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错了,正在联系编辑改)
在利用镜中使者的能力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与来意之后,修格便暂且放下了对他们的敌意。
他虽然自认为是一个懒人,但却也是一个讲究原则与底线的懒人,向往摸鱼确实是人之常情,但如果已经接受了某些任务或使命,紧迫感当头仍旧坚持摸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修格便已经做好了认真「工作」的准备。
虽然他仍旧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成为所谓的恩斯特家族继承人,但既然已经接受了那位未来的王女所提出的诸多条件与好处,那么无论如何,也得把表面工作做好。
正式地回到恩斯特庄园,便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面对修格如此直接了当的询问,两名尽忠职守的保镖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但他们血液当中流淌的经验与本能仍旧使得他们快速清醒了过来。
两人一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快速地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将其按在胸前行礼。
「修格先生,您想要现在就回庄园?」
「当然,我可不想在外面自己找住处,又或者两位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两名保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建议的。
他们所接受的命令,虽然是暗中保护并监视行程,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注意到的自己,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自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很快,一辆黑色的,与那些记者车辆混在一起的魔法蒸汽车开了过来,它稳稳地停在了路边,随后一名保镖上前,打开了车门。
「黑色豪华轿车……嗯。」
修格撇了撇嘴。
随后他加快了脚步,赶在这些家伙们说出「车已备好」前钻进了后座。
这种蒸汽车的外观是简谱的,除却几条金色的装饰性细线外,便再也看不见任何其他的装饰,然而车厢的内部却非常的奢华,精致且柔软的绒布几乎包裹、覆盖了车厢的每一个角落,而在进入车后座之后,修格更是发现,这辆蒸汽车的内部其实印刻了多种不同的魔法仪式,而他只认出了薇琳平时常用的两种防护仪式。
至于其他的,他都不认识。
但是从身体以及魔力的感知上判断,这些仪式应该与保持车厢温度、提升乘客舒适度等功能相关。
在塞伦城的事情之后,修格就对于这种车辆的防护功效产生了怀疑,至少哈维德王子经历的惨案表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能够轻易击穿、破坏车辆防护的武器。
「但愿不会有人用那种手段来对付我吧。」
修格倚靠在了靠背上,待两名保镖也相继上车后,车辆便立即沿着笔直的道路开始行驶。
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司机自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而两名保镖也显得异常沉默,然而修格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注意力其实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又或者说,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书本与武器上。….
那把斜靠在修格身上的转轮步枪,给了这两名保镖莫大的压力。
于是他笑了笑,开口安慰道:「不要紧张……这实际上是军队当中一名朋友的赠礼,而我也只是受他托付,需要将这把武器转交出去。」
那名年长的保镖就坐在修格的身旁,他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把被包裹起来的枪械,随后又扭头看向了那叠放在修格手旁的书籍。
「修格先生在学习魔法?」
「刚入门……」
修格点头回应道:「甚至还没有正式的评级,不过我的导师正在想办法帮我申请,或许用不了几天便能拿到正式的法师凭证了。」
保
镖低声恭维了一句。
修格露面之后,无论是言语,还是个人的表现都令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至少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在人们口中,只能依靠写作的收入来支撑生活的私生子能够在军队当中拥有什么朋友,更别提接触魔法了。
在这一刻,他对于从恩斯特家族当中下达的命令,终于有了几分理解。
没有人想要为一个无用的噱头或笑料耗费精力与时间,哪怕他们只是保镖,这样的心情和想法也总会埋在心底里的。
修格自然无法得知他人心中的具体想法,现在,他正在努力地挖掘着那些属于原本的修格·恩斯特的记忆。
当他还在塞伦城中时,这些记忆对于成功的逃离并没有任何帮助,因此修格便也将它们淡忘在了一旁,但现在,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恩斯特家族,并尝试「融入」它,修格又不得不将它们从犄角旮旯当中取出。
大概是因为这些记忆当中根本没有任何能够让人快乐与留恋的内容,反而充斥着极大量的负面情绪与想法,它们都被埋藏得非常深,似乎对于修格·恩斯特自己而言,这些记忆都没有任何回顾的价值。
这便使得,修格挖掘、理解它们的过程变得缓慢且痛苦,这与阅读暗渊子嗣带来的那些记忆的过程截然不同,修格现在甚至不得不花费精力甚至魔力去抹平自己脑海当中来回波动的情绪。
他正在遭受修格·恩斯特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持续性影响。
或者说,他作为如今的修格·恩斯特,正在不可避免地接受过去发生的一切。
「还真是悲惨。」
修格翻看着这些杂乱的记忆片段,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得向你道个歉呢?毕竟闹成这种样子,我虽然不能说是罪魁祸首,但至少也是难辞其咎……真是该死啊,当时为什么就要一时兴起写出这么个苦大仇深的角色来?」
看着车窗外的波尔登夜景,修格感慨不已。
私生子、母亲早亡、莫名其妙的霸凌、法师可能性的破灭……
这具身体过去经历当中的要素实在是有些过于齐全了,以至于修格在遍历这些内容时,甚至忍不住心生愧疚。….
但愧疚归愧疚,现如今,从中找出有用的关键信息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从这些记忆来看,那位‘父亲,对我的态度应当是非常明确的,自始至终,他在自己的私生子面前摆出的都是一幅不耐烦的冷酷模样……这和他做出的一系列决策也相吻合。」
「埃里温·恩斯特最喜爱、最信赖的应当是他的那位长子,也就是我的那位‘哥哥,,他也的确是波尔登青年当中的佼佼者……以此来看,我的这位‘便宜父亲,在有意地下大棋,否则他便没有可能,也绝对不会愿意看见我公然回归家族,毕竟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与冲击。」
「既然主导者大概率不是埃里温,那又会是谁呢?」
修格在脑海当中将那些重要的恩斯特家族成员的肖像一字排开,最终,他的注意力便定格在了那位被称为三爪猎鹰的苍老面容之上。
泽克·恩斯特的影响力不仅体现在沃特尔的军队系统当中,对于那些生活在恩斯特庄园当中的人们而言,这老人的存在感同样极为强烈。
然而事实上,这具身体当中有关于老泽克的记忆却极为有限。
在过去,那名可怜的私生子仅仅只在公开的场合下见过老泽克两次,他对这位老人的了解,基本上也和普通人一样,都来源于民间的各式传闻以及沃特尔王国内的报纸。
通过索菲娅公主,修格才真正地了解到了老泽克对于整个沃特尔军队、军官所造成的影响
。
在过去一连数十年持续不断的经营当中,他不仅在军事理论方面成为了一代大师,更是已经成功地让自己的学生遍布整个沃特尔,甚至对于那些热切想要替自己的祖国效力的青年士兵们而言,「三爪猎鹰」这一称号甚至都已经成为了偶像的代名词。
可想而知,倘若雄心勃勃的索菲娅王女在这一领域直接与泽克·恩斯特发生正面碰撞,其造成的影响一定会波及整个沃特尔,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寻求更加温和、迂回的方式。
修格在心中满怀恶意地揣测着:「或许拖死这个老头子,再想办法渐渐地消弭贵族们在军队当中的影响力,才是王女真正的想法吧?」
……
约莫晚上七点半,修格搭乘的车辆终于驶入了波尔登城的莱兰城区,这里是专属于沃特尔贵族们的居住城区,同时也是恩斯特庄园的所在之处,距离象征王权的波尔登宫殿并不算太远,往来城中心的繁华区也非常方便。
街道在此处变得更为宽阔,而在街道的两侧,雕塑、绿化、以及各种各样新型蒸汽、魔法设备也开始变得密集了起来。
就连那些设置在莱兰城区的商店,也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加精致一些。
在莱兰城区,想要看见在路边闲逛或是滞留的流浪者们自然是不太可能的,那些顶着寒风巡逻于此的士兵将会驱逐破坏、扰乱此处环境与氛围的一切因素。….
「这些士兵现在还会满街踢小孩的屁股么?」
「那得看是谁的孩子了,修格先生。」
身旁的保镖回答道:「一年多以前,索菲娅公主主持了针对各大城市的防卫、执勤人员的条例更改,从那之后,莱兰城区便不再禁止平民的进入了。」
「噢?那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反对意见么?」
「当然是有的,不过也只是一部分……经过反复的讨论,最后那些先生与女士们要求王室必须保证莱兰城区的洁净与安全,同时也需要加派一些执勤的人手。」
保镖笑了笑:「我们倒是并不在意这些,莱兰区很大,虽然普通居民未必住得起,但是在这里开一些商店却也能够享受到不少好处。」
「怎么?你的家人也在莱兰区?」
「家里人在这里开了一家书店,顺便再卖一些草药热饮,生意很好,就在前面街道左拐的位置。」
修格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询问了一些与恩斯特家族以及莱兰区相关的问题,譬如恩斯特庄园是否有什么巨大的改变、是否进行了新的扩建?家族对沃特尔魔法学院的资金支持是否仍在继续,学院内部是否仍旧能够为家族成员提供学生席位等等……
在对话当中,车辆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恩斯特家族的地盘与其说是一个庄园,倒不如说是「嵌」在波尔登城当中的一个「小镇」,虽然其规模并没有真正的城镇那么夸张,但却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五脏俱全」。
精美的花园,用于训练马术以及射击的大片草场与树林,再然后是酒庄、工坊以及小型的图书馆和实验室……在庄园内部甚至还存在着一家用于招待贵宾的酒店,而这里正是修格当下的目的地。
对于一名正式回归的家族成员而言,被安排在贵宾酒店当中住宿自然是很不合适的。
倘若遭受这种待遇的是别人,恐怕多少要给些脸色。
然而修格的内心却无比平静,他现在只想知道恩斯特家族接下来究竟想如何「处理」自己这样一个微妙的存在。
然而在踏进酒店之后,修格却是愣了一下,因为这里的人似乎有点多。
除了自己之外,酒店的大厅当中至少还有将近十个人。
「全
都是年轻人,最大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岁出头,均是标准的贵族装束……」
修格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了人群,思绪不断转动,将其中有用的信息挑拣了出来:「女士和小姐的身上都戴着蓝色的北风菊,这说明她们并非女伴,而是正式的家族成员。」
修格的到来令大厅当中的声响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那些同样属于恩斯特家族的年轻成员们好奇地转过头,他们的目光分别落在了修格的面容、衣物、鞋子以及背后的转轮枪与手中的书籍之上。
倘若不是他的身旁还有人跟随,而且样貌也确实符合恩斯特家族的血统,恐怕他们会第一时间将这名瘦削的年轻男子视为在场某位人士的跟班与仆从。
在他人的注视当中,修格缓步向前,随后在酒店的柜台前站定。
「先生,您是?」
站在柜台后的是一名中年女管家,她并不认识修格,因此脸上便写满了困惑。
「修格·恩斯特。」
于是修格便在人们的当中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从塞伦城来的修格·恩斯特。」.
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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