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明亮宽敞的大厅中,两侧墙壁镶嵌数十块散发暖色光芒的玉石。
大厅布置及其华丽,毫不掩饰用大红色底调。
搭配上暖色光芒,总给人一种洞房花烛夜的错觉。
而且是即将要挑头巾+熄灯+羞羞的那一会儿。
陆凡二人位居高台首座,榻台一左一右并行。
跪坐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能看出郭奉也是如此,二人干脆盘膝而坐。
郭奉更是两手撑在身后,一副潇洒享受模样。
此刻正有数个小姑娘穿蝶插画般来回进出,给二人布置上美酒吃食。
酒正是郭奉喝过的花酒,菜无非是些干果蜜饯、时令果蔬,都是以素食清淡为主。
台下,十数宫娥打扮的貌美女子已经开始起舞暖场,幽幽琴声、咚咚鼓点、丝竹管乐节奏舒缓。
说实话,陆凡对欣赏‘美’这一块并不抗拒。
如同此刻,一排排漂亮姑娘翩翩起舞,衣摆飞扬。
若是有一双善于观察美的眼睛,总能看到一抹抹白腻,当真是老色皮快乐屋。
但陆凡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PS不真实,美颜太虚假,可仍旧掩饰不住‘当下美’。
这是毋庸置疑的,别说高科技不好看,那是现实里不好看。
屏幕里,生物科技+数据科技,投射出来就是美到男人心里的样子。
故此,陆凡眼光直接被养刁。
再说了,光看有个毛用,撑死眼饿死...咳咳。
比起看美女跳舞,他更愿意找个温柔知心的大姐姐唠唠心里磕。
人嘛,感情需求和肉体需求一样重要。
看了一会儿后,仍旧不见月娥出来,陆凡有些坐不住了。
郭奉见状,为了安抚他,挪动屁股凑过去与他闲聊。
“月娥掌管扬州十数艘花船,多少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
“还有啊,她....”
巴拉巴拉巴拉。
核心含义就一个:月娥美艳传天下。
陆凡抬了抬眼皮,忍不住吐槽:“孝先,虽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看你还没正室吧?”
“啊?”郭奉愣住了。
诗好,话真。
他端起酒杯掩饰内心错愕:“好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浮一大白!”
说着,花酒入喉,些许洒落在脖颈间,彰显他内心的落寞。
陆凡陪他一杯,放下杯子后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
这下有点把郭奉看毛了,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陆兄,小弟我见过不少修士,你太不一样了!”
“我从见你第一面就有这种感觉,与你相处,好似一切都被你看穿!”
“你.....稍稍收敛一些吧,有些人怕这个,有些人忌讳这個,有些人忌惮这个。”
陆凡自斟自饮,轻笑道:“你说这个啊,有个词我找不到人请教,说是叫天人筑基。”
“黑石县有位灵桃仙子简单说过一二,说是此类人天生能沟通天地。”
“我也隐隐有所察觉,有时候我的感官过于敏锐,莫说人的一些内心情绪,就是天地的‘情绪’我也能感知到。”
果然是天人筑基!....郭奉手微微抖了一下,陆凡正自说自话,并没看到。
“这....要不然你问问月娥姑娘,兴许她...”
“探讨修行最好是独处,她是有夫之妇,这不合适。”陆凡斜眼看郭奉。
在大靖,女子自称妾和妾身还是有区别的。
妾,是有夫之妇,一定是。
而妾身则是两者皆可。
比如歌词:妾起舞翩翩~
这说的就是某霸王的妻子起舞翩翩。
再比如:妾身还望公子怜惜。
这个就不好说了,有可能是未婚,也有可能是已婚,亦或者订婚。
郭奉放下酒杯,抿了抿嘴:“陆兄不知内情,我很早便认识月娥,那年,我刚至舞象之年。”
“她的夫君是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后杳无音信。”
“不称未亡人,或许是心中仍有挂念。”
“后来她夫家族中有人犯事牵连全族,她被迫流落在外。”
“等到再出现时,已经开始经营花船。”
“陆兄,月娥姑娘被称为女菩萨是有原因的。”
“在这花船之上的姑娘都是苦命人,是月娥庇护她们,让她们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和余地!”
陆凡放下酒杯,一脸认真点点头,道:“我懂了,你这是男人的通病,遇见痴情女子更倾心,因为你带入了她丈夫的角色,更能获得快乐。”
“善良的人妻、痴情的未亡人、气质轻熟、知心姐姐。”
“贤弟,为兄欣赏你的品味!”
郭奉闻言一脸呆滞,用颤抖的手指着陆凡:“你伱你你,陆兄你!”
你怎么能把人家的心里话说出来!
两人互相揶揄一番,感情反而更上一层楼。
男人之间,交往起来总是很简单。
若是能一起P上一次,直接就能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闹腾一会儿后,陆凡笑道:“你就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郭奉不可能只因为‘上船’就要陆凡帮忙。
那手绢上的气味、两人交谈时眉角含春面若桃花、月娥见了郭奉就要去化妆换衣服。
很明显他和月娥非常熟,想过来蹭蹭随时都行,不一定非要用这么个法子。
如果不是为了上船,那只能是为了上床。
郭奉讪讪一笑:“这.....先不说这个,改日吧,日后我们再聊。”
陆凡垂着眼眸,目光一直在手中酒杯上,沉声道。
“我忙得很,过时不候,再说了,你大兄哪能离得开人?”
“不如趁现在,那计谋还未起势,眼下我还能腾出手。”
“.......”
郭奉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船舱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尖叫。
“啊————!”
尖叫撕心裂肺,仿佛遇见什么大恐怖。
船舱内众人都听到这叫声,忍不住停下舞姿,低头窃窃私语。
“是桃儿吧?”
“我听着像绿荷。”
“有些远听不太清哟。”
郭奉关心则乱,下意识起身冲了出去。
陆凡来不及拉他,只能张开法目草草扫视一圈,又看了看头顶。
“嗯?”
他轻咦一声,顾不上思索,脚下发力追着郭奉而去,临走前还厉声叮嘱一众莺莺燕燕。
“尔等莫要乱走,就在这船舱之内,谁也不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