上尿个尿,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瘆得慌。”欧阳华无奈望向躺在院子里的狗群。
啪啪!
李红兵拍拍手,“走吧,回家,安娜没事。”
话音未落,一只耳带着狗群起身,排着整齐队伍走出门,对于这么忠诚的狗群,李红兵毫不吝啬用本源之力作为奖励。
最后看向大花、二黑、小白委屈的样子,李红兵不忍心责怪它们。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事把那些招数告诉安娜。
“你们就在这守着,明天我来接安娜,没有下次了。”
呜呜!
大花点头答应。
还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走了,明见。”李红兵冲欧阳华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忘记跟你说了,半夜尿频尿急,是肾虚表现。我这里有副药,吃完保证你好她也好,幸福硬到老。”
还以为李红兵会说什么,欧阳华竖起耳朵,可听到说自己肾虚,再加上山杏还在一旁,男人自尊绝对不能承认。
“滚蛋,老子肾好的能吊哑铃。”
砰!
大门重重关闭。
背后,欧阳华却回味李红兵刚说的话,虽然不能承认,可身体是自己的,好坏只有自己知道。
“狗入的,有好东西也不分享,明儿抄你家去。”
望着紧闭大门,李红兵撇撇嘴,扭头看向山杏,浑然不顾山杏扬起的柳眉,嫌弃道。
“看到没,恼羞成怒了。我李神医看病必准,这货就是肾虚,还不敢承认,怂包!”
“是嘛!”
山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伸手揪住李红兵腰间软肉,语气阴森,“他肾虚,你肾好是不是,今儿晚上别睡了,看看你肾有多好。”
李红兵瞬间方了。
“疼疼疼,杏儿,你别自取其辱。错了,是两败俱伤,你别想不开。”
......
喔喔喔!
五彩公鸡站在堂屋屋顶,对着朝阳引颈高歌。
连叫五六遍都不见人起床,五彩公鸡陷入迷茫。
怎么会这样?
难道最近对母鸡们太过博爱,连打鸣都受到影响。
不行,为了保住李家老宅第一打鸣手的地位,必须要爱岗敬业,勤恳工作,乐于奉献。
想到这里。
五彩公鸡重整心态,扬起脖子,继续打鸣。
喔喔喔...嘎!
一只拖鞋飞上放心,精准砸在鸡头,五彩公鸡咕噜噜从屋顶滚到地上。
“喔喔喔,叫的烦死了。”李红兵叼着烟,一脸轻松的站在屋檐下。
回望卧室,目光中露出不屑。
都说自取其辱,还不信邪,战五渣的实力敢跟爷硬刚,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那一夜,你满脸泪水。”
李红兵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走进厨房,心情愉悦的做起早饭。
家里动物们齐刷刷的蹲在稻场,望着炊烟鸟鸟的厨房烟囱。
等早饭做好。
傻娃带着刚子从菜地忙完回来。
自从李鸣驻扎在草沟村,菜地的工作暂时由他负责,李红兵也乐的轻松,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包谷糁从厨房走出来。
“傻娃,洗洗吃饭,等会跟我上山采药。”
噢!
傻娃点点头,从屋檐下拿起一叠不锈钢盆,挨个放在动物们面前。
素食动物吃玉米糁加鸡蛋,肉食动物吃鸡蛋加生肉,刚子更加钟爱胡萝卜和蔬菜。
老宅里动物,李红兵只管早上一顿饭,除去幼崽和老弱病残,剩下动物饿了就得自己去草甸寻找食物,这样才能保证它们的野性,免得以后离开家回归森林,饿死在外面。
咕咕咕!
飘着雾气的天空,响起一阵咕咕叫声,四道黑影冲出薄雾,降落在稻场。
减肥成功的熘达鸮哥俩,各自抓着一只还在挣扎肥硕的灰毛野兔,旁边两只雌凋鸮撒娇的把嘴伸向野兔,却被熘达鸮哥俩用翅膀无情的扇到一旁。
咕咕!
熘达鸮哥俩低头用锋利鸟喙,往野兔脑袋上勐凿几下,野兔双腿一蹬彻底熄火。
等确定兔子死了后,凋鸮哥俩才把野兔拖到李红兵面前邀功。
因为以前每次抓到猎物送到老宅,如果伤势较轻,主人就会把猎物放掉,从哪开始,老宅里动物只要抓到猎物,都会先弄死再说。
省得抓了放,放了抓。
李红兵拎起死透的野兔,别说挺肥,每只差不多有四五斤左右。
咕咕咕!
雌凋鸮见到嘴的猎物拱手送出去,气恼的围着凋鸮哥俩咕咕叫,没想把凋鸮哥俩惹毛,仗着身强力壮,三两下就把雌凋鸮按到地上,翅膀呼呼的往脑袋上抽。
直接给雌凋鸮抽蒙。
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发出凄凉叫声。
“你俩干啥呢!松开。”李红兵见状,直接将手里兔子丢出去,把凋鸮哥俩给砸了个狗吃屎。
雌凋鸮趁机起身,拖着翅膀跑到李红兵身后,咕咕咕告小状。
而熘达鸮哥俩则一脸懵逼,一双无辜委屈的大眼睛。
李红兵气呼呼问道,“媳妇还没进门都会打鸟了,下手还那么狠,你俩跟谁学的,说!”
熘达鸮哥俩怯怯的把目光投向李红兵,嘴里发出咕咕声。
跟主人学的,主人晚上打女主人。
啥!
李红兵顿时神情僵硬,哑口无言。
这怎么解释,该怎么解释。
沉默片刻后,只能装傻充愣,厉声怒斥熘达鸮哥俩,“老婆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打的。以后再敢打一次,翅膀给你俩掰断,听到没有?”
咕咕咕!
熘达鸮哥俩连忙委屈点点头。
“这就对了。”收拾完凋鸮,李红兵望向稻场上其它动物,“记住,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准打架,有能耐去外面打,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
太阳从薄雾中露出脸,射出道道金光,洒在稻场。
见时候差不多,李红兵准备出发上山采药。
临走前,隔着窗户对屋里山杏交代道,“杏儿,早饭闷在锅里,我先去山里采点药,等回来一起去老欧家接安娜,顺道燎锅底。”
听到屋里山杏虚弱无力的回应。
李红兵嘿嘿得意一笑,带着傻娃走出门。
来到村里。
明显感觉氛围变得不一样,平时村口老柿子树下总能看到村里老人聚在一起闲聊。
可这会不见一个人影,碰到村民也都匆匆忙忙打个招呼跑了,好像有火在烧屁股,生怕走慢了。
什么情况?
就在李红兵一头雾水的时候,秀才举了个小红旗,身后跟着一群带帽子的游客,从村口走过来。
秀才穿着一件泛白的中山装,头着前进帽,挥舞小红旗,一板一眼对身后游客队伍介绍,那口方言版普通话,听着都烫嘴。
“请大家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参观草沟村的讯息台,平时咱们村找老乡,会用讯息台的鹦鹉传口信,介个习俗在咱们村传几百年。”
那群游客也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发出阵阵赞叹,跟随秀才来到老柿子树下的传信台,大毛二毛两只鹦鹉昂首挺胸,头顶雨伞冠毛高高竖起。
“大家请往介里看,介是大毛,介是二毛。”秀才指了指木台上的两只鹦鹉。
“这不是大白凤头鹦鹉,这牛吹的,还在你们村传了几百年。”队伍里一名小年轻嗤笑道。
秀才似乎经历过这种场面,扭头对大毛二毛,不慌不忙切换土话,“给这个狗入的露一手,他瞧不起你俩。”
大毛二毛马上展开翅膀对着游客,“强、强、强手巾娃儿,慢慢儿地强在小娃子的后迈儿,你们都莫吭声,快点快点逮住他。”
啪啪啪啪!
那队游客激动的连连鼓掌,虽然知道两只鹦鹉唱的是丢手绢儿歌,可听它们浓重乡村口音和清晰说话,别有一番趣味。
站在不远处的李红兵一脸无语。
大毛二毛跟谁学的土话,好多词汇连自己都不会,就连村里老一辈人也不这么说了。
“看到木油,介就是本事,介两只鸟不光会传信,还会学人说话,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秀才站在旁边得意洋洋说道。
“我来,大白凤头鹦鹉说话能力差的很。”那位刚刚质疑的小年轻走出队伍。
来到木台下,对着大毛二毛,故意用家乡方言说道,“好耐有见啦,你呢排过得点样?屋企人好唔好呀?”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向秀才。
他叽里咕噜说的啥?
秀才则是一脸蒙,普通话都说不全,更别提能听懂羊城话。
“它们不是会学说话,怎么不说啊!”小年轻一脸得色。
这句秀才听懂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让它学说话,要买花生,没有花生它们不开口,5块钱一把。”
哈!
果然骗钱,现在农村人心都坏了!
不知道从哪弄来两只大白凤头鹦鹉就来骗人。
看我怎么揭穿你!
小年轻掏出5块钱递给秀才,接过花生放在木台上。
见到花生。
大毛二毛眼睛一亮,马上开口说道。
“好耐有见啦,你呢排过得点样?屋企人好唔好呀?”
不仅发音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树下游客惊呆了。
同样小年轻更惊呆了,自己故意用老羊城话说的,一般人根本听不懂,更别提学了。
可两只鹦鹉竟然说的一字不差,感觉比自己说的都要正统。
Oh My G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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