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来不过半年时间,贤侄倒是收获良多啊,是个有运道的。”夔烈说着,伸手将累瘫在地的灵蛇拘来,在面前端看了起来。
这蛇妖虽身长四五丈,比化作人身的夔烈要高大几倍之多,但却不敢有半点动弹,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曹魏这位主人。
毕竟在它的视角里,眼前可是一头十余丈高的青色巨牛,周身风雷相伴,气息着实恐怖至极。
“机缘巧合,侄儿先前还担心新收下的这条灵蛇所觉醒的血脉神通之力不足,现在总算是放心了。”曹魏也展颜笑道。
“怎么,你想将其献给宗门吗?”夔烈用着一种若有深意的语气说道。
“能为宗门效犬马之劳,是弟子应该做的事情。”曹魏极其果断地说道,言语之间没有半点犹豫之色。
“不错,有觉悟。这种神色这般语气,以后你可要保持得长久,有名方有利!”夔烈拍了拍曹魏肩膀,满意地点了下头。
“侄儿受教了。”曹魏恭声说道。
眼下以他的能力,实在还做不到在保证自身修行的前提下,同时培养两头座下灵兽。
但是这种话,却不能明说,而只能借着为宗门效力的名号。
“既然如此,那这条小蛇我就带回去了,就算你暂借给宗门的。差不多等你们两个此行游历归来之后,到那时叔父应该能帮你将其培养到筑基期境界。你小子啊,果然还是这般有眼光。”
话语一落,夔烈放下了灵蛇,而后取出了一个未曾祭炼过的御兽袋,扔了过去。
曹魏接过了御兽袋,走到蛇前,抚摸了几下,缓声说道:“你先回宗门,那可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主人我过个一年半载就会回去,记得要勤加修行,不能有半点懈怠。”
灵蛇点了几下头,而后浑身浸在一阵白光之中,飞入了袋中,消失不见。
“叔父,劳烦您了。”曹魏双手捧奉御兽袋上前。
自从在夔敖口中得知了霞光老祖在搜寻御鬼驱鬼的灵兽与灵物之后,他就已经有皆宗门之力培养这条灵蛇的想法了。
故而从一开始擒住蛇妖时,就当即对其施展下了御兽之用的血魂咒。
此咒对于高阶修士并不是无解之法,最主要作用还是用来定下了他与这条灵蛇的主仆名分。
而以霞光老祖的为人做派,想要将宗门弟子的灵兽拿走的话,多半会给足相应的代价,起码在灵石上不会少。
这些灵石对于一位元婴修士而言,就好似从指缝间流出来的沙土,但是对于筑基修士,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散修都想拜入宗门,自然是树大好乘凉。既然他已经是青霞宗丹殿内门弟子,可不能再像散修时候单打独斗,该谋取的东西,自然要尽力地去争取。
这种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在此事上双方都不吃亏。
况且眼下他厚着脸皮拜了夔烈为叔父,如此在宗门中也算是有了一座靠山。
当然身为丹殿弟子,在找寻靠山这种事情上,也要考虑到雪竹仙子的想法,不然他可就成了白眼狼。
但雪竹仙子能收下夔敖在身边修行,想来她与其父母的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而这也是曹魏亲近夔敖,从而接近夔烈的原因所在。
否则一旦站错了队,成了随风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待风雨一来,死得可是最快的。
“小事一桩。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到此为止!”夔烈取过御兽袋,缓声说道。
“侄儿明白。只是此事,眼下除了阿敖知晓外,还有一人,就是侄儿新纳的姬妾宁梦,此人也是我宗弟子。”曹魏应声说道。
“无妨,此人老夫过后带回宗门便是!”夔烈一翻手,御兽袋便消失无踪。
“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身后的夔敖听得有些迷湖,不解地问道。
“你这牛脑子,遇事自己多想想,否则被其他修士买了,还帮别人数灵石。”夔烈转过身去,顺其自然地又在牛头上拍了一巴掌。
“说的你好像不是牛一样?”夔敖不忿地回怼了一句。
“老子没像你那么傻,我们都已经把话说得这般清楚,你还听不懂,不是牛脑子还是什么?小子,你和这头笨牛好好说一说,把话掰清楚了,让它听个明白!”夔烈眉头紧皱,不禁重重地按压了好几下自己的太阳穴。
“阿敖,你不是先前与我讲过一次,老祖这些年来都在搜寻御鬼驱鬼之物吗?”曹魏缓声说道。
“是啊,怎么了?”夔敖想了一小会儿,而后点了下头。
那永安郡大前村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它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又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早就有些忘记了。
“今后这种与老祖或者宗门金丹有关的事情,切记要守口如瓶,不可轻讲,免得传于六耳。老祖搜罗御鬼驱鬼之物,若是为其他修士所知,势必会传到十万大山中那位丰山鬼君耳中。如此一来,万一对方要是提前有了准备,那老祖可就失了先机,多年筹划恐怕会付之如流水!”曹魏沉声说道。
“有这般严重吗?”夔敖语气弱了不少。
“你说呢?”夔烈又是一巴掌下去。
只听到哐当一声,传遍四方。
曹魏听这声音,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声,这牛头是一个好牛头,但是脑子里没有多少东西,不然声音也不会这般清脆。
“老爹,你不是说了不再打我了吗?”夔敖满脸委屈。
“不打你,就怕你还乱说话。要是只是让魏儿知道了还无妨,可你怎么能在当着宁梦这个炼气弟子面前直接说出来,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吗?”夔烈又拍了几巴掌下去。
“明白了,明白了,别再打了。”
夔敖可不想就这样子白挨打,想要跑掉,但下一刻整个身子凌空而起,四蹄踩空。
“你明白个鬼!”夔烈怒道。
“叔父息怒,想必阿敖也明白错了,此事说到底是侄儿思虑不周。”曹魏可不会在一旁看戏,急忙上前拦在了这对父子之间,护在了夔敖面前。
彭的一声,这一巴掌落在了曹魏背上。
掌中的妖力顷刻间渗入他五脏六腑之中,犹如一阵阵犹如海浪般的侵袭,丹田之中的法力不受控制地朝着肉身反哺而去,使得他全身酥麻,连半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你小子身子骨不行啊,今后要多锻炼锻炼,不然怎么大展雄风?”夔烈又在其身上下连拍了几掌。
过了片刻,曹魏终于缓过了气,拱手说道:“多谢叔父,等侄儿回宗之后,定去藏经阁找寻一门合适的炼体之法修行。现如今我正饮用‘白云边’以强身健体。”
“不用那么麻烦。你乃是土、木双灵根,今后打算侧重修行哪一方面?”夔烈朗声说道。
“能否同时修行?”曹魏问道。
“最好是不要,土与木两者相克,你现如今只是刚筑基,倒是没多大影响,但是等金丹之后,就需做出选择,专攻一门,如此才能精进。”夔烈摇了下头。
“叔父走过的桥,比侄儿走过的路都长,请叔父指点!”曹魏恳声说道。
“炼体之法之中,木较之土,前者侧重养身,后者侧重健体,其实差别并不大,只是看你如何选择而已。”夔烈缓声说道。
“哪种法门炼成之后,可如方游师叔一般,单纯以体魄搏杀玄蛇?”曹魏问道。
“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主意。”夔烈笑道。
“是侄儿好高骛远了。”曹魏请罪了一声。
闻言,夔烈摆了摆手,不急不缓地说道:
“不好高怎么能抓住天边孤骛?世间诸事,多是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你有此好胜之心,叔父那是心感慰藉。只不过你想在炼体上达到方游兄如此高深境界,但靠着炼体之法可万万做不到,此事等你今后到了金丹境界,自然会明白。眼下还是先打好基础,我如今手上有一门《周天木玄功》倒是合适你。”
说着,它取出了一枚玉简,贴在了眉间,以神识将功法烙印在其中。
过了片刻后,夔烈将玉简递了过去。
“多谢师叔传授功法!”曹魏双手捧过,面露感激之色。
“我在玉简之中也留下了修行时能用到的三张丹方,分别对应筑基初、中、后三期境界。我听雪竹说过,你在炼丹之道上已是小成,今后就自行琢磨吧。不过柳家所酿制的‘白云边’说到底是水行灵物,水木相生,对于你修行此法多多少少都有些助益。至于在炼丹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去请教雪竹,我会提前知会她一声的。”夔烈笑声说道。
它主攻的是符箓之道,对于炼丹之法并没有涉及。
“劳烦叔父了。”
“不用客气,莫说你现在是老夫侄儿了,就是没有什么关系,但起码也是同门弟子,自然要相互提携,望你将此风传承下去,宗门才能人才辈出,兴盛昌旺。”
“侄儿自当谨记于心。”
这时,躲在曹魏身后的夔敖见父亲怒气消减了一些,探出头来低声说道:“儿子也知错了,今后一定不会再犯。”
“明白就好。”夔烈轻点了下头。
“叔父,眼下不如先启程回去,看看审讯结果如何?”曹魏提议道。
“怎么,想你那小妾了?想好怎么对侄媳妇说了吗?”夔烈笑道。
“侄儿,也正为此事烦恼。不过这还是小事而已,最主要还是侄儿此次出来后,到了那赵国临水郡中才发现多了一个女儿,已经七岁了,乃是双灵根资质。眼下世道将乱,为此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只是想要将其母女接回宗门,又担心妻子多想。”曹魏苦笑了一声。
“你是担心陈家方面吧,有叔父在,他们要是敢伸手,老子把那些狗爪子一根根都砍断。你现在就将其带来。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便捎带回宗门。”夔烈毫不在意地说道。
毕竟哪有任何一个家族或是修士,能无视一个双灵根的后辈流落在世俗之中,不将其接引回去修行?
“好,那侄儿快去快回!”曹魏应道。
要是能趁着此次将女儿带回宗门,有夔烈这位叔公的照拂,那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去吧。”夔敖摆了下手。
“魏哥,我和你一起过去。”夔敖可不想独自留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再挨上一顿打。
“叔父,你看?”曹魏问道。
“去吧,眼不见为净!”
闻言,夔敖张口吐出云烟,化作祥云,将自己与身前的曹魏托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远处飞遁而去。
夔烈目送着祥云远去,笑声自语道:
“着实是个没脸没皮的小家伙,算是一根不错的苗子,也难怪能得到雪竹妹子的看重。敖儿跟着他,倒也合适,正好一路相互扶持。”
……
……
远方,在湛蓝天幕之下,一团祥云疾驰于云海之上。
这时候夔敖才不禁松了一口气,有些埋怨地说道:“魏哥,那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
闻言,站于祥云之上,负手而立,眺望远处的曹魏转过身来,轻笑了一声。
他盘膝坐下,缓声说道:“你啊你,还没想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夔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老祖能说与你听的事情,想必也不再是什么隐秘之事。”曹魏缓声说道。
“什么?”夔敖惊呼了一声,而后低声说道:“那我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不白挨,叔父只不过想让你遇事慎言常思,你今后多想想自然会明白的。”
“好好的一件事情,你们非要说的云里来雾里去的,干脆一些不行吗?”夔敖趴了下去,将头埋到了祥云之中。
见此,曹魏笑了笑,拿着手中的玉简,先是以提示词查看了一遍,检查其中是否有什么后手或者隐患,而后才将神识探入其中,细细地揣摩起这门《周天木玄功》炼体功法。
过了片刻后,他已将整篇功法连同其中的三张丹方全都牢记于心,然后将神识收起,闭目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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