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自然菜品比较多。
秦淮茹和她婆婆贾张氏,与一大妈张罗着包了一大堆五花肉、酸菜、胡萝卜馅儿的饺子。
傻柱则烧了两条黄花鱼、炒了一盘“木须肉”,做了一碗“红烧五花肉”。
在这个时期,
大家伙儿不仅仅是日子过得不宽裕,而且受气候、还有交通运输的限制。
所以北方人过年,大抵是没有南方人做的菜品多的。
就像在巴蜀省的广大农村,便是再穷再穷的家里过年之时,也会弄上7,8个菜。
哪怕他们弄一盘腊肉、炒一个鸡鸭下水,再弄一碗麻辣血旺、清水煮一条鱼。
再加上用红萝卜炖点鸡、用竹笋烧只鸭。然后再用白萝卜丝、豆腐干什么的,调两个凉菜。
那样过年的7,8道菜,也就齐活了。
郑皓在自己家里,做好了几道菜,然后就端着这些东西,凑到秦淮茹家开始团年。
“哟,喝这么好的酒啊?”
一大爷站起身来,“小郑,赶紧坐,咱们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今儿好好的、过个热热闹闹的大年。”
贾张氏看见郑皓端过来的菜品,不由皱了皱眉:“这都是些啥菜呀?像是过年吃的吗?”
傻柱懂行,赶紧开口打断贾张氏的话,“哟,没看出来小郑,你还是吃家儿啊!”
今天郑皓做的菜,有一盘香煎鱼籽,一盘爆炒鸡下水,一盘回锅肉。
另外还烧了一条鱼、一碗梅菜扣肉。
因为今天中午,自己没有帮着许大茂对抗傻柱。
所以现在傻柱对郑皓的观感,已经明显改善了不少,“哎呦喂您嘞!我早就馋爆炒鸡杂、香煎鱼籽了。”
一大妈笑道:“你自己就一厨子,还缺这口吃食?”
“不一样。”
傻柱摇摇头,“我在轧钢厂的食堂里,不能做这两道菜。否则的话,厂里的领导说我净整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厂领导吃不愿意吃这些东西,那我也不敢做啊。可在家里呢,我又做不成。”
一大爷不解,“这是为啥?在菜市场里这些鸡杂,鱼仔都没人要...大家伙儿嫌费油。”
“可不是这理儿嘛!一大爷,您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傻柱一拍大腿,“要想做爆炒鸡杂、香煎鱼籽,没大勺大勺的油可不成啊...忒腥,做出来也不脆。
再说了!人家小郑老家的巴蜀厨子,他们最是擅长做这些下水。那些厨子,能把别人弃如敝履的东西,活活整成人间美味来。”
听到傻柱这么一说。
在场的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了:厂里面的大食堂里,倒是不缺油。
可人家厂长、书记他们安排傻柱做菜,那是用来招待兄弟单位、或者是来检查工作的上级领导的。
他们不吃这些东西...至少在那种场合下,这些领导们是不会吃的。
——市井百姓吃的是解馋、吃的是过瘾。
像轧钢厂的领导,到了他们那个层级的人。人家吃的是意境,吃的是氛围,吃的是菜品以外的东西...
领导们不吃这些江湖菜品,傻住自然没剩菜往家里带。
但傻柱要想在家里,做这些菜品来解馋、用来下酒的话。
那也不现实:
因为傻柱他自己,也是吃定额供应油的。
他哪有那么多的油,用来爆炒鸡杂、香煎鱼籽?
就郑皓拿过来的、这么简简单单几盘菜,经过傻柱这么一解释。
在场的人,不禁都对郑皓刮目相看:这个小郑!他过日子可真够奢侈啊!
他拿过来的酒是精装五粮液,而且还是没拆封的...
人家拿过来的菜,全是油汪汪的硬菜!
像傻柱清蒸的那两条黄花鱼...那还不是为了省油吗?
在这个时期,大家伙儿谁不想吃炸的香喷喷,油亮亮的红烧鱼?
还不是因为家里食用油紧张,以至于大家伙都吃不起嘛!
郑皓打开酒盖开始挨个儿倒酒。
惊的一大爷赶紧起身:“瓶口抬高,甭洒了。这么好的酒...可不敢浪费。”
易中海8级钳工,一个月的工资86块9。但即便他的工资这么高,这一辈子,一大爷他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傻柱倒是捡残酒,喝过这些茅台、五粮液的。
只听他笑道,“一大爷,您别管它是什么酒,既然小郑把这酒拿过来了,那就是诚心请您我几个喝的...甭客气,只管喝就是了。”
“哎,先说好。”
傻柱谈性颇高,“咱今天晚上第一杯酒,得敬老太太。”
大家点头,“应该的。”
“这第二杯酒呢,要敬我们一大爷。”
众人附议。
傻柱呵呵一笑:“这第三杯酒呢,就该敬我们的郑皓同志...这才是一位好同志啊!”
秦淮茹一愣:“为啥?按照年龄、按照资历来说,不应该敬你吗?”
傻柱差点没被秦淮茹这句话,给噎死:“敬我就敬我,不带吗。诶~我说敬郑皓啊,这是有道理的。”
“你们看看今儿晚的菜。”
傻柱有意卖弄他的见识:“这香煎鱼籽、爆炒鸡杂,这是用来干嘛的?嘿,这是给我们三个爷们儿,用来下酒的。
再说这道红烧鱼...那是给孩子们,给一大妈、给棒梗儿奶奶吃的。”
“大家再看看这一道梅菜扣肉。这不要说,大家也猜到了吧,这是给谁吃的?”
大家异口同声:“老太太!”
“对咯!”
傻柱一拍桌子:“大家伙儿说说,人家郑皓兄弟,准备的贴心不贴心?”
“哦——”
这一下子大家终于明白了,“那这第三杯酒,确实应该敬郑皓...没得说。”
一时间餐桌上喜气洋洋,一派和气。
棒梗儿三兄妹,那是甩开了腮帮子吃。就连吃口浅的老太太,今儿晚也是左一个饺子、右一口扣肉,吃的个兴趣盎然、不亦乐乎。
一大妈、贾张氏吃红烧鱼之前,确认了这个鲤鱼并不是大前门外河沟里捞的之后。
也是吃的满嘴流油、脸上放光。
她们在吃鱼之前,之所以要确认那个鲤鱼、并不是四九城本地的鱼。
那是因为前些年,四九城里年年烽烟四起、战火连绵。
无数的路倒、病死饿死的乞丐,还有死于战乱之中的那些军民百姓,他们的尸骸堆积在护城河中。
所以,
四九城的本地人,是不会吃护城河里捞上来的那些鱼的...他们嫌膈应的慌。
棒梗儿他们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吃完之后。
兄妹之间使个眼色,便偷偷的溜出了家、跑出去玩去了。
易中海、傻柱,连同郑皓留在屋子里喝酒、吹大牛。
一瓶酒下去,傻柱话也多了起来:“郑皓啊,你还没开始去轧钢厂上班,可能不知道厂里的情况。”
郑皓也是摇头晃脑,“还望雨柱哥,给我点拨一二。”
“我还三呢!”
傻柱把手搭在郑皓肩上,“你是不知道啊!你们销售科科长马长青,他可捞的不少!而且啊,他和两个副科长,还互相算计....”
易中海赶紧打断傻柱的话:“傻柱,胡说什么呢!”
傻柱当然不服气,“一大爷,您一车间工人...你才是懂个屁!那些销售科里的,有好人?
就说副科长刘勇,那是李副厂长的人!正准备搞掉马长青哩...”
一大爷脸红脖子粗:“傻柱你醉了...厂领导的事儿,咱别瞎掺和!”
瞎掺和?
傻柱得罪了李副厂长,他这是装醉,在抓住机会给李副厂长上牙皂呢...
说不定,
傻柱这是在想:假如郑皓真有靠山,万一能让李副厂长过的不痛快呢?
即便是郑皓没过硬的后台,干不过李副厂长...
那也是许大茂栓不紧的裤腰带,关我傻柱嘛事儿?
屋子里正聊的起劲儿呢!
没一会,
屋子外便传来许大茂的怒吼,“秦淮茹!你还管不管你们家的孩子啦?我艹他大爷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合着我许大茂好欺负是吧?”
屋里人闻言一惊:这又是咋的啦?
大过年的,
还让不让人,清静那么一会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