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之前,杨明醉醺醺地在离舞与鱼儿的搀扶下从镜花苑的后门走出,走路已经是东倒西歪的杨明只能在两个姑娘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走向离舞提前安排好的马车。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的离舞,在今晚总是找着各种理由灌杨明的酒,到最后甚至都让鱼儿上阵了。
在另一边,又有着魏踔别有深意的在起哄,所以杨明就醉酒了,最起码现在看来杨明确实是醉了,而且还醉的不轻。
而杨明会喝醉吗?当然不会,已经将排云掌修练到第十一式的他,内力之深几乎不在一流高手之下,更何况,排云掌在水方面的特殊能力,让杨明在饮酒之时,若不想醉,没人能让他喝醉。
只是花魁姑娘一心想要灌醉杨明,不明其目的的杨明索性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这位女杀手到底在自己身上打着什么主意。
在月色下,离舞先登上马车,随即弯下腰伸出双手拉着杨明,在杨明身侧,有着鱼儿架着杨明的一条胳膊支撑着杨明,让他不至于摔倒。
两个姑娘都是精通武功之时,但此时,面对一个醉汉却是累的气喘吁吁,任由两个姑娘折腾了半天,浑身发软的杨明硬是没能登上马车。
看似是架着杨明,但实际上几乎是被杨明半搂在怀中的鱼儿渐渐有了不耐之色,在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多余的视线驻留于此处后,鱼儿直接提起杨明的腰带,暗运内息,将杨明这一百多斤的身体丢进了马车之中。
离舞愕然地看着随后登上马车的鱼儿,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当她将视线看向此时正躺在车厢中晕乎乎的不知所以然的杨明时,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看到的并不是错觉。
她真的用武功将杨明给丢上来了,只是,这怎么可能会是她做出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这位罗网前辈,离舞是很忌惮的,但在忌惮之余,也有着钦佩,毕竟,两人年龄相仿,但对方却已经是天字一等杀手,而她只是杀字级。
除此之外,离舞更加钦佩的是对方的专业素养,为了执行接下来的刺杀任务,不惜委身于青楼之中,观摩青楼女子的人生百态,哪怕是受了青楼女子的欺负或是客人的刁难,都能忍受着,要知道,她可不是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是一位极度敬业的杀手,但就是这么一位让离舞都要佩服的杀手,在方才,在没能控制住自己,直接用出了武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舞思索着,马车已经在鱼儿的驱赶下向远方驶去,在之前,她们已经在杨明还勉强有意识的时候问出了杨明的居所所在地。
车厢中,离舞贴心的将杨明抱起,让他的脖颈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更是帮杨明用手指梳理着鬓角的长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到那个任务的原因,在接受自己以后有很大的可能属于杨明的这个事实后,此时的离舞看杨明是越看越喜欢。
“也许,我以后的人生真的要交到你的手中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我不想再当女杀手了,它实在是太难太难了。“离舞看着醉意醺然而神志不清的杨明,声音轻柔的说道。
在夜色下,马车快速的在咸阳城的街道上穿梭着,最终赶在宵禁之前来在了一座小院前。
随着鱼儿轻轻叩响院门,从里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紧闭的院门就开启了,从里面露出两张略显困意的两张俏脸。
“这里可是杨明的家吗?”离舞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对出现在门后的两人问道。
“是主人的家,你是……,离舞姑娘?”鹦歌看着离舞,恍然间想起曾与此人同行过。
“原来是鹦歌姑娘,方才太暗了,一眼倒是没能认出来,杨明喝醉了,我这将他送回来,鹦歌姑娘也来搭把手,醉酒的人实在是太沉了,我们两个人搬不动。”离舞打开车门,让鹦歌看到车厢内的杨明。
“主人他喝醉了?”鹦歌意外道,但此时的情景也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意外,连忙走上前去,“劳烦离舞姑娘和这位姐姐把主人扶到我的背上来。”
鹦歌说着在马车前弯下了腰。
“鹦歌姑娘伱一个人行吗?”离舞假装关心道。
鹦歌是什么人,离舞当然知道,在罗网的情报中可是记载着这是一位来自夜幕的女杀手,一身武艺极为不俗,只是,现在可不是当聪明人的时候。
“没问题,我自幼练武,还是有着不小的力气的。”鹦歌道。
“那好吧。”在两个假弱女子的帮衬下,鹦歌背起杨明向院子中走去,此时有着打更人走过,原来已经到了宵禁的时。
“这下麻烦了,宵禁之后,除了巡城士兵外,任何人不得在外行走,我们这可怎么回去?”离舞着急道。
“离舞姑娘若是不嫌弃这里的话,倒是可以住下来,等明天再走。”鹦歌回首道。
“这合适吗?”离舞迟疑道。
“没什么,我与胡姬挤到主人的房间中,将自己的房间腾给离舞姑娘你们两人,正好主人这里今晚也离不了人。”鹦歌道。
“如此就麻烦了。”离舞跳下马车道,神色间的迟疑只是虚假的一瞬,现在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一番折腾下来,当鹦歌与胡姬两人将离舞主仆两人安顿好,又帮杨明擦了脸洗了脚之盖进被窝后,饶是以两人的体质此时也是累的不清,两人微微气喘着看着床榻上呼呼大睡的杨明,一时间却是泛起了难来。
这里不同客栈的顶级包房,还有着软榻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房间中,只有着一张床榻,虽然床榻足够宽大,但……
一时间,鹦歌与胡姬面面相觑,都犯起了难来。
正当鹦歌迟疑的时候,胡姬却是小脸一狠,直接朝着床榻走去,在鹦歌震惊的视线中,胡姬已经褪去了身上厚厚的外衣,一个扑腾,人已经从床尾之处转进了被窝之中,一阵咕哝咕哝之后,从床头钻出了脑袋。
“你要做什么?”鹦歌大惊失色道。
“什么也不做,睡觉。”胡姬嘟囔一声,翻了一个身,竟然毫无负担的睡觉去了。
听着胡姬轻轻的呼吸声,鹦歌更加为难了。
我要怎么办?总不能也学着胡姬的样子吧?不行,不行,胡姬是胡人,胡人可能根究就不讲究这些,但我可不是胡人,我不能那么,那么……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本想着和胡姬一起坐一夜的鹦歌这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算了,胡姬本就是要当暖床侍女的,我可不能跟她学,风餐露宿的事情我又不是没经历过,现在最起码还有房子呢?
鹦歌想着来到临窗的桌边,跪坐下来,将胳膊搭在了案几上。
就这样吧。鹦歌用手拖着脸颊,慢慢闭上了眼睛。
曾经哪怕是在野外也能睡着的鹦歌今晚却失眠了,鹦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见外面的夜色正浓,月虽已斜,但还高挂在天空中,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鹦歌扭动着近乎僵直的脖颈,却又觉得小臂发酸,腿也有些发麻。
鹦歌站起身在房间中活动着四肢,只觉得今晚这觉睡得太难受了,曾经的她可是经历过比今晚更为艰难的条件。
但那时也不见得有这么痛苦吗?鹦歌不解的想到。
随着她在房间中的走动,她的视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放投向了床榻的方向。
在那里,有着两道此起彼伏却很轻微的鼾声,其中一道略显沉闷而悠长。
鹦歌凝神看去,趁着透过窗户散落进房间中的月光,一副完整的画面呈现在她的面前。
年龄虽小,但身材极为高挑的胡姬此时已经缩成了一团,背靠着杨明呼呼大睡,而杨明则依旧是仰躺着,呼吸深沉而悠远,一副睡得很稳的样子。
看到两人的睡相,鹦歌只觉得自己的脖颈更僵了,手臂也更酸了,连带着本已经活动开的小腿此时也变得不舒服起来。
“有胡姬当着其实也没什么,而且他已经睡死了,只要我不脱衣服,什么也不算啊。”鹦歌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在潜意识的驱使下,她的腿已经下意识的迈向了床榻。
“不行,这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这张床一旦躺上去,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开了头,那以后……”鹦歌想着,猛地控制住了脚步。
“这不是有没有实质性接触的事情,而是一种态度,我若是自己越了界,让他误会了,那以后?”鹦歌想着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鹦歌的沉思间,胡姬翻了一个身,随即不知道在梦到了什么,更是迷迷糊糊的抓过杨明的手臂紧紧地抱在了身前,一张小脸摩挲着杨明的手臂,随即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可能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胡语,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鹦歌愕然地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神色间挣扎不定:“我靠在床尾休息总不算越界吧?只要我不躺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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