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可能，他们把你的脑袋挖了出来，然后放进去。”
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
“另外一种可能，你自己控制他们把你的脑袋挖了出来，然后放进去。”
“那你觉得是哪种可能性呢？”
鲁维克看着工作的医生，只是挥了挥手指，那些医生便给路明非端来了一杯茶。
路明非随手将其放在一旁。
婶婶说过，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能随便接受，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是什么迷魂药。
迷魂党的故事在市井之中流传甚广。
“别搞谜语人了，说说你的故事，为什么40年前要装疯。”
鲁维克耸了耸肩，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付那些放火的家伙？”
路明非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杀死了，要么就烧死，要么就虐杀。”
鲁维克摇了摇头，“不是，我把他们都变成了我的实验品，在我加入卡塞尔之前，我就开始研究人类的大脑，因为那场大火，让我觉醒了言灵。”
“我可以控制他们自相残杀，我可以看到那些家伙心底里面的肮脏，我甚至控制他们将自己的皮肤剪下来，以此更换我身上被烧伤的皮肤。”
路明非沉默地看着鲁维克的侃侃而谈。
“然后我研究出来了，可惜，家里的钱也被用得差不多了。”鲁维克摇着头，他出生在富豪之家，杀死自己父母之后，他顺利地获得了遗产。
然而遗产并不足够让他购买需要的设备。
“所以你加入卡塞尔学院？”
鲁维克表情露出了一丝的自豪，丝毫不担心让路明非知道这些秘密。
“对呀，那个叫昂热的家伙，他以为是他自己找到我，实际上，是我故意让他们找到我。”
路明非想了想，40年前的昂热校长可能没有现在那么睿智吧，而且一名S级血统的学生，吸引力还是巨大的。
“你的目的？”
“继续我的研究。”鲁维克拍了拍手，在实验室里面，一个营养仓从地上升起。
路明非瞪大了双眼。
满满的绿色凝胶里面包裹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姑且算是人吧，几乎没有一寸皮肤是好的。
“这是劳拉？”路明非语气中略带疑问。
鲁维克点头。
“劳拉也有很强的血统，甚至比我还要高，但是她为了把我救出来，选择了葬身火海，因为有龙族的血脉支撑，所以她并没有死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
“你的研究就是为了让她醒过来？”
“嗯，不过这不够，她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所以我需要可以承载她意识的人。”
路明非明白了，鲁维克要复活他姐姐，所以他40年前就开始装疯，被送来灯塔精神病院后，然后控制了这个地方，并且开启了他自己的研究。
至于为什么40年都没有被发现，路明非也有些疑惑。
看着那个大脑，又看了看几近焦尸的劳拉，路明非突然问道：“如果没有那场大火，你是不是不会对自己父母下手，现在你也不用只剩下一个大脑？”
鲁维克语气轻松，“无所谓，这不重要了，我只是想要和劳拉永远在一起，其他东西，我都没有兴趣，包括屠龙。”
“你对未来的展望，其实我也没有很感兴趣，不过我会和施耐德教授报告你的情况，现在你想怎么样，我不管，以后也会有人管你。”
说完路明非便拖着手中的法兰大剑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对付鲁维克的打算，因为他没觉得鲁维克是错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没有纯粹的恶。
他路明非，也不是什么好人。
反倒是鲁维克愣住了，他突然笑了起来。
那尖锐的笑声吸引了路明非的注意力。
“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正义凛然的人，会直接对我出手，这样的话，我也没借口对你出手了。”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钓鱼执法，上一次研究院的史丹尼一直没有上钩，他只能强行开打。
这次角色，好像调换过来了。
“你想对我下手？”
路明非歪着头看向了鲁维克。
“那当然，不然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够进来？为什么我要让你看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我要和你说那么多话？因为我需要你的身体，你的血统以及身体就是承载我意识最好的载体，控制了你，我甚至不用考虑如何面对卡塞尔学院，我甚至能够继续掌控这个地方。”
路明非叹了口气，“做人还是不能太心软，好像回来之后，情绪过于丰富了，这该怎么办啊。”
路明非承认自己被情绪影响了，想当初面对长大的希夫，叠在一起的双王子，以及最后被他亲手杀死的太阳骑士索拉尔时，他的情绪一点波幅都没有，或许会有遗憾，但是该杀就杀，下手毫不留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包括感受了鲁维克的记忆以及他的想法，路明非并不打算第一时间将其杀死，现在想想，果然还是当灰烬比较好，至少没有那么多奇怪的情绪。
“要再次披上狼骑士的铠甲吗？灰烬？”一个声音在路明非的脑海中响起。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鲁维克：“生而为人，斯米马赛，既然你想夺取我的身体，那不妨来试试看！”
说着，路明非便提起了手中的法兰大剑，冲向了那颗泡在凝胶内的大脑。
只要将这个大脑破开，那么鲁维克也就死了。
当法兰大剑刺在玻璃上，一切都没有变化，鲁维克坐在椅子上一脸诡谲的笑容，配上那被火烧过的面容，实在是惊悚值拉满。
“你该不会是真的以为我会让你靠近我的大脑吧？”
语毕，鲁维克打下响指，整个世界都变了。
路明非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那熟悉且灰暗的天空，以及那凄厉的嘶吼声，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地方啊。
鲁维克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声音。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里，都隐藏了什么东西。”
路明非站在原地，听着鲁维克渐渐飘远的声音，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是你自己在找死。”
他闭上了双眼。
“接替我吧，狼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