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辉说出‘一百五十灵石’的价格，周元便没有再讲价。
因为这炼丹、锻器两用的虎牛炉虽然损坏，但毕竟曾是上品层次，单轮材质便能值小一百灵石。
“直接从方才售卖符篆的灵石里扣吧。”
周元说着话，直接将虎牛炉收进了储物袋。
孙辉这时才反应过来，再想提价却也说不出口了，问道：“周道友，那其他的炼丹炉和锻器炉你还要吗？”
周元摇头道：“暂时先不要了，我先将此炉带回去给他们看，若还需要，再来购买。”
孙辉斟酌片刻，说道：“周道友，事先说好，灵物一旦出了本行大门，概不退换。”
“理应如此，我晓得。”
周元拱拱手，表示自己不会退货。
孙辉松了口气，带着周元出了货物间，“周道友还有其他要买的吗？”
周元想了想，列出了一份清单。
孙辉见都是一些炼制补气丹药所需的灵药、锻造灵器所需的灵矿以及符纸灵墨、修行辅助丹药等灵物，心中便很高兴。
灵行赚钱灵行花，这样的修士才是最优质的客人。
“周道友先到雅室稍候，我随后就来。”
周元回到雅室，很快那位鹅蛋脸少女便来添茶…灵茶明显比方才更上了一个档次。
周元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少女聊着。
意外发现，少女竟是孙辉之女…其唤作孙芙，孙家旁支出身。
孙家在诸多世家中属于二流，家族根基乃是一座赤铜矿，灵行只算是附加产业，所售灵物杂而不精，故而在东坊名声不显。
没多时，孙辉返回雅室。
“周道友要的灵物都在这静室袋里了，结余五十三块灵石。”
说着，递过来一个储物袋。
周元灵念扫过，确认无误后，就要将灵物取出。
孙辉却道：“区区一个静室袋，便赠给周道友了，日后你和你的朋友若有灵物出售，一定要考虑一下我孙氏灵行，价格好说，主要是诚心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孙道友是诚信之人，你这个朋友…周某交定了。”
周元又买了两斤灵茶，便笑着告辞。
离开孙氏灵行后，周元在东坊闲逛了半晌，顺手买了一壶金盘露，而后离开东坊。
他数次改换容貌，取回了除掉柳江当晚藏在后山荒林的火甲战傀等灵物，这才返回洞府。
关好石门，周元便迫不及待将那尊被丹劫破坏的虎牛炉拿了出来。
“此物和火甲战傀一样，虽然遭受丹劫，损坏了灵纹，但核心部件都还在，只要将灵纹修复，还能使用！”
周元目光灼灼。
此物若是完好无损，价值肯定数千灵石。
而最关键的是，这虎牛炉兼具炼丹、炼器两种功能，它所蕴含的玄奥灵纹的价值，对周元来说便不亚于鼎炉本身！
周元沉迷在虎牛炉灵纹的灵韵之中，看得如痴如醉。
凝思良久，周元制定了虎牛炉的初步修复计划，涉及到的灵纹可比火甲战傀复杂多了，难度自然更高。
周元没有急着动手，依然先拿石块练手。
这一年潜修期间，他研习千机宝典便一直是这么做的。
耗费石块无数，洞府都被他凿深了三尺。
不过因为没有真正上手炼制傀偶，千机宝典的进度一直不大。
[千机宝典（初窥门径2/100）]
——
转眼二十日后。
周元揉了揉微微酸痛的手腕，脸上露出灿烂笑意。
“需要修复的十三道主灵纹…终于习练完成，不过还有四十九道辅灵纹呢…
若能修复成功，虎牛炉至少也能恢复到下品层次，足够炼气期使用了…”
周元没再继续习练辅灵纹。
今天是交租的日子，他清理过洞府后，习练负山龟养身诀，静等陈苍上门。
嘭嘭嘭！
“周元，交租了。”
陈苍明显带着些许醉意的声音从外传来。
周元忙上前开门。
“陈老，洞府里坐。”周元像后辈子侄那般搀着陈苍进了洞府。
“老子还没老呢！”陈苍笑骂了一声，却没也没推让。
这一年来，他和周元相处的极为融洽，周元时常询问他修行之事。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便喜欢唠叨，周元乐意听，他也喜欢讲。
想当年，他也曾意气风发过，可惜意外伤了丹田，此生便止步炼气九层了。
如今寿元无多，膝下又无子嗣、弟子，便整日纵酒逍遥。
而周元为人谦逊，又时常给他买酒喝，甚对他的脾气，他心中已将周元当半个后辈看待。
“这是…楚家的金盘露？”
陈苍突然鼻子翕动，浑浊双目瞬间变得闪亮。
“还真是瞒不住陈老。”
周元便从床下拿出先前去东坊买的金盘露，“陈老，给您的。”
“你小子又憋什么坏呢？”
陈苍狐疑地看着周元，但嘴里可没闲着，拍开封泥，‘吨吨吨’灌了小半壶。
“…”
周元无语地看着陈苍晕乎乎的样子，等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醒了酒，才说道：“陈老，我想搬到乙等洞府去。”
“啥？”
陈苍闻言酒醒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想让我帮你讨一个乙等洞府的名额？”
周元讪讪一笑，点了点头，“我最近能制轻灵符和辟邪符了，收入又高了些，住进乙等洞府已经没有压力。
那里毕竟灵气更充足，突破炼气七层，拜入玄云宗的机会更大些。”
“拜入玄云宗有什么好的…”
陈苍嘟囔了一句，又猛了灌口酒，也了周元一眼：“先把这月的租金交了。”
周元拿出五块灵石。
陈苍收了灵石，摇晃着往外走，及至出门时，摆了摆手，“小子，且等着…乙等洞府名额有些紧张。”
周元闻言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多谢陈老。”
周元恭敬行了一礼。
老头儿的背影有几分萧索。
周元不禁微叹口气。
修行天赋肯定重要。
只是这世上从不缺天赋好的人…最终能走到巅峰的又有几人？
天赋和出身只能决定修行下限，修士的心性、运道却决定着修行上限。
陈苍天赋好，心性也不差，只是运道欠缺。
“修行如走悬丝，容不得半点差池…”
周元目送陈苍走远，便返回洞府，打坐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